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賢吧嗒吧嗒的走回來的時候,余慶已經把茶幾擺的滿滿的,舉著筷子垂涎欲滴,不過還是等著他回來了才開餐。余慶等他坐下遞給他筷子,迫不及待的開吃起來。
尹思賢舉著筷子目瞪口呆的看著余慶以秋風卷落葉的速度消滅著桌上的食物,「你這是多久沒吃飯了?」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要不就是沒胃口,要不就是餓的能吃下一頭牛。」余慶說。連吃了十個餃子才慢下來,可以慢慢的享受美食。
「說的跟女人懷孕似的。」尹思賢說,「樓上那戶人家說了下午三點之前搬完,我請了家政公司的人過來幫你搞衛生,今晚上你就能住上去了,只是沒什麼東西,你待會要出去買點日常用品。」
「我不想出去。」余慶說。
「你也別想我出去幫你買。」尹思賢說。
「師兄,你有多久沒出去曬太陽了?」余慶問,尹思賢面色蒼白,胡子拉碴,哪里還有半分當年的風采。
「天天曬著呢,我那陽台當西曬,每天下午我都背一小板凳在那坐著進行光合作用呢。」尹思賢不以為意的說。
余慶呲笑,兩人默默的快速的消滅著桌上的食物,餃子(搞定),海鮮燴飯(搞定),漢堡包套餐(搞定),干炒牛河(搞定),燒鵝(搞定),大瓶可樂(搞定)。
尹思賢攤在沙發上撫模著肚子,「你這吃飯的習慣還和從前一樣,亂七八糟的混在一起吃,哎呦不行了,我得去找幾片消食片來吃。」
余慶把滿桌狼藉掃在一個大袋子里裝好,拎到門口去,「這才哪到哪,失誤了,沒買水果上來,師兄,你這有外賣水果的電話嗎?」
「滾。」尹思賢說。
「師兄,你拿台電腦給我,我要去買東西。」余慶說。
「師兄?」余慶喊。
「師兄已死,有事燒香。」尹思賢有氣無力的說。
「不行了,撐的我要睡覺了,我十二點半還有活動,你幫我去頂一下,一直在掛機呢,你直接去玩就是。」尹思賢說。
「可是師兄,這個游戲我沒玩過啊,喂喂,師兄你先別睡啊?」余慶無語的看著三秒就睡的尹思賢,「這不是已經撐死了的節奏吧。」
從醫院出來,余喜載著余中丞回家,家里還有三個女人等著問結果呢。
「兒子啊,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去哪兒了?」余中丞想了半天還是問余喜說。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早就把他拎出來了,讓他這麼不省心給我惹事。」余喜面無表情的說。
「那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為什麼要逃婚啊?」余中丞問。
「大概知道一點,但是不確定。」余喜說。
車子到家了,在進車庫的時候,余中丞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兒子啊,你弟弟是不是也是一個同性戀啊?」
「什麼?」余喜問。卷閘門落下的雜音讓他听的不是很清楚。
「沒事,你想好怎麼和你外婆說了嗎?」余中丞說,他還是膽小了,不說出來他就當不知道,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喜歡男人,小兒子也喜歡男人,這個打擊太大了。余中丞開始祈禱,郭汜儀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余慶的。
余李芬芳女士被她母親教訓了一頓,這會正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委屈,余賀坐在外婆身邊賣萌耍乖。見爸爸和大哥回來了,就站起來迎人,佣人上了茶點,外婆和余李芬芳都看著余喜。
「郭汜儀懷孕了。」余喜說。「她說這個孩子是小慶的。」
「呀——」余李芬芳捂著嘴站起來,「我有孫子啊,哎呦,我終于有孫子了。」余李芬芳很興奮,立即就想打包去醫院看孫子去。
「不可能。」外婆皺著眉說,「小慶不是一個隨便把女孩子肚子弄大的孩子。」
「媽,時代不一樣了,現在的小年輕,感情一上來,什麼事都做的出,未婚先孕什麼的不要太多。」余李芬芳說。「小慶也是,這孩子都造出來了,也不知道他跑什麼?」
「知道懷了幾個月了嗎?」余賀說,「畢竟他們從認識到結婚也沒用多長時間,二哥那樣的人應該不會才認識就和人上床。」
「余賀,你個姑娘家家,沒嫁人的,怎麼好意思張口閉口懷孕上床的,羞不羞?」余李芬芳驚叫著說著余賀。
余賀老實的做一個閉緊嘴巴的動作,余喜說,「她想把孩子生下來。」
「生下來就生下來,家里也不缺一個人的飯菜錢,只是大人不能進門。」外婆說,「不管她生不生,都要給人家一點補償。」
「知道了外婆。」余喜說。「細節我讓她母親到我公司來和我談。」
外婆點頭,又對余李芬芳說,「還有你,芬芳,以後和那女人相處的時候要注意度,你不要替小慶許下任何諾言來。」
「媽,這樣子對那人家姑娘不公平。」余李芬芳說。
「你兒子重要還是別人家姑娘重要。」外婆生氣的說,「這事如果小慶回來了另說,如果他不回來了,我跟你沒完。」
「他怎麼會不回來,這是他的家啊!」余李芬芳女士問道,她不明白,為什麼小慶一聲不吭走了,自己的母親會那麼責怪自己。這樁婚事是她撮合的,可是小慶也沒說反對,問他的時候他說好,結果到日子卻玩失蹤,害的自己里外不是人。
「你還是不明白。」外婆皺眉說,但是她也不會當著她一雙成年的兒女面前教訓她。
「外婆,小慶沒事的,他大概是有些心結,出外散散心,心結解了就回來了。」余喜說。從褲袋里模出一張紙來,「這是小慶給我留的紙條。」
四人傳閱一下紙條,紙上寥寥幾筆,只說了抱歉,麻煩大哥收拾殘局,歸期未定,勿念。外婆有點傷感,「這個狠心的孩子。」
外婆對余喜說,「小慶信賴你這個大哥,你多找找他,就算找到不去打擾他也行,讓外婆知道小慶在哪里,過的好不好,好不好?」
余喜點頭,「我會的,外婆,你放寬心,小慶不會做傻事的。」余喜寬慰著外婆。
「大衛,你今天在家吃晚飯吧!」余李芬芳見余喜攙扶著外婆送她回房便問道。
「不了,我還有事,待會就走。」余喜頭也不回的說。
余李芬芳有點怔愣,突然就抹起眼淚來,「我這個做媽的是有多討人厭,一個一個的都把我當階級仇人。」
余賀見她媽開始無差別控訴了,朝她爸爸投一個保重的眼色,偷偷的溜到樓上去了。
「好了,別哭了,讓外人看笑話了。」余中丞無奈的勸說道。
「別人看笑話還看少了,我怎麼這麼命苦,拼死拼活生下三個孩子,沒一個和我貼心的,我媽也不心疼我,你也不站在我這邊。」余李芬芳哭訴道。
「我怎麼不站在你這邊了。」余中丞無奈的說,看樣子這哭是一下子止不住了,余中丞只能先哄著她回臥室哭去。
余喜攙著外婆在她臥室的小沙發上坐好,外婆握住他的手,「大孫啊~你還怪你媽呢?」
「沒有。外婆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廚房給你送些茶點過來?」余喜故左右而言。
「大孫啊,你別和你媽一般見識,你知道她的,有口無心。雖然有時候說話讓人不喜歡,但她的心腸沒那麼壞。」外婆說。
「我知道的,外婆,我沒有和媽生氣,我是真的有事,趁著時間還短,我好去查一下小慶往哪個方向去了。」余喜說。
「沒生氣就好。」外婆有點疲倦的嘆氣道,「要不我讓你媽跟你那位助理道個歉?」
「不用,外婆,他也沒有生媽的氣。」余喜說,「外婆,你好好休息就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哪能讓你操心一輩子呀。」
「哎,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算了,只要你不怪你媽就是了。」外婆說。
「外婆,我會是個孝順的人,小慶也是,小賀也是,你不用擔心。」余喜說。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外婆拍拍余喜的手。
蔡助理拿著整理來的資料匆匆的往總經理辦公室趕,雖然只有薄薄的一張紙,蔡助理卻覺得有千斤重,待會會面對什麼,他心里沒底。
到總經理室門口,外面坐著的秘書小姐給蔡助理一個自求多福的暗號,蔡助理平息一下緊張的心跳,敲門。
「進來。」
蔡助理推門進去,往常看見的都是在辦公桌前奮力辦公的容勝岳,今天看到的容勝岳,坐在玻璃牆前,眼楮看著下方,神色不定。
「容總。」蔡助理低聲喊道,工作狂竟然不工作了,事件大條了,警告,十級警告,這不是容總和他的小情人在鬧矛盾,很可能是小情人撂了容總的擔子。
「什麼情況?」容勝岳問。
「余少沒有在醫院。」蔡助理突然不敢說後面的消息了。
「那他人在哪里?」容勝岳見蔡助理突然不說話,就問道。
「沒人知道余少去了哪里,余家的消息傳出來,余少可能是逃婚了。」蔡助理小心翼翼的說。
「逃婚?」容勝岳竟然是笑起來,「還真是他能做出來的浪漫事。」容勝岳心情不錯,雖然他沒阻止余慶娶親,但是他自己願意不娶,容勝岳還是很高興的。雖然打算是彼此都形婚,但看到余慶身邊站著一個女人,還是讓他很不爽。他果然很愛我。容勝岳得意的想。「去找找他的蹤跡,等他玩夠了我去接他回來。」容勝岳交代說。
「是。」蔡助理松一口氣,準備出去,「那個女人是什麼毛病?怎麼那麼寸的就暈倒了?」容勝岳問道。
蔡助理整個都僵直了,容勝岳回頭看他,奇怪的眼神問他為什麼不說。
蔡助理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析出,他用極力克制住顫抖的聲音說,「郭小姐懷孕了,說是余少的,郭小姐準備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蔡助理三生有幸的看到容勝岳變臉的全過程,蔡助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辦公室的,這種感覺太恐怖,蔡助理只想以後都不要遇上的好,要不然非得少活幾年。
秘書小姐端杯水給蔡助理,小聲的問里面什麼情況,蔡助理只會搖頭,秘書小姐擔憂的說,「可是剛才太太打電話過來,讓總經理回家吃飯,我怎麼進去稟告啊。」
「你還想著進去?別進去,為了你的小命著想,你不幫太太傳達這個消息不會有什麼大事,你要傳達了就出大事了。」蔡助理好心的提醒道。
秘書小姐將信將疑,「可是,萬一太太吹枕頭風怎麼辦?」
「砰——」「砰——」「砰——」接二連三的巨響從辦公室里傳來,把秘書小姐嚇的跳起來,這下子再也不敢提進去匯報的事了。
蔡助理嘆氣,這脾氣發出來也好!只是可想而知,未來的日子要不好過了。蔡助理淡定的打電話叫保潔隨時待命。
想了想,還是打個電話去金叉局,先讓他們留意一下余少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