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太後好凶猛 第六十三章 至尊按摩

作者 ︰ 錦影

蕭離染緩緩走到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靜等一會兒,听她呼吸均勻,睡得極沉,終于暗松一口氣。抬頭掃一眼亭下眾女,聲音微厲︰「今日賞花游園之人一個不能走,朕要查清是誰在暗算未來太後?隱濤,看著她們,不許放走任何人。」

「是。」隱濤抱拳領命,然後將各位官家千金盡數趕到小亭子下。

秋晴文走到蕭離染面前,怯怯地問︰「陛下,我大姐她怎麼了,臣女可不可過去照顧大姐?」

蕭離染眸子泛著冷意,緩緩掃過她,聲音略冷︰「她變成這樣,跟你有很大關系,你就老實呆在這里待查。」伸手招來暗衛,命他速速去太醫院宣一名太醫過來驗查寒辰吃過的那盤蜜餞,又吩咐隱濤︰「若是她們不肯說實話,就一個個重刑伺候,直到她們說出實話。」

語畢,拔掉寒辰粘在下巴上的殘余長發,抱起她走下小亭。

大長公主見狀,跟上幾步道︰「太上皇,不如先把秋小姐送到我屋里休息,等太醫來了為她診治。」

蕭離染因大長公主自作主張的安排,毀了他對與寒辰第一次賞花游園的期待,對大長公主甚是不滿,因此語氣極為冷淡︰「不用了,她只是醉酒,休息一會就好。今日之事,姑姑最好給朕個交代!」

大長公主嘆道︰「我是一番好意,是誰哪個沒腦子的東西把這一切都毀了?!太上皇放心,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給太上皇一個交代。」

「不用查了。」一直在為自己失去長發哀怨失魂的唐月瑤突然說話,將石幾上那把瑤琴抱起,狠狠摔在地上,瑤琴登時破裂成片片碎屑。她攏一把被風吹得散亂的短發,淒厲慘笑︰「太上皇不就是想讓我擔下這罪名嗎?」

蕭離染轉身冷冷睨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回身就要走。

「楚臣!」唐月瑤厲聲叫道︰「太上皇陛下,你親眼看著秋寒辰削了我一頭長發卻一句話不說,心心念念要查的是誰害她酒醉,難道在陛下眼里,臣女被削三千秀發之辱還不如她秋寒辰醉酒重要嗎?如此奇恥大辱,陛下不應該給臣女一個交代嗎?」

蕭離染頓步,「隱濤。」

「屬下在。」

「將寒辰抱到車上去,好生守護著。」

「是。」

隱濤從他手里接過熟睡的秋寒辰,小心抱著她走出大長公主府。

蕭離染這才轉過身來,邁步走向唐月瑤,抬腳跨過唐月瑤摔碎的那架瑤琴,坐到石幾旁的石凳上。淡淡瞥她一眼︰「唐月瑤,你似乎一直弄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和份量。」

唐月瑤一副豁出一切的樣子,雖然短發散亂狼狽,卻掩蓋不了她絕世容顏的風彩,臻首微揚,目帶幽怨︰「陛下說得沒錯,是我太珍惜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之情,以為陛下也能多少珍惜我們以前的情……」

大長公主見蕭離染眼底閃過一抹戾氣,不由得替唐月瑤擔心,三步並兩步沖到唐月瑤身邊,拉了她一把︰「你這孩子嚇糊涂了麼,犯什麼渾,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他是太上皇,豈容你這般大呼小叫?我一心為你好,你若不知好歹,再惹下禍事,我可幫不了你。」

唐月瑤卻不管不顧地推開大長公主,情緒激動︰「我的頭發都被秋寒辰給削沒了,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如此奇恥大辱,天下幾人能忍下?大長公主能忍下嗎?我是堂堂宰相嫡千金,竟被當眾如此羞辱,偏偏最能為我撐腰的太上皇陛下看都未看我一眼,為什麼?!」

蕭離染神情淡漠︰「你不知道為什麼嗎?秋寒辰無緣無故為何會剪你頭發?」

「她有病!她就是個巫女村姑!」

蕭離染這次倒未發火,反而淡淡地道︰「因為她喝醉了,她喝醉了後品行不受自己控制,莫說削頭發,便是殺人都有可能,你們沒瞧見她連朕都敢打麼?喝醉了酒的人,你能跟她計較麼?你說她削了你的頭發是奇恥大辱,朕不否認,而且朕現在就為你作主,只要查出誰讓她醉酒,找出元凶來狠狠懲罰,不就是為你做主了嗎?」

唐月瑤頓時啞口無言,滿月復的牢騷委屈竟然一句說不出來。

大長公主道︰「好好的一個賞花會就這麼毀了,究竟是誰做的手腳?太上皇,有沒有可能是秋小姐自己喝了酒……?」

蕭離染語氣極冷,「除非朕逼她,否則,她從不主動喝酒。」

大長公主被他嗆了一下,面子有些掛不住︰「那可得好好查查,賞花就賞花,偏偏生出這玩劣心腸作弄人……」

蕭離染手指在廠幾上輕撢幾下,陰沉的臉色帶了一抹讓人望而生畏的寒意,「玩劣?此人是得知寒辰曾在宮中醉酒出丑過一次,才故意做下此等陰險之事,為的就是要讓寒辰在眾人面前出丑現世,惹惱了朕……惹惱朕的後果無非就是認為她這個未婚妻有失體統,不配為妻……然後誰最受益呢?哼,秋晴文,就從你開始老實交代吧,說說為何寒辰只吃了你兩顆蜜餞就大醉?」

秋晴文急忙跪地,無辜地道︰「臣女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覺得那蜜餞好吃,才給了大姐兩顆的……」

「是麼?」蕭離染淡笑一聲,站起身來,走到秋晴文身旁,毫無征兆地伸手在她肩膀上一捏,跟著一挫。他竟對秋晴文一個弱女子分筋挫骨!

「啊!」秋晴文慘叫一下,身子一歪蜷縮在地上抽搐翻滾︰「好痛,好痛,求太上皇饒命!」

只不過瞬息之間,秋晴文已經痛得滿頭大汗,臉色慘白,那是一種鑽心地痛,就如有人拿刀在挑她的筋斬她的骨似的,她從來不知這世上還有這般不見血的酷刑!

眾女瞧見秋晴文如此慘厲地叫著,個個嚇得大氣不敢喘,三兩個靠抱一團,互相壯膽。

唐月瑤嚇壞了,她從沒見過蕭離染這種手段,在她的記憶里,楚臣除了對他有些冷,從不會如此心狠手辣,就算她知道他曾在先帝尸骨未寒時大開殺戒,也覺得他不過是被人逼得不得不做,那是政治斗爭的需要。從沒想到有一天會見到這麼冷酷狠辣的楚臣。明明他嘴角還掛著笑容!她雙手緊緊攥著,唯恐自己受不住打擊昏了過去。

「說不說實話?」蕭離染仍舊淡淡地笑著問。

「臣女說,臣女說實話。」秋晴文實在是痛得喘不上氣來了,只得顫抖著求饒。

蕭離染彎腰解了對她的懲罰,居高臨下地望著秋晴文道︰「你是寒辰的親妹妹,竟然跟著別人一起害她,良心喂狗了嗎?!」

秋晴文身上的疼痛一消失,立即爬起來跪在蕭離染腳下磕頭︰「陛下,臣女並沒有害大姐!那兩顆蜜餞是唐月瑤放進果盤里的,她讓我把那兩顆最大肉最厚的拿給大姐吃,說如此大姐便不會獨霸太上皇,臣女覺得光天化日下,她不敢害人,又見那兩顆蜜餞個大肉厚,一時糊涂,就拿了給大姐吃了。」

唐月瑤聞言心中恐懼反而消散,冷笑︰「秋晴文,你好不羞恥!你若不是對你大姐心懷嫉妒,一心想取而代之,會那麼听話那兩顆蜜餞給你大姐吃嗎?因為你知道我在那兩顆蜜餞里加了提純的杏花釀,知道若你大姐一人獨霸太上皇,我們都沒有機會!」

「我沒有!我只是以為你是宰相之女,不會害姐姐!我怎麼人害姐姐呢,是我自己太傻了,真以為大姐吃了那兩個蜜餞就會給大家一個機會……」

「秋晴文,你那副單純無辜的模樣騙騙你大姐還可以,想騙我,你道行遠了點。」唐月瑤頭一昂對蕭離染道︰「太上皇,我承認是我在蜜餞里滴了兩滴杏花露,可是我也是因為愛你啊,太上皇是大家的太上皇,憑什麼她秋寒辰一個人霸著?」

唐月瑤倒也痛快,索性把心里的話全都說出來︰「今日來大長公主府來賞花的哪個不想侍奉太上皇?包括秋寒辰的親妹妹!連親妹妹都想挖她的牆角,何況是別人。是,我從宮里得知秋寒辰不飲酒,酒後易出大丑,所以才如此做,我不指望太上皇會就此不要她,只希望太上皇因她屢屢出丑而將目光分點給別的姐妹。自古以來,皇家的恩澤就是大家一起分享的,雨露均灑不是嗎?只要家世、相貌出眾,只要琴棋書畫精通,都有機會得到天子恩澤!秋寒辰憑什麼一個人霸了所有人的機會?!我就是不甘心!」

她這話真是說出了在場女子的心聲,這些官家千金巴巴的望著蕭離染,希望他能就此改變主意,給所有人一次機會。

蕭離染不疾不徐地走到石幾旁坐下,面上看不出喜怒,深邃眸子里閃過一抹輕蔑,雨露均灑?唐月瑤,你還是不小心露出了你的真正意圖,什麼一往情深,不過是想靠過去的那點所謂情份分一杯皇權的羹。對她,他從未料錯她的心思。

眼前這些女子哪個配與寒辰相比?寒辰雖然心狠手辣了些,但心底深處還存有善意,她不在乎富貴,不在乎權勢,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不在乎做粗活會被人瞧不起,只求一技傍身,只求能自己養活自己。眼前這些女子哪個有此勇氣和魄力?!她們一心三思的,皆是如何攀龍附鳳,不勞而獲!

銳利眸光一一掃過眼前眾美,看了一眼秋晴文,最後落在唐月瑤身上,輕飄飄地道︰「你們連寒辰的一根小指都比不上。秋寒辰再如何不堪,至少心胸坦蕩,不會表面與人親如姐妹,暗地里齷齪害人。」

大長公主轉頭看他,太上皇是被誰灌了**湯,竟能違心地認為唐月瑤等絕子比不了一個秋寒辰?

只听蕭離染道︰「唐月瑤,朕先前已將你指與豫王為正妃,本意是想讓你斬斷心中魔障,不想你毫不悔改,為了心中**無所不用其極,令朕大失所望。這樣性情婚後如何與豫王相處,如何襯得上豫王妃三個字?依朕之見,你就去清水庵修行半年,也算修身養性,為唐相積德了,還可趁機蓄發,一舉數得。」

唐月瑤頹敗地癱坐地上,默默垂淚。先是將她與廢太子賜婚,後要她去尼姑庵修行,他真是無情至極!

那些官家女子聞听唐月瑤竟被太上皇指給了廢太子,不由得個個驚駭後退,跟了廢太子,徒有個王妃的虛名,卻既無榮華富貴可享,更等同于做牢,人生哪還有什麼樂趣?她們無不慶幸,今日幸虧沒參與到惡整秋寒辰一事中,否則,說不定就要被附送給廢太子為妾。太上皇雖然俊美權重,卻太過狠毒,她們實在無福消受,也消受不起。

蕭離染起身,走向秋晴文。

秋晴文嚇得瑟縮一下,垂目低頭,不敢喘氣,唯恐驚動了太上皇,把她也送到庵廟修行或給了廢太子當妾。

蕭離染走到她身前停下,平淡無波的聲音響起︰「至于你,秋晴文,適才你也嘗到了苦頭,朕就瞧在寒辰的面上,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去寒辰面前說清楚,她願意怎麼處置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蕭離染忽地轉身,對大長公主和眾官家千金道︰「你們若嫌活得不耐煩了,大可學唐月瑤一樣去找秋寒辰的麻煩,正好瞧瞧,她會不會直接擰下你們的脖子。」

眾官家千金不禁模模自己的雪頸,太上皇這是明著告訴大家他會縱容秋寒辰揮刀殺人麼?秋寒辰的凶悍,大家都是知道的,若再加上太上皇的縱容,惹了她的人哪個還有命活?于是異口同聲地道︰「臣女不敢。」

蕭離染冷哼一聲,拂袖離開,卻在剛走出大長公主府的小花園時,遇上急匆匆趕來的太醫。「陛下,下官來晚了。」

「蘇太醫回去罷,這里用不上你了。」

蘇太醫愣了一下,道︰「是。」心下直犯嘀咕,自己已經快馬加鞭趕來了,怎麼會這樣?

蕭離染快步上車,卻見寒辰正坐在車廂內發呆,不禁大吃一驚︰「你……」不會又要開唱了吧?

他彎著的身子站在車門處,打算在寒辰再度開唱腔時退出來,免得耳朵再受荼毒。

「蕭離染,我剛剛被算計了。」寒辰面無表情地道。

蕭離染更驚,她竟是清醒的?!似乎她每次酒醉時,思維都是正常清晰的……那現在不止思維正常清晰,連說話都正常了,還是不是醉酒狀態?

「不過,我好像醉得不重。」

蕭離染暗松一口氣,放心進車廂,剛關上門,卻又听寒辰再開唱腔︰「蒼天——啊!」嚇得他猛地轉頭,心髒格登一跳,還唱?!

寒辰見蕭離染這副驚恐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第一次瞧見太上皇這般驚恐的樣子,真是好笑,我唱個戲竟把你嚇成這樣?有那麼恐怖嗎?」

蕭離染微微一僵,隨即揚起唇角,瞧她笑嫣如笑,心情頓時大好,一掃先前在大長公主府的陰郁,「你若能瞧見自己酒醉後的瘋狂,必也會被自己嚇到。」

邊說邊伸手把她臉旁散落的頭發別于耳後,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寒辰震驚于他如此自然的親昵動作,以致于恍惚了一下,「啊?嗯,頭重腳輕,有點惡心想吐。」

蕭離染奇道︰「據說杏花露只需喝一杯就足以讓一個酒量很好的男人醉上一天,你竟然只醉了一會就醒了,也算運氣。」

寒辰不以為然︰「什麼杏花露?我只不過吃了兩只蜜餞,醉成這樣已經夠狠的了。」跟著眉毛蹙起︰「沒想到連一直與我感情親厚的妹妹也容不下我,看來我真是不容于這個社會。」

蕭離染俊眉也不由得皺起︰「這不怪你,要怪只怪權勢迷人眼。臣子傾軋,兄弟相殘,妻妾相斗,無不是為了權勢榮華。秋寒辰,你只是不幸被我看上,所以一切都變成了罪,對她們來說,既使你什麼都不做,你的存在就是錯。」

寒辰沉默,她就知道高處不勝寒,尤其像她這樣被太上皇莫名拉到高處的人,會更寒!

「要說錯,根源在我,不在你,所以這些招人嫌的爛桃花,我自己去摘掉,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蕭離染說得很誠懇,素來深邃凌厲的眸子溫潤不少,甚至連稜角分明的臉龐都帶著抹柔和感。

寒辰緩緩點頭,不禁對他說了句實話道︰「你可知,在我的世界里,沒有妻妾同侍一夫的情況,一夫一妻,合則成婚,不合或不忠,則離婚。你可能覺得不可思議,但這卻是我的底限。夫妻之間,可以不愛,卻不能不忠。」

說完看向蕭離染,本以為他必會驚得合不攏嘴,畢竟這種事情在古代實在是驚世駭俗了,更何況,他還是當朝天子的老大,豈能不驚,又豈能不覺好笑?

哪知蕭離染鳳眸緊緊凝著她,一臉憐惜,輕吟道︰「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寒辰,這詞是你親筆寫下的,朕無意中得到的。」

寒辰狂汗,只覺一臉的尷尬和無地自容,干咳兩聲道︰「那個……你想你是誤會了,這詞雖是我寫下的,但卻不是我作的,我沒有那種才華,讓我殺人在行,作詞嘛……那就不好意思了。」

這首詞是清代的納蘭性德所做,天楚國距現代文明還有上千年之遠,肯定是沒听說過這首詞。而她也只在一年前,離開秋家家前無聊練字時寫下的這首詞。

不由得想起自從潑豬血開始,太上皇對她一直頗多寬容和袒護……不禁打個寒噤道︰「你不會是看了我寫的那首詞,就對我驚為天人,念念不忘了吧?」怪不得非要把她逼成他的未婚妻,原來是才女情結啊,這個真是令她汗顏了,她敬佩才女,卻是月兌了褲子快馬加鞭也追不才女二字。

「不好意思,你認錯人,表錯情了,寫這首詞的是個男人,如果你不介意發展斷袖之情,以後去地府時,我可以給你們介紹認識。」

蕭離染眼角抽了一下,發展斷袖之情?!虧她想得出來!抬起眼眸睨她,似笑非笑道︰「我介意,很介意!我從沒說過這首詞是你寫的,這詞分明是悼念亡妻的,怎麼可能是你作的?再說,你確實是殺人在行,才華嘛,就沒有。」

寒辰︰「……」真是無語問蒼天,原來人家壓根就沒想過是她作的詞,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能在無聊時寫下這首詞,說明你向望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你任由蘇瑾羽與柳嫣容從眉目傳情發展成未婚夫妻,因為你覺得他配不上你,也任由自己名聲狼藉,不必再嫁人,對不對?」

寒辰驚恐萬分地看他,這個男人竟然把她看得透透的,仿佛在他面前,她就是個透明人,毫無隱秘可言。忽然想起一事︰「你是怎麼得到我寫的這首詞的?」

蕭離染把頭微微扭向一側,俊面略現尷尬,耳廓出現一抹可疑紅暈,卻不說話。他當然不能說,當他登基定天下後,被大臣們嗦成婚之事,心下煩躁,卻莫名地想起她。派隱濤去打听後,才得知她已離家數月。他在極度郁悶不爽之下,竟鬼使神差地在某天後半夜翻進秋府,模進她的房間,然後就發現了硯台下壓的這首詞,還有幾張紙上寫著些奇怪的字,什麼馬桶,電視,網絡……等等,簡直就是不知所謂,听都沒听過。

寒辰莫名其妙,他怎地突然臉紅起來,心下卻因他對自己超乎想像的了解而感動,一個費盡心思去了解你的男人如果不是敵人,那就說明他對你是有心的……或許,他真對自己早生了些情意吧。

想到此處,她的心反而惴惴不安起來,他這麼了解自己向望的一切,那她豈不是注定要跟他糾纏下去?

「寒辰,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也正是我想望的,所以,我許你……」

他話未說完,便被寒辰搶白︰「你不要許我,什麼都不要許!」承諾是她負不起、載不動的奢侈品,更何況是天楚太上皇的承諾!

蕭離染眸色一黯,臉色也沉了下來。片刻後,神采恢復飛揚,深沉的聲音染著溫潤︰「你信不信、听不听是你的事,但許不許是我的事。寒辰,我偏要許你,今生今世,只與你生同衾死同槨!這是我蕭離染對你的承諾,也是天楚太上皇對你的承諾。」

寒辰只覺渾身一震,如遭雷擊。秀眸瞪大,只與她生同衾死同槨?!這怎麼可能!莫說他是太止皇,就算普通夫妻還有先死後死的問題,在古代,妻子先死,男人就算不續弦也會納妾!怎麼可能是只與她生同衾呢?!

怔怔看他好一會兒,才緩緩道︰「蕭離染,就算是夫妻,若是日久生厭,都可以離婚,你何必要許下這承諾?!」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要!也不堪這承諾的重負。

蕭離染眉頭微蹙,這是他第二次听她說離婚兩個字,單從字面上的意思,是將夫妻的婚姻分離嗎?是不是就是和離的意思?「寒辰,你听好,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既然成親,焉能再離?不管離婚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不要再讓我听到,我很不喜歡這個詞。」

寒辰︰「……」她跟他還沒成親吧?這男人地盤劃得太快了!

寒辰因他的話心緒繁雜,有些不知所措,他倒是鎮定,似乎合該如此,並不覺得許下這承諾會緊緊綁縛自己的手腳。

半晌後。

蕭離染鳳眸看她一眼,目光別開,再看她一眼,再別開……

寒辰抹汗,什麼事讓這位陰險奸詐的太上皇如此糾結憂郁?「蕭離染,你是不是想出恭?不要不好意思,停車找個沒人的地方解就是了。」

蕭離染僵住,他要殺了這女人!他看起來像出恭的樣子嗎?!為什麼她總是破壞他心中旖旎的氣氛?!

旖旎的氣氛沒了,心中那句憋了半天的話愣是沒說出來,反而支吾著問︰「你現在還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要不……我們去找個茶館喝點茶水?」

寒辰按了按有些昏沉的額頭,想了想道︰「也好,我們就去喝點茶水,正好我口有點干了。」

蕭離染暗松一口氣,第一步還算順利,馬上吩咐隱濤駕車到京中最有名的沁揚酒樓。

寒辰奇怪,不是去喝茶嗎,怎麼去酒樓?

蕭離染看她一眼,道︰「頭有點不舒服?」

寒辰點頭︰「雖然醉得不太厲害,但還是有點頭痛。」

「到沁揚茶樓還需要半個時辰……你過來,坐我腳邊。」

寒辰不解,干嘛有小榻不坐,卻坐到他腳邊?卻見蕭離染從榻下的箱里取出一只軟墊放在兩腳之間,朝她招手︰「過來。」

寒辰秀眉微皺,就算墊上墊子,還是坐地板!難道她帶著酒氣坐馬車就只配坐地板?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的過去坐下,心下忿忿,以後她寧願與隱濤坐在馬車車轅上,也絕計不再與他同坐一個車廂,簡直欺人太甚!

蕭離染被她的表情逗樂,唇角高高揚起,雙手伸出,輕輕扶住她的頭,手指按在她腦袋上的幾處穴道上,輕輕按摩起來。

寒辰在他的大手輕輕按住她的頭時,先是一愣,跟著就欲發作,拿她的頭當玩意把玩嗎?卻忽覺兩道溫暖的熱氣緩緩流進有些昏脹的腦袋里,竟然無比舒服,原本昏脹的不適減輕許多……「呃,蕭離染……」

「別說話,閉上眼楮。」

寒辰︰「……」安安靜靜地閉上雙眼,任這位太上皇按摩師為按摩解乏,嗯,指月復溫軟,力度適中,這種至尊待遇,應該是上下兩千年,從無人享受過吧?身為太上皇的技師……嘿嘿,她忍不住微笑起來,其實若太上皇能始終如一,這種服務、這種生活還是很好的。

「舒服麼?」耳畔響起蕭離染溫柔低沉的聲音,熱息噴在她耳邊上,有些癢有些酥。

寒辰連連點頭,輕笑︰「舒服。蕭離染,若你哪天不當太上皇了,就在我的棺材鋪旁邊開個按摩店,如果我累了呢,就去你店里享受一下……嘖嘖,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真舒服。」

蕭離染听她讓他在棺材鋪旁邊開按摩店時,雙手抖了一下,他是堂堂太上皇,再如何落魂魄,也是個皇族,豈會開什麼按摩店?搖頭輕笑︰「能享受到朕的親手服侍,天下舍你其誰?」

可能是太過舒服的緣故,寒辰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依在蕭離染雙腿間,甚至把兩只胳膊抬起,舒服地搭在蕭離染的雙膝上……

蕭離染雙手再次頓住,低目看她,好**的姿勢!俊面瞬間竄上熱氣,她倒是會享受,可是他卻要難受了。

「咦,你怎麼不按了?快按快按。」寒辰真是太過舒服了,竟真就忘了姓甚名誰了,對蕭離染頤指氣使起來。

蕭離染抿唇,這女人使喚起他來倒是很順手,完全不顧及他的身份,不過,這樣才最好,否則就失去了相處的樂趣了,他需要的從來不是柔弱攀附的解語花,他需要的是有資格與他並肩立于天下的人!

于是雙手繼續給她按摩起來,卻听寒辰低笑︰「當然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太上皇的手,那是龍爪,龍爪手啊,要人命的……」說到這里不厚道地笑個不停。

蕭離染面色一僵,牙齒磨得格格作響,這個女人總是這麼地會破壞氣氛,就不能讓他的好心情多持續一會兒!

寒辰不再說話,安心享受太上皇的至尊服務,不多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臻首也漸漸歪向一側。

蕭離染緩緩放下雙手,將她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右腿上,寒辰咂巴一下嘴,順勢將另一只胳膊從他左腿搭到他右腿上,舒服地趴在他右腿上呼呼大睡去。

蕭離染好心情地揚起唇角,第一次被人如此趴在腿上睡覺,卻是說不出的歡喜,難以言表的愉悅!右腿漸漸有些麻木起來,卻不敢有絲毫的異動,唯恐不小心驚動了睡中的寒辰。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抬起雙手繼續在她頭上輕按著。

馬車停下,隱濤打開馬車門,恭敬道︰「主上……」一眼瞥見寒辰趴在主上的大腿上睡覺,而主上竟然還在給她輕輕按摩著頭上的穴道!

隱濤驚駭不已,迅速將頭轉向一側。

蕭離染放開給寒辰按摩的雙手,淡淡地道︰「隱濤,朕與寒辰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麼,你躲得這般快?」

隱濤臉微紅,吶吶地道︰「主上覺得你們這……這姿勢,能見得人嗎?」

蕭離染額間青筋微微跳起︰「隱濤,你什麼時候能不一根筋?」

隱濤很恭敬︰「主上說什麼時候,屬下就什麼時候。」

蕭離染真是被隱濤這一根筋的毛病氣得頭疼了,哪知隱濤接著來了一句︰「主上,以後姑娘再需要按摩的時候,讓屬下做就是了,屬下的手法也是很好的,哪用主上親自出手?」

蕭離染咬牙︰「隱濤,你是不是想跟展雲一樣?」

隱濤立即單膝跪地︰「屬下知罪,請太上皇恕罪。」

「知罪?那你說罪在何處?」

「……屬下不知。」

听到此處,寒辰終于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隱濤啊,你還真是一根筋到底!其實她在蕭離染跟隱濤說話時便已經醒了,只是發現自己就這麼睡在人家腿上,有些不好意思,便沒動彈。

蕭離染見她醒了,懶得再管隱濤是不是一根筋了,沒好氣地道︰「毓秀最近有點風寒,頭有些痛,既然你手法很好,傍晚就去安府給她按摩吧,朕想,她必然十分樂意。」

隱濤茫然不解,卻不敢違抗聖命,只得道︰「屬下遵命。」

寒辰趁機站起身來,率先跳下馬車,伸展一下腰肢,其實她極想問問展雲如何了,但她听得出展雲突然失了蹤影,八成與自己有關,若是她再問起他,還不知再給展雲帶來什麼麻煩呢。于是很是識趣的佯裝未听到展雲這個名字,反而道︰「蕭離染,你按得真舒服,來,這是本姑娘打賞你的。」

說著從荷袋里摳啊摳啊,在蕭離染和隱濤驚訝目光下,摳出了六個銅板,然後訕笑︰「不好意思,沒零錢了,只有六個銅板,你就笑納吧。」把六個銅板遞給蕭離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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