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溪壽給他傳來消息時,他是愕然的,他沒想到逼溫溪壽查的事情會把她牽涉進來,心下卻又是怯喜的,或許這就是老天送給他的機會,他再不用絞盡腦汁地去偶遇了。
所以當溫溪壽帶她進宮求情時,他當機立斷把她留在宮中,雖然他並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但他只想自己安心。
他淡淡地答道︰「沒有糖吃,但會有肉湯喝。只是沒想到你會先給了朕一個下馬威。」他確實沒想到在眾人跪拜高呼他太上皇後,她竟然還敢將豬血潑他一身!讓他威風全無,顏面掃地!「所以肉湯就沒得喝了。」
寒辰︰「……」誰稀罕?
正在此時,有個小太監一路小跑奔過來跪下︰「陛下,唐小姐求見陛下。」
寒辰微訝,松開他的袍角,朝他笑咪咪地道︰「瞧,臣女當時也並非全說得風涼話,至少有一句是對的,有權有勢時,不管哪個女子都與陛下是有緣的,這不緣份就回來了嗎?」
蕭楚臣忽然撩起袍角,在她身旁的台階上坐下,把寒辰嚇了一跳,趕緊起身,退下兩個台階︰「太上皇你……」他是太上皇呀,連**都該是高貴的龍臀,怎麼能跟她一樣隨便坐在石階上?
蕭楚臣那雙銳利鳳目又開始上下打量她︰「秋寒辰,你被蘇家退了婚,怎麼竟沒有半分哀傷?」至少她在宮里的這些日子,他從沒見她傷春悲秋過,無事的時候,就發呆神游,卻非傷心幽怨。
他不提,寒辰倒忘了,既然他問起了,便道︰「哦,哀傷有用麼?蘇瑾羽愛上了柳嫣容,早晚都會退婚……我早有心理準備了,他不退婚我也會退。」
蕭楚臣愣了下︰「你竟然也打算要退婚?」
寒辰點頭道︰「心里愛著別的女人的男人,我要了做什麼。」
她說的話完全符合她一貫的彪悍風格,蕭楚臣看她一眼,垂目不語,良久,起身對台階下的小太監道︰「宣唐月瑤進來吧。」側頭對寒辰道︰「你進殿伺候。」
寒辰忙整整儀容,屁顛屁顛跟進去,不用枯坐的感覺真好!
不多時,小太監引著一名女子進來,只見她粉面嬌女敕,美眸如剪秋水,鼻子秀挺,朱唇厚薄適中,秀發綰成一個流雲髻,發間幾樣雅致發飾。一襲粉藍拽地長裙,腰間系同色腰帶,長長的帶頭墜于裙上,隨著走動飄起,甚是飄逸,正是太上皇的小青梅唐月瑤也。
寒辰打量著她,只覺她的裝扮頗下了一番功夫,讓人眼前一亮的同時,又不覺得太過艷麗,隆重且清新雅致。這是一心敘舊情的節奏啊!
她心下暗笑,這唐月瑤也是不走運,甩下蕭楚臣攀上太子,但尚未當上太子妃,她的竹馬卻廢了太子,親手毀了她的太子妃美夢,而竹馬卻登基為帝,她哪還敢嫁?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唐月瑤盈盈下拜,「臣女唐月瑤叩見太上皇陛下。」聲音仍如黃鶯般好听。
蕭楚臣注視她片刻,淡淡地道︰「平身吧。」
唐月瑤起身,緩緩抬頭,朝蕭楚臣吟吟一笑。當真是一笑傾城,天地為之失華,若說溫溪壽的笑容也會令天地失華,但卻帶著股妖孽的味道,此女的笑容,只讓寒辰理解了,什麼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有了唐月瑤,還要什麼六宮粉黛?!也難怪蕭楚臣當了皇帝再當太上皇,卻後宮無主!對了,她忘了說,經過這十來天的觀察,她發現,這位太上皇不但無正妻,連個侍妾都沒有,那就怪不得民間傳言,眾臣對他逼婚了。
這就叫曾經蒼海難為水啊!人家竹馬這是紅果果地在等他的青梅呢。
忽覺手臂上被擰得一陣劇痛,險些叫出聲來,轉頭怒瞪罪魁禍首修平七。卻听修平七平靜且小聲地道︰「發什麼呆,太上皇叫你呢。」
寒辰忙轉向蕭楚臣,只見他臉色微青,斜睨著她,似乎很不爽。
寒辰茫然︰「……」難道她做錯什麼了?「太上皇……」
蕭楚臣橫她一眼,幾不可聞地輕哼一聲道︰「你坐吧。」
寒辰看看笑容僵掉的唐月瑤,然後石化。
誰告訴她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唐大小姐還沒坐下,為什麼她要坐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擋賤牌?不不不,應該是擋箭牌,回頭草畢竟不是那麼好吃的,總得付出些付價的,她理解。誰叫她現在給人家打雜呢,打雜就是什麼事都要做,沒什麼難的。笑話,她連拉皮條這種雜都打過,還在乎個擋賤牌嗎?
于是她收拾驚訝,配合地在旁邊修平七早就搬過來的凳子上坐好,正襟危坐地當起盾牌,大家閨秀麼,只要笑不露齒,雙腿並攏地安靜筆直地坐著就行,她又不是沒當過大家閨秀,是不是?
余光瞄向唐月瑤,她嘴角那傾城的笑容已經沒了,美目露出點點幽怨。
「楚臣,你還是在怨我麼?」
美人兒泫然欲泣,她的心先軟了,其實吃回頭草這回事,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本的。美女才有這資本,是吧?那絕色美女就更有資本高傲優雅的吃回頭草,是吧?她憑什麼給人家擋著?
轉念又想,人家青梅和竹馬剛說兩句話,她卻為人家兩個內心獨白了這麼多,真是閑得 疼!還是盡職的做她自己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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