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事嗎？」天色愈晚，夜上燕終于問道。
「大人……凌風大人的婚事，您會參加嗎？」灼華小心翼翼地問道，臉上竟爬上了兩片緋紅，不過夜上燕並沒有注意到。
「陛下已下了聖旨，我若不去便是搏了陛下的面子，而且……」夜上燕頓了頓，幽深的目光越過灼華看向門邊的幾盆花，「兄長的婚禮，我怎麼能不去呢？」輕輕一嘆，似是跨越了百年，又似是根本無人嘆過。
「那奴婢和桃夭……」灼華欲言又止，夜上燕收回目光來看她，這才察覺了異樣，怔了怔，接口道︰「自是隨行。」灼華這才喜上眉梢，行禮退下。
屋內已空無一人，夜上燕低頭看著桌上的書卷走神︰「凌風……何至于啊……」
夜上燕一人獨坐到天明，清晨又喚了桃夭進來替自己梳洗，遣了灼華去將昨日落選的秀女名單擬一份來，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凌風婚禮前一日
「大人！凌風大人來了！」桃夭急急沖進來稟報。
「來便來了，這樣急做什麼。」夜上燕輕聲斥責，神色一派從容。
「奴婢……奴婢以為大人會高興呢……」桃夭直言不諱，說著說著竟嘟起了嘴，頗為委屈的模樣。
夜上燕嘆口氣︰「真是我把你慣壞了。」搖搖頭便不再追究，「下去吧，讓兄長來這兒見我。」
凌風很快就來了，儀態翩翩，不雍容，但高貴，夜上燕又忍不住嘆此君真是難得佳公子，風流多情郎。
「兄長來此何事？」夜上燕習慣了在外人面前叫他兄長，此時竟也順口喊了聲「兄長」，她明顯看到凌風身形一頓，滯了一口氣，忙道︰「凌風，有事嗎？」輕言拂去了剛才的尷尬。
凌風臉上終于多了分笑意，隨便找了個位置挨著夜上燕坐下，直言問道︰「你清楚安若煙的底細嗎？」此事已過去將近一月，驟然提起安若煙的名字，夜上燕甚至覺得恍如隔世。
她自是搖頭，不過仍道︰「我只能猜測她或許是歐陽軒的手下。」
「你猜的不錯，她確實是歐陽軒的手下。」凌風證實了夜上燕的猜想，「不止如此，她還是幽冥騎中第一將軍白未已的庶妹白未晞。」提起這個，凌風眉頭微皺，「幽冥騎你知道嗎？」
夜上燕想了想，似乎听說過這個名字，不確定地問道︰「是歐陽軒手下的軍隊？」
「可以這麼說。」凌風點頭，順手拿過茶杯想要倒茶喝，卻發現壺中已無茶水。夜上燕站起身來從自己面前拿了茶壺過去，為他斟茶。
凌風默默一笑，茶香入口，清香怡人。
「幽冥騎是歐陽軒十三歲的時候一手創辦的，當中上至將軍下至兵卒都是他的親信，無需軍令調配，只因他們從來只听命于歐陽軒，就連皇上下旨都動搖不了他們，堪稱世間最忠誠的軍隊，當然，也是世間最嗜血的軍隊！」凌風談起幽冥騎，臉色慢慢冷了下去，眉頭緊鎖，夜上燕很少見到這樣的凌風，隱隱有……將軍風範！「幽冥諸將皆武藝高強，神出鬼沒，更有不少文武雙全，所以幽冥騎雖只有八萬之眾，卻守了我衛國六年無憂，直至近兩年幽冥騎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再輕易出動了，所以我才有機會得了兵權。」
夜上燕雖不理政事，但也知道八萬兵甲守衛國六年安康無憂是什麼概念，衛國地處大陸之中，南北西三面環敵，東面靠海，本是極為不利的，但前人英明神武，留下了大片疆土，歷代帝王也管理妥當，逐漸便發展成了五大強國之一，也正因為地域遼闊，所以若邊境發生戰事，帝都的軍隊不一定能夠趕到迎敵，而這幽冥騎顯然是歐陽軒的親軍，應是常年留守帝都，但是凌風說他們護了衛國六年安康無憂，這是何等厲害，又何等……可怕！
「這樣的軍隊……在敵國眼里定是可怖的！」夜上燕只想想便驚出了絲絲冷汗，而最讓她畏懼的，卻是那個十三歲就有能力建立這樣可怖的軍隊的襄王歐陽軒！
「可是這樣完美的軍隊卻被晏國英晏軍打敗，失了尊州八地，時至今日都沒能再奪回來！」凌風眼中寒光乍現，，嗤笑道，「歐陽軒的幽冥騎也因尊州一役損失慘重，所以這兩年才偃旗息鼓，不再過問邊疆戰事。」
「晏國……真有這麼厲害？」夜上燕緊盯著凌風，不由自主地問道。
凌風不動聲色地喝茶，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