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城北禁衛軍大營。
「諸位,本校此次召集大家前來是想告訴大家王都尉已調到南州郡任校尉,現王都尉的軍職與本校平起平坐,本校希望王都尉今後不論在何處任何職、都要盡心效皇命。」一名三十出頭,滿臉橫肉之人,頭戴雪亮的頭盔搖頭晃腦的步入大營後,臉上寫滿了傲氣、鄙視的色彩冷然的掃視了在座諸人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
「虛校尉對末將有著栽培之恩,末將又豈會讓虛校尉丟面子。」一名三十六七,身材略顯魁梧的將領,面色誠懇的說道。
「好了,不說這個。」虛校尉手一擺,示意王都尉閉嘴,神態傲然的說道,「諸位心中此時或許會好奇由誰來接替王都尉的位置?」
「我等不敢,一切听校尉的安排。」諸人面帶虛偽之色,異口同聲的說道。
「量你們也不敢有什麼鬼胎。」听到諸人的應聲,虛校尉面現得意之色,神態傲然的說道,「王都尉調離後的軍職,兵部現任命為葉知秋葉都尉接替王都尉的軍職。」
「葉都尉乃鎮北侯次子,家世清白,才華橫溢,乃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說實話,本校覺得他坐這個位置有點大材小用,但不管怎樣,這是上峰的意思,本校希望葉都尉麾下的諸將士要听從葉都尉軍令,不可違逆,否則定軍法處置。」
見諸人的眼神有點不以為然和心懷不軌,虛校尉連忙虛偽的將葉知秋的家世告知諸人,暗示諸人做事要小心,不可授人以把柄。
「報,虛校尉,營門口有一位自稱葉知秋的人拿著任命書前來報到。」一名士兵快步跑到帳內,氣喘吁吁的說道。
「真是說葉,葉便到。」听到士兵的匯報,一股陰謀在虛校尉眼神中一閃而過,隨即面帶著虛偽的笑容,緩緩說道,「諸位,我們一起迎接新到的葉都尉吧。」
「報告,新任都尉葉知秋前來報到。」一盞茶後,葉知秋身穿亮白軟甲疾步走到虛明舫辦公的門口,大聲喊道。
「葉都尉,里面有請。」听到葉知秋報到的聲音,虛校尉面露誠懇的笑容,朗聲說道。
「請問哪位是虛校尉,末將奉兵部調令前來報到。」葉知秋大步邁進房屋內,望了望滿面笑容的虛校尉一眼,面帶著淡然的笑容,絲毫不怯場、淡定的說道。
「葉都尉,本校便是虛明舫。」虛明舫滿臉脂肪堆積笑容,熱情的說道,「本校代表在場諸位將領歡迎葉都尉前來任職。」
「原來您就是如雷貫耳的虛校尉,末將久仰大名,今日終于有幸見到廬山真面目、並在虛校尉麾下任職,還望虛校尉今後不吝提攜。」葉知秋聞言,本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精髓,面露誠懇的笑容,連忙說些好話。
「好說,好說。」虛明舫滿臉虛偽,淡淡的說道,「葉都尉,由本校來介紹下葉都尉今後的同儕及將領。」
「有勞校尉了。」葉知秋的臉上堆積了笑容,如同春風拂過湖面,讓人心曠神怡。
「本校麾下有三都兵力五千,這位是王都尉,麾下兩千人,現已調往南州郡任校尉,葉都尉從即刻起將接替王都尉的位置;這位是何都尉,麾下一千五百人;這位是佟都尉,麾下一千五百人。」
「還請諸位多多關照。」葉知秋滿面春風的說道。
「關照沒問題,就不知葉都尉武藝怎麼樣?身為將領如果沒有一身過硬的武藝,如何服眾、又如何帶領弟兄們沖鋒陷陣。」葉知秋話音剛落,房屋內響起一個不和諧、充滿挑釁的聲音。
「放肆,葉都尉何許人也,他乃鎮北侯次子,又豈會不懂武學。」听到這個挑釁的聲音,虛明舫滿臉嚴肅,隨即望了葉知秋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虛偽的笑容,朗聲說道。
「哈哈,虛校尉抬舉了。」听到虛校尉與挑釁的聲音,葉知秋便知他們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真正的意圖是想刁難自己,因而聞言,淡然一笑,接著說道,「誠然,身為將領的確需要一身過硬的武學、帶領將士們沖鋒陷陣。
然而,身為將領更需要有出眾的頭腦、擁有一定水準的戰略戰術,如此才是一名合格的將領,方能率領將士們在沖鋒陷陣時立于不敗之地。如果僅有一身過硬的武學而無韜略,這樣的將領只能是猛將而成不了智將,更別提成為名垂青史的名將了。本都雖無過硬的武學,卻有滿腔的韜略,更有成為名將的夢想,因此,本都一直注重習韜略、謀略,而忽視了武學。」
「葉都尉言之有理,然末將並不完全贊同,末將始終認為身為將領必須要有一身過硬的武學,否則無法服眾。」不和諧的聲音再次閃現。
「說什麼沒時間學武,還不是為了給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這些乃世家子弟常用的借口,卻不曾想一個病了十年的草根貴族也通透。」虛明舫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還未請教?」葉知秋輕輕皺了下眉頭,面不改色的說道。
「末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張國彬,乃前王都尉麾下的一名牙門將。」話音剛落,從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面露不屑、挑釁,傲然的說道,「末將斗膽向葉都尉討教幾招,不知葉都尉是否肯賞個臉。」
「張國彬,你太放肆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麼身份,葉都尉什麼身份。」虛明舫聞言後,如同踩到了尾巴跳了起來,假裝氣急敗壞的吼道,「張國彬你還不向葉都尉道歉。」
「哈哈,張牙門將乃是性情中人,虛校尉還請勿生氣。」葉知秋用眼神的余光掃視了張國彬一眼,淡然說道,「不知張牙門將想怎麼個討教法?文斗還是武斗?」
「哦,葉都尉,不知文斗怎麼說,武斗又怎麼說?」虛明舫臉上露出充滿興趣的表情,望著葉知秋的明亮的雙眸,略帶興奮的問道。
「文斗便是張牙門將率領百名士兵,本都率領百名士兵,訓練十天後進行對抗演習,看看到底是過硬的武學重要還是過人的兵略重要。」說到這里,葉知秋掃視了帳內諸人一眼,接著說道,「至于武斗,便是張牙門將和本都斗將。」
「當然,這個斗將與戰場上的斗將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戰場上的斗將是你死我活的拼殺,而本都所說的斗將是本都與張牙門將赤手空拳采用摔跤的方式,看誰先把對方摔倒,或者說看看到底誰的拳頭硬。」說到這里,葉知秋的眼神中透出一股逼人的英氣盯視著張國彬,「不知張牙門將選擇哪一個?」
「末將選武斗。」張國彬望了虛明舫一眼,見對方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堅定的說道。
「葉都尉,張牙門將選擇了武斗,不知葉都尉意下如何?」虛明舫面露陰謀得逞的笑容,望了葉知秋一眼,緩緩問道。
「無妨,此乃張牙門將與本都之間友好的切磋。」葉知秋明白虛明舫等人乃是受人指使,想要看自己的笑話,或者說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雖明知自己不是張國彬的對手,然而即便此戰後自己遍體鱗傷,為尊嚴、為發展,自己不得不硬著頭皮應戰。
「既然葉都尉沒有拒絕張牙門將的挑戰,那本校就擅自主張,接下來就由二位大展身手,也讓我們幾個開開眼界。」虛明舫話音剛落,便擺手示意,並讓人安排斗將的場地。
「哼哼,既然來到了禁衛軍,就得听司馬統領的,而司馬統領明顯不想讓你好過,你就不要怪罪于我,即便你出身鎮北侯府又怎麼樣,病了十年,手無縛雞之力,你豈會是張國彬的對手。」虛明舫腦海中閃現葉知秋被張國彬狂揍後跪地求饒的情景,嘴角泛起輕笑。
「好說,既然虛校尉及諸位有此雅興,本都就舍命陪君子、在諸位面前耍大刀。」葉知秋聞言淡然一笑,眼神的余光掃視了一群,發現諸人的神情各異,有嘲笑、有冷然、有不聞不問。
嘲笑者是想要看自己笑話,這些人可以看成是自己的對手,也是自己無法拉攏的;而冷然者,無非是他們在這里受到了許多不公正的對待,他們或許有才、或許有一身臭脾氣,但不管是哪一種,這類人是自己立足禁衛軍努力爭取的對象。
至于不聞不問者,這類人基本上已成了兵營里的老油子,他們是否有才尚不能確定,自己如果一旦獲得這類人的支持,就等于自己立足禁衛軍成功了一半。
然而,這些都是自己的臆想,想要獲得他們的支持,並非只靠家世或胸有韜略就可以,還需要足夠的手腕、膽略和策略,而這其中首要的因素便是自己具備一身傲骨和不俗的武學,而武學可以說是自己的硬傷,因此只能通過傲骨來獲取他們的支持。
在葉知秋眼神余光掃視的短暫瞬間,葉知秋的腦海中閃現了各種應對的手法,但沒有一種手法可以走捷徑,唯獨自己正面以對。
「為了立足和尊嚴,自己今天必須要流血了。」想到這里,葉知秋的眼神中露出一股無比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