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童驅逐道︰「你們快走吧,別影響了太師爺休息。」
混個百毒不侵也不錯,可是外面被毒蛇襲擊的人,他們可不是百毒不侵啊,最好能要一瓶解百毒的解藥回去,佛祖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初初就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
這事還是尤澈說比較好,他很買尤澈的面子。她故意緩緩地往外走,悄悄低聲道:「跟他要解蛇毒的解藥。」
尤澈會意,又折回去,小心地走到他跟前,央求道︰「小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救太師爺能賞一瓶蛇毒解藥,如果有人被毒蛇咬了,也好救他。我知道太師爺已經施很厚的恩德給我們,本不該有更多的要求,可是我見太師爺養了那麼多蛇,一定也有很多蛇毒解藥,所以斗膽請太師爺相賜。」
老封不耐煩地道︰「你已經是百毒不侵了,還管別人干什麼。」
他忽然想起王府里死的那些人,其實初初讓他要解藥,也是想起了王府里那些被毒蛇所害的人。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他們面前逝去了,而他們只能瞅著,卻無力挽回,那種痛苦是深入骨髓的。
尤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您是神醫,醫者父母心,您每天做的事也是治病救人,我想您也不願意看到許多無辜的人枉死。」
老封不耐煩地道︰「你何時看我免費給別人救治的。天下哪來那麼多免費的午餐。若不是看你父母面上,我是不會管你們的。」
最後他十分暴燥地揮揮手︰「好了,好了,紅童把那個盒子給他們,送他們走吧。」
尤澈本想一試,沒想到他真的給了。
他感激地道︰「以後我會常來拜訪前輩的。多謝前輩。」
老封不耐煩的嘟囔道︰‘誰稀罕你來看啊,搭了我許多東西。
尤澈呵呵地笑了,紅童白了他一眼,心道。憑什麼他一來就得那麼多的好處。
老封又暴燥地道︰」紅童告訴他們出去的機關。」
「知道了。」
出了大堂,繞過那片廢墟堆,出了大門。紅童道︰「就送到這里了。出去的時候,有一種眼楮發紅光的小蝙蝠。凡是有它的地方,就有機關。你們只需在洞壁上敲十下,機關就會關閉。這是最近的機關設置。都告訴你們啦,你們走吧。」
來時並沒有注意這個地方有門,怎麼忽然又多起一道高牆和一道門?真是不可思議,難道是變出來的嗎?還是自己記錯了?但尤澈也說來時是沒有門的。
雖然有了百毒不侵之身,又有了蛇毒的解藥,但他們此行目的是找到楚天闊,沒想到這里這麼寵大,人群這麼眾多。楚天闊藏在其中也實在不好找。
初初猜想,他之所以來這里是尋一個安全的避身之所,然後再試圖與梅若煙聯系,他不會永遠地窩在這里的,他為她付出那麼多。她卻要殺他,難道他心里真的不在意嗎?人都有自我保護功能,他不會不在意,除非他的心是鐵打的,就算是鐵打的也會受傷。因為他把一切都傾注在了梅若煙的身上。那麼他跟梅若煙不會就此罷休。但是他能否招出梅若煙又是一回事了。
楚天闊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而梅若煙作為這塊骨頭的擁有者更加難搞。
她跟尤澈尋來時路,這里一片混亂。毫無參照可言,又少了那個小嘍羅的指引,找回入口相當費勁。問了幾個人,一般的根本不理,只有一個外國人語言不通,比劃著指給他們。他們走了許多錯路。不斷地問人看人臉色,終于找到了入口處。
那幾個嘍羅倒盡職盡責,守在那里,一動不動。他們要回木筏再次出發了。
這一路听了紅童的指點,仔細觀察著有紅點的地方。這水洞里空間那麼巨大,要注意到一個紅點是相當困難的。
但還是被初初搜索到了,果然有閃動的紅點,那必是紅蝙蝠的眼楮了。尤澈用木桿在石壁上狠狠地敲了十下。果然平安無事地度過。他們記得這正是被食人魚攻擊的地方。
那個紅童說這是鬼域最近的機關設置,看來他們的機關是經常變幻的。那樣一來,即使是鬼域的常客也要冒生命危險了。
那些得怪病的人身上有那麼多的珠寶,一定是在鬼域尋得的。雖然那里藏著許多秘密,但初初可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一路上,這微光的水洞里,發現閃動的紅點及時的敲打,過得十分通暢。
漸漸看到洞口的天光,越來越明亮,水流也越來越湍急,木筏載著他們輕快地飄了出去。
啊,滿世界的陽光,初初第一次覺得陽光這麼寶貴,是啊,陽光是免費的,免費的東西總是最昂貴的,比如空氣,比如感情。
登了岸,初初與尤澈一下子躺在山坡上,听鳥語,享受著微風,聞著青草的氣息。在鬼域那種地方過一輩子就算給一座金山也不去。
兩人長伸的手臂,大手和小手偶然砰到了一起,尤澈撿起她的手,緊緊地攥著,他忽然有種想吻她的沖動。而她絕美的容顏上沒有一絲輕松和快樂。
「怎麼了?我們能平安無事地出來,應該開心啊?」
初初嘆道:‘楚天闊選擇的是進住鬼域,而不是控訴梅若煙。他不控訴她,一是因為對她的迷戀,第二,他也知道就算他招出幕後主使人,他也不會有好結果,所以才選擇逃避。‘
她自傷道︰「我實在是太天真了,以為楚天闊知道梅若煙要殺他,就會因惱怒而戰出來,抖落梅若煙的陰謀。卻忽視了他跟梅若煙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梅若煙被治罪,他也好不了。」
「此行也算成功,也算失敗吧。成功在于我們不必怕他的毒蛇了,失敗在于沒有抓到楚天闊,再遇到他不能再姑息了,不要再指望他的浪子回頭金不換。」
「那我們要不要守在洞口等他出現。」
「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不用了,我們只盯住梅若煙就好。
二人回到住處,只覺得好久沒有吃飯了,她和尤澈飽飽地吃上一頓。
盧金殺他們不成,一定會再糾結高手前來。
初初猜得沒錯,盧金拿著梅若煙給的三千兩銀子,這屬于京城侍衛前所未有的高價了,一開始信誓旦旦自信滿滿,一定會手到擒開,馬到成功。
可是面對兩個武功都不如他的人,一個也沒抓住,有些沒慚愧。
「你是說,那個尤澈是絆腳石?」
「沒錯,如果沒有他,那個江城雪和楚天闊早是我的刀下之鬼了。」
「尤澈。」梅若煙輕皺蛾眉,琢磨著,忽然計上心來,她綻放著罌粟般美麗的笑容。
「你先回去吧,我有主意了。」
「是。」盧金告退而去。
「王爺可在府中?」
‘在的。王爺在書房里畫畫。
‘畫畫?」她可好久沒看到他畫畫了,以前她讓他畫幅畫像,他總找理由拖延,現在可是畫誰呢?
她換了衣服,畫了新妝,去清平書房找他。她腳步很輕,揮手示意讓門童別出聲,清平全神慣注畫畫根本沒有听到,及至看到一雙淡紫色繡花鞋,同樣顏色的羅裙,才意視到她來了,不悅地抬起頭來。
而筆下的美人圖已經無法再掩飾,一覽無余地暴露在她眼前。
梅若煙瞅著美人圖冷笑了一聲。
端木清平繼續作他的畫,嚴肅道︰「進別人房間的時候不知道敲門嗎?」
梅若煙優雅笑道︰「看你那麼全神慣注怕打擾到你。就沒有敲門。」
「你已經打擾到了。」端木清平冷冷道。
這時梅若煙委屈而溫柔地道︰「表哥,我知道你忘不了江城雪,當初太太善自做主,沒有爭取你的同意,真是不該。」
她溫柔地望著端木清平,這是世上最美的男子,他的俊美,他的飄逸無人能敵。
她嘆道︰「我從小就喜歡你,表哥你俊美,高貴,優雅,我常想世上一定沒有哪個男子能超過你。但最打動我的
,卻是你的痴情。能得到表哥這樣人物的痴情,死也值了。」
‘我知道表哥一定不能忘記江城雪,你要是能很快忘記也不是我所認識的表哥了。」
「表哥對江城雪的一片痴情,若煙既羨慕,又嫉妒又感動。如果什麼時候我能得這感情的十分之一就滿足了。」
端木清平斜睨了她一下,而筆下不停,繼續細致的描繪︰「你是覺得我對你不夠好嗎?「
梅若煙笑道︰「不是,我是覺得人和人相處也是靠緣份的,難得表哥和她投緣。」
半日里就這句話听著最痛快,他一直相信他和城雪的緣份是很深很深的,不但結緣今生,還有來世。
正當他心情大好的時候,卻听到了旁邊梅若煙的嘆息,他心中又是不悅,不過筆下的城雪已經快完成了,她的模樣深深地刻在腦海里,這時她的麗顏呈現在他的筆端,他十分高興,痴迷而溫柔地望著她。
梅若煙又嘆息了一聲,端木清平冷冷道︰「你一直嘆息什麼?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