听到紅岫這樣問,洛天狂認真的想了想,似乎沒有孩子的影子,何況忘情丹的作用,只是將那個刻骨銘心的愛忘掉,其他的人和事都是不受到影響的,所以他可以確定,他沒有孩子。
洛天狂于是回道︰「沒有孩子,我沒有孩子。」
听到洛天狂這樣說,那就是說明,他離開天華朝的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中了千鳩毒,而神醫一直為他拼命的保住了這個孩子。這樣的愛恨糾葛真是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紅岫又想到洛天狂的醫術,于是問道︰「若是讓你醫治千鳩毒,你能治好嗎?」洛蘭是他的孩子,到時他能不能救治自己的孩子呢?若是能治還好,不能治的話,豈不是剛剛知道了有一個孩子,就要面臨著失去的痛苦。
洛天狂看了一樣,那樣子卻是紅岫一直在為好友努力,讓他幫忙救治他的朋友,卻不知道那個朋友就是他的女兒。「如果是你的神醫門朋友的話,就不要說了。」洛天狂的語氣很決絕。
紅岫卻又是問道︰「若是你的女兒中了千鳩毒,你會救嗎?」沒有提洛蘭,而就是一個假設,假設你的孩子中了千鳩毒,你會救嗎?
洛天狂說道︰「若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然會救的。」可是他知道,他沒有孩子,也沒有中了千鳩毒的孩子。
洛天狂看著天空中的游雲,似乎又出現了那個心底的影子,然而就是一個影子,也只是一個背影,那個影子從來沒有正面看過他,洛天狂的眼中出現濃濃的悲傷,為什麼他就比那個人差呢?這個問題問了自己十幾年了,卻是沒有答案,因為那個人從來沒有給過他答案。
紅岫看著洛天狂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氣息,她感覺洛天狂恐怕還是深深的愛著那個他忘記的人,「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忘記過?」
洛天狂看著天空,他喜歡看雲這個愛好,似乎也是因為那個人,因為什麼他已經忘了,可是他卻是愛上了高空中的雲,和那個從來眼中沒有他的那個人一樣,從來不是他能踫觸的。
紅岫沒有听到洛天狂的回答,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洛天狂說道︰「不,我忘記了,不過是當吃了忘情丹之後,再此睜開眼的時候,一瞬間便又愛上了心中的那個影子,然後就這樣和心中影子四處飄泊,不能擁有她,其實有一個這樣的影子,感覺也不錯的。」
濃濃的悲傷之中,卻是帶著前所未有的滿足,只是一個影子就足夠了,所以他不會在糾結真人,因為他知道真人不會屬于他,那個心中的影子卻是屬于他的,而那個影子也會陪他一輩子。
紅岫听到洛天狂的回答,心中忽然有些壓抑,是怎麼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才會讓他連一個影子都會愛上,紅岫或許也猜到了洛天狂為什麼非要吃下忘情丹,因為若是不吃忘情丹的話,這樣愛的癲狂的他絕對活不下來,要麼毀滅自己,要麼毀滅他愛的人。
紅岫想著,被這樣一個人愛著,那個女子該是多麼的幸福,可是她卻不知道愛她的這個人活的有多痛苦。愛從來不是能勉強的,紅岫真的希望那個女子能對他好一點,就算勉強的一個微笑,或許就能讓洛天狂開心一生吧,他要的真的不多。
晚上的時候,洛天狂在他的帳篷內沒有出來,而紅岫因為與洛天狂的對話,心中一直壓抑著,就是靠在陳有卿的懷中,也不能疏解這份壓抑,突然想到陳有卿有多愛她呢?
想到這里,就想到陳有卿對她的隱瞞,她不能生孩子,可是他卻拼命的瞞著她,這份愛同樣不必洛天狂的愛差,只是很幸運的是,她愛著陳有卿,要比洛天狂幸福的多。
原來你愛的人也真好深愛著你是這麼的難!
陳有卿也發現了紅岫情緒的低落,以為是為了太歲的事情,于是出言安慰道︰「不要擔心,洛蘭的病總會有辦法的,還有一年半的時候,一定能想到辦法的。」陳有卿摟著紅岫親了親她的嘴唇。
紅岫看著陳有卿,手覆上他的臉龐,這個人和洛天狂一樣,對愛的人都是執著的,盡管她有缺陷他也從來不在乎。
「我不是為了洛蘭的病情,你說得對,對洛蘭來說,離開人世或許就是解月兌,因為別人的干預,所以她始終堅持著,她承受的痛苦都是為了別人,因為神醫不希望她死,因為我不希望她死,因為愛她的人不希望她死,所以她沒有反對,而是痛苦的等到最後生命的終結,她活著僅僅只是為了報答這份愛罷了,卻不知道這份愛對她來說是多麼大的折磨。」
紅岫想到洛蘭在陳府的時候,幾乎天天都要出去一趟,然後回來的時候,往往帶著疲憊,或許那時候她離開陳府,就是害怕她看到她每天的毒發吧,所以才會躲出去,不讓關系她的人看到。
陳有卿知道紅岫想透了,抱著紅岫的手臂更緊了緊,看著自己的好友無能為力的等死,對紅岫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紅岫又說道︰「我心情壓抑,是因為洛天狂對一個人的愛,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就是洛蘭的母親,他的愛太過沉重了,讓我有些難過,為什麼他愛的那個人就不能愛上他呢!」
陳有卿卻是說道︰「那是別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或許你感覺那是一種折磨,可是我相信在洛天狂的心中,寧願天天承受這樣的折磨,因為在他看來,快樂中的這種折磨,他甘願承受。」
兩人只顧著說話了,都沒有看向寒河,也就錯過了寒河中月影倒影的地方,出現了暈圈,以及寒河中的月影瞬間更清澈了,不過這個現象也只是維持了半刻鐘便消失了。
等紅岫還有陳有卿都將目光,轉到寒河的時候,寒河水面一片平靜,兩人並沒有看到剛剛的情景,而這一夜看到的不過是水中的圓月特別圓,因為今夜正好是十五。
因為邊城的事情,陳有卿已經處理完了,所以一直和紅岫呆在寒河,這一呆又是半個月,這一天紅岫和陳有卿要去邊城內看看,畢竟在寒河呆了這麼長的時間,是誰都是會厭煩的。
洛天狂看兩人要回邊城玩,自己呆著這里也沒有意思,于是跟著兩人回去了。而紅岫和陳有卿回邊城,不是因為要回去玩,而是神醫將洛蘭帶來了,正在守將的將軍府等著洛天狂呢!
當三人進入將軍府的時候,紅岫便看到了神醫還有另一個婦人扶著虛弱的洛蘭,洛蘭現在因為病情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所以已經沒有辦法抵擋了,身體迅速的消瘦下來,就像是當初戒毒的紅岫一樣,身上只剩下骨頭了,一點肉也沒有。
而扶著洛蘭的那個婦人,卻是與洛蘭長得八分相似,顯然這人應該就是洛蘭的母親了。
紅岫回頭看了看洛天狂的反應,洛天狂的眼楮中有震驚,然後就直直的盯著那個婦人看,紅岫想看來洛蘭的母親應該就是洛天狂愛的那個人。再看洛蘭的母親,眼中的情緒很復雜,看著洛天狂的時候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閃躲。
神醫看到洛天狂的時候,又看了看他的反應,說道︰「你服了忘情丹?」雖有疑問,卻是很肯定的語氣。
紅岫清楚的看到了那婦人的身體顫了一下,臉色也變得有些慘白,紅岫想是不是洛天狂誤會了什麼,看這婦人的反應,不像是無情的模樣啊!
洛天狂看到站在一起的三個人,似明白了什麼,瞬間轉過了頭去,而他的嘴角也流出了血,顯然這一幕對他的刺激很大,洛天狂不再停留,瞬間就向將軍府外掠去,他們本來也沒有站在將軍府門口,洛天狂的功夫本來就厲害,這樣一走,幾乎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洛天狂!」攙著洛蘭的婦人一聲大喊,卻沒有想到洛天狂竟然就急急的停下了,沒有回頭也沒有離開。
那婦人看著洛天狂沒有回頭,似乎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沉默了一刻鐘的時間,而這一刻鐘洛天狂就站在那里等著,竟然沒有離開的意思。最後那婦人說道︰「蘭兒她中了千鳩毒。」說到這里不知道給怎麼往下說了。
而遠處的洛天狂,听到這句話,竟然直接對暗中說道︰「無情,將太歲給他們。」听到太歲,紅岫瞬間睜大了眼楮,太歲,洛天狂的手中竟然有太歲,那麼就是說洛蘭有救了。
然後紅岫想到或許洛天狂誤會了,正想要替那婦人說,洛蘭是他的孩子的時候,洛天狂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說完了那句話瞬間就消失了。紅岫的心一沉,看來洛天狂看到他們三人站在一起,真的誤會了。
然而又從另一面可以看出,洛天狂到底愛的有多深,那婦人緊緊地一句話,也沒有說洛蘭就是他的孩子,他就將太歲給了他們,曾經堅持不救神醫門的人,可是就是因為那婦人的一句話,不僅救了神醫門的人,在他眼中還是情敵的女兒,而這一切只因為那婦人的一句話。
洛天狂離開之後,一個黑衣人從暗中閃了出來,然後將一個盒子對著神醫一拋,也不管神醫接不接的住,轉身也消失了。
這樣的震驚確實太大了,本來想讓洛蘭見一見她的父親的,見是見到了,卻是還沒有說洛蘭就是他的女兒,洛天狂就已經消失了,同時也因為那夫人的一句話,給了他們太歲,可以救洛蘭命的太歲。
神醫接過被無情拋過來的太歲,顫抖著手將盒子打開了,過來好一會兒才說道︰「真的是太歲,蘭兒的病有救了,終于有救了。」
陳有卿在洛天狂瞬間離開的時候,也追了上去,他想要知道他在哪里找到的太歲,可是洛天狂的功夫太厲害了,陳有卿沒有追上。
陳有卿回到紅岫的身邊,說道︰「洛天狂的太歲應該就是在寒河得到的,天下致寒才能生出太歲這種天下至熱的聖藥。」紅岫點了點頭,她為洛蘭終于能治好病了而高興。
神醫拿著太歲,終于反應了過來,「我去將太歲煉化,然後蘭兒服下去就能將千鳩毒的毒驅除了。」然後神醫也瞬間消失了。
洛蘭虛弱的想要喊住神醫,可是她的身體太虛弱,聲音太小神醫根本就沒有听到,她還記得紅岫有宮寒之癥,只要喝一個月的太歲煉化的水就能好,她可以再等一個月再服用太歲也沒有關系的。
陳有卿看出了洛蘭的意思,說道︰「岫兒的病我會治好的。」洛天狂能找得到太歲,他陳有卿也一定能找得到太歲,只要這時間有太歲就好,只要有他就一定要得到。
洛蘭也明白了陳有卿的意思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看著洛天狂樣子的母親,說道︰「既然放不下,就對他說清楚。」紅岫听到洛蘭這樣說,便知道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她上前攙扶住洛蘭,說道︰「你的病總算有救了,那你給我的蠱丸應該也用不上了。」
洛蘭也沒有想到見了一面親生父親,竟然會是這樣的,臉上也有了微笑,「那個蠱丸還是你留著吧,若是你有什麼想要我幫忙的,將蠱丸捏碎了,我就會去找你了。」紅岫也不推辭,點了點頭。
那婦人雖然沒有和洛天狂說清楚,但是女兒的命終于有救了,也是喜極而泣,抱著洛蘭哭了出來,洛蘭安慰了母親一陣,然後讓跟來的丫環婆子去扶母親休息,而紅岫則和洛蘭慢慢地說話。
看著紅岫好奇的樣子,洛蘭微笑著說道︰「是不是很好奇我父母的事情?」見紅岫點了點頭,洛蘭說道︰「千鳩毒是神醫門的致毒,為什麼我會中千鳩毒,是因為我母親吞了千鳩毒,師傅為了保住母親的命,將毒全部轉移到胎兒的身體內,而我命大居然在中了千鳩毒之後,還是頑強的被母親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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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你不可之璃王妃/枯藤新枝
天慕國天歷一百一十六年四月初六,皇上一紙詔書,言丞相府嫡女冷言雪已過及荓之年,才德兼備,容貌端正,特賜婚璃王為正妃,下月初六成婚,欽此!
一時間天下有嘩然的,有惋惜的,有同情的,有羨慕的…紛雜不思。
丞相府嫡女冷言雪,天慕國的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傾慕者比比難數。
璃王自胎中就帶寒毒,身體孱弱,雖生著傾世容顏,但是早有斷言,活不過二十,令無數人憾息。
而遠在某個地方的某人從未想過,她的命運因著這一紙賜婚徹底改變。
花轎臨門,她徑自掀開轎簾,看著正探手進來的傾世容顏男子,眼神冷洌,直言不諱,「我是冷言諾,是冷丞相恨不能永遠消殺抹盡的庶女,你確定還要迎我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