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臣目光淡淡掃過唐月瑤,聲音沉靜︰「唐小姐若是有事就說,無事就退下吧。」
唐月瑤看了寒辰一眼,優雅一笑,動听溫婉的聲音道︰「臣女想跟陛下單獨說幾句話,不知陛下可否讓閑雜人等先退下?」
寒辰仍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心中默念,她不是閑雜人等,她是人肉擋賤牌!
蕭楚臣微一沉吟,示意修平七出去。
唐月瑤轉向寒辰,禮貌地道︰「秋小姐,麻煩你也回避一下好麼?」
寒辰暗暗抹汗,人家都這麼說了,她若不識趣地出去,就成為賤擋牌了,是吧?她很識趣,真的。所以她無視掉蕭楚臣的臉色和眼色,優雅地起身,小碎步快得像演水上飄似的,飄啊飄,就一下飄到門外去了,只留下蕭楚臣瞪著她的背影磨牙。
唐月瑤痴痴地望著蕭楚臣的俊臉,從前她確實希望能與他白首偕老的,卻最終屈服于現實,棄他走向太子,只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不過數月後,他與太子身份竟顛倒過來,他反倒登基為帝了,太子被軟楚成了一名閑王,再無往日意氣。
「楚臣,倘若當時我再堅持數月,我們現在是不是會過得很幸福?」
蕭楚臣望著那張熟悉的絕色面孔,心下輕嘆,雖然她的離開令他很失落,仿佛看透人間冷暖,但畢竟在自己最受輕視打壓的那段日子,唯有她敢靠近自己,也算有恩于自己。何況……何況,那件事也不能全怪唐月瑤,自始至終,他只是任由唐月瑤投入感情,自己卻站在邊上謹慎觀望。
他捫心自問,若他心里對她有一分男女之情,便斷不會保持那般清醒。從前他或許不知,只道自己是謹慎,免得傷了自己,才不敢投入感情,現下卻清楚的知道,感情豈是自己能控制的?若是動了心,只會越來越向望,哪能做到謹慎觀望?
他與唐月瑤之間,說白了,就是他利用了唐月瑤,利用她迷惑了父皇和眾人,人人都盯著他,看他這癩蛤蟆妄想吃天鵝肉的笑話。他很成功地轉移了父皇和眾人的視線,暗地里培植自己的勢力,終于翻身稱帝。
對唐月瑤,他做得並不光明磊落,甚至稱得上是卑鄙的。
「唐小姐,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朕不想假設。」
唐月瑤往前走了幾步,緩緩坐在他腳旁,臻首輕輕依向他腿邊,溫柔動情地道︰「楚臣,原諒我好不好?你也知道,我當時是迫不得已的。楚臣,我們和好如初,好不好?」
蕭楚臣在她臻首靠上來的時候,突然起身,走到殿廳中間,負手立住,鳳目眯起,聲音微厲︰「唐小姐請自重,朕可不想這宮里傳出對唐小姐清譽有損的傳言,朕無力擔起這種責任。」
唐月瑤被他閃了一下,臻首依空,心下悵然,怔怔望著他,一行清淚順頰流下,這要讓寒辰瞧見,又該感嘆,絕色美人流個淚都是這麼的唯美動人了。
「清譽有損的傳言?楚臣覺得我們青梅竹馬十余年,在別人眼里我還有清譽嗎?我早已被烙下了你名字。」
蕭楚臣鳳目睨向她,嘆了一聲道︰「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唐小姐,這才是青梅竹馬。既然兩小無嫌猜,自然于清譽無損,若你的清譽烙上我的名字,當時貴為太子的三哥豈會選你?」
唐月瑤听他提到廢太子,羞憤的同時淚如雨下,道︰「楚臣何必故意讓我難堪?我當時是做錯了,可是也只是迫于無奈,父命不能違,太子之命更是不敢違。」
蕭楚臣淡淡道︰「我說過,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後悔,我們從此就是陌路人。」
唐月瑤搖了搖頭,扶著椅子站起,「我怎麼會不後悔?我對你十余年的感情,豈能說棄說棄?當初被逼無奈,我不得已而為之,我心里有多難受,你知道嗎?你知道我當時听說你廢了太子掌了權勢,心里多歡喜嗎?我慶幸自己不用再嫁給不愛的男人,我歡天喜地的盼望你來跟我分享你的勝利,等著你來娶我,可是等了一年多都未等到你,你甚至都不肯見我一面…。」
晶瑩的淚珠不停地順頰而下,她一步步走向他︰「我從歡天喜地等到心灰意冷,我明白定是當時傷了你的心,我明白你在等著我求你原諒我……楚臣,你不來找我,我就來找你,可好?我們不要互相折磨了,可好?」
蕭楚臣︰「……」他該說她自以為是,還是該罵自己當初太卑鄙,給她造成了這般自以為是的假象?
唐月瑤忽然拭去臉上淚痕,站在他面前,露出楚楚動人的笑容,道︰「楚臣,你心里還有我的,對不對?」
蕭楚臣長嘆一聲,知道他若再不明說,不但誤會會越來越大,只怕她的終身也耽誤了。「唐小姐,自從你選擇了三哥那一刻,我們之間就沒了任何關系,我……」
他話未說完,唐月瑤已搶了話頭︰「沒了任何關系?怎麼可能!你當了皇帝又當上太上皇,卻不肯收一個女子在身邊,難道不是因為我嗎?你敢看著我的眼楮跟我說,心里沒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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