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柔無語,她穿成這樣怎麼了?又沒露胸露**,再說,自己這兩天喝了那些補身子的中藥簡直讓她強健得如同一頭牛。她好久都沒有呼吸到外面的空氣了,她就是想出來散散心。所以,趁著水兒還沒醒的時候,簡單化化妝,將臉上的青跡遮掩了,便溜到門口,深呼吸那麼兩下。
可是這個站在風里瘋狂流淚的嬤嬤樣子簡直像玉羅剎,可怖嚴肅至極。不行,她是醫生,她見著誰有病,她就想著治病。
像這種常見的小病,不在話下。
「哎呀,嬤嬤,我身子好多了,你呀,放心吧。」她還當這嬤嬤是怕她著涼呢,其實是怕她被哪個男人看了去,既然王爺將這個女人交給了自己,那麼她就要盡責,可不能辜負了皇家的威風。你看看,站在面前的這個女人,臉上雖然化了淡淡的妝容,可是這頭發就像被鳥搭了窩一樣,亂七八糟成何體統,再看她衣服,胸前的帶子半系不系,那風卻巧得狠,好像快要將帶子吹開一般。
李嬤嬤趕緊上手要把她的帶子系好,她實在看不下去了。而冷月柔看李嬤嬤的手向自己的胸部襲來,她趕緊抱著胸,臉上是警惕的表情。
「嬤嬤難道喜歡女人不成。」冷月柔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嬤嬤看著一臉正經,怎麼要模她的胸呢。
李嬤嬤的下巴差點驚掉,直直的數條黑線掛滿了半邊臉,這丫頭說話也太不忌諱來了,這不是晚節不保嗎?
遂說道︰「唐兒,你也忒大膽,敢污蔑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婆子。」
冷月柔低了低頭看見自己胸前的帶子破了,里面露出紅色的肚兜,甚至半個酥胸也露出了那麼一點,雖然是現代女性,可是也沒這麼性感過。她頓時知道嬤嬤的用意了,遂嘿嘿一笑︰「我和嬤嬤開玩笑呢,嬤嬤不要在意。」趕緊將衣服使勁裹了裹。
「對了,嬤嬤,我是大夫難道你忘了,我可是治好過後院你的那條狗呢?」那條狗是李嬤嬤在王府的唯一陪伴。李嬤嬤本來也是討厭這個唐兒的,長得雖然清秀,可是身上就是有那麼一股痞氣,是李嬤嬤不能理解的,可是她救了她的狗狗之後,她態度稍微有所改觀,可是王爺要娶這樣的一個女人做什麼?
冷月柔開始炫耀自己的豐功偉績,接著說道︰「不過嬤嬤你不要誤會,我人畜通吃的,不,不,我是說啊,我什麼病都能治。」
今天這是怎麼了,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還不是那個渣男,渣男前幾日給她陰影了,她受不了他的刺激,所以說話才不經大腦思考。
「嘿嘿,嬤嬤,你的迎風流淚眼,每晚用手巾熱敷一下,另外用枸杞泡腳,一會我再給你開一副中藥的方子,你吃上一段時間就能好。」冷月柔眯起眼楮,一副討好的表情,也是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嬤嬤的眼神也可以將她殺死了。
說完轉身,還未等李嬤嬤說點什麼,她便一溜煙地溜回屋子里,緊緊關上門,因為她知道,再不走,自己就會听上一堂生動的政治課了。
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麼笑不露齒,說話留三分,女子一定要女工詩書樣樣通,另外見到王爺的時候,你的行禮根本就不標準…想到這里冷月柔的頭都大了,她是做了什麼孽啊。甚至她覺得自己是孫悟空,被整日念緊箍咒,另外擔負這沙僧的職責,掃地洗衣服,這個王八蛋王爺,是不是嫌她活太自在了。
是的,這幾日雖然躺在床上,可是李嬤嬤整日按時來到臨安堂給她念經,她受不了啊,整日整日的政治課以及齊家治國的故事讓她的頭有水缸那麼大。
是不是渣男已經知道她就是冷月柔了,何況吵架的那日,他明明叫著她的名字…而且還扯上了朱子夫,原來…原來他早就知道她就是冷月柔。冷月柔頓時一驚。
上官疏虞之所以不拆穿冷月柔,一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二是,莊側妃莊家已經要動手對付冷月柔了,說是幫著王爺尋找王妃,只不過是借著這個機會除掉冷月柔,他蘇王上官疏虞當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但是我們的女主根本就是木頭人,不理解王爺對自己的心意啊。生生地以為這蘇王有什麼陰謀。
冷月柔甚至懷疑,鄭側妃陷害她的事情也許會和王爺有關,成親的那一日,他不是看著莊側妃將毒藥灌進了自己的嘴里嗎?他希望她死,而她根本不會讓他得逞。
這個男人好似不值得她相信,越想,心髒的某個位置便有酸酸的疼,她這是怎麼了,居然對那個渣男的行徑是這種感受,她不是應該千刀萬剮了他才是嗎?
天空飄起了雨絲,那雨絲到了房檐便像蓄積了力量一般,斷斷硬硬地滴在窗下。下人已經將飯擺好了。皆是清淡的幾樣菜蔬,自然是她喜歡吃的。
「要不要等王爺過來。」水兒在旁邊提醒道,順便將眼楮往外看。剛才王爺明明已經差人過來要在臨安堂用餐。
兩個人僵持了五六日,誰也沒有要認錯的意思。而蘇王終于還是想過來看看她。
「不用等。」冷冷的聲音從她的嘴里發出來,只見那一雙清麗的眸光很堅決。冷月柔伸手從頭上摘下一個銀簪,簪子頭有瓖著一顆藍色的寶石。據說那是西洋的貨色,很是珍貴。有什麼用?
「小姐,你干什麼?」聲音謹慎低沉,水兒阻止到,這小姐是怎麼了,往日吃的不是好好的,今日要試毒,這要是被王爺看見了,還了得?
「水兒,你別管,從今往後,你主子的命可就得自己保全著了。」說著,她將銀簪插進了一個清蒸鱈魚里。水兒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同時不斷地往外望著,如果王爺來了,她好第一時間提醒。
長長的簪子,尖尖的頭,冷月柔半眯著眼楮等著那個簪子慢慢變黑,果然,簪子接觸到菜的那一部分變成了淡淡的黑色。
冷月柔驚得睜大了眼楮,她的胸中升騰起一股怒火,上官疏虞居然對她下毒,這個渣男,她要氣死了。雖然自己長的確實算是丑,可他也不能下毒啊。
水兒低下頭,看著小姐怪異的表情,剛要說話,就听見一個聲音響起︰「怎麼,王妃懷疑本王下毒。」
聲音是極寒的,冷月柔抬眸,只見上官疏虞一身絳紫色的華服,胸前依舊是淡淡的繡著祥雲,腰間的佩玉和她掛在脖子上的那一個一模一樣。哼,玩什麼情侶搭配。她狠狠地拋過去一個眼神,氣憤憤地站起身,她覺得自己**上點著了一顆炮彈,她恨不得炸死他。
幾個箭步就飛奔過去,無奈後面的水兒那臉抽的,快要變了形。
她將簪子伸出來,伸到他的面前,使勁地晃了晃,然後用咬著後槽牙的語氣憤憤地說道︰「我親愛的王爺,你可有何話要說?」
冷月柔頓時化作了古代版的柯南,拿著證據放在你面前,看你敢不敢矢口否認。
上官疏虞將半眯的眼神放在近在咫尺的銀簪子上,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王妃,認為本王下毒,就是拿著這個帶著醬油染色的簪子?」
冷月柔的嘴角抽了抽,媽蛋的,居然敢狡辯。
她眯著一只眼楮,將嘴勾到一側,銀簪子湊在眼楮上,哇塞,那簪子上怎麼有黑色的水珠往下掉,然後她非常不雅觀地將簪子放在胸部的位置,用那錦緞華服蹭了蹭。此時,水兒的臉都綠了,額,小姐,你是要鬧哪樣啊?
冷月柔的那張臉抽的像得了羊癲瘋,這古代的醬油也忒上色了吧。何況自己的眼神也不咋地,是呀,誰叫她這個古代的大家閨秀,太懂得繡工,以前在侯府的時候,那繡工是整個侯府甚至是在整個玉城都非常的有名氣,因此,她得了一種死不了人的病,那就是近視眼。是的,冷月柔在現代是不近視的,她有著天生的好視力,所以在手術台上,她才能精準地給病人做手術。
「額…」她只是輕輕滴哼了一聲,好像被識破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次雖然冷月柔失誤了,可是,上官疏虞前幾日的羞辱可是歷歷在目。
她眨了眨眼楮,趕緊將簪子重新插在腦袋上,嘴角抽了抽,**扭了扭走到了飯桌。她依然不理他。
她夾起一口菜,如無其事地放在嘴里卻食之無味。
上官疏虞冷哼︰「王妃胃口真是好得很,怎麼?不怕本王將什麼羊蠍子蜘蛛蒼蠅放進你的菜里。」聲音低沉,一抬頭,不知道這個該死的渣男怎麼這麼快就坐到了對面。
上官疏虞何時變得這麼會惡心人了。
惡心,她也會惡心。
「王爺,今日來找臣妾就是想要惡心惡心我,不過臣妾的教養極好,才不會如同王爺一樣。」她眼睫向下,眼楮環視著桌子上的幾個菜,夾在手里的筷子猶疑著該吃什麼。
「水兒…」冷月柔側頭,水兒應了一聲,緩緩地走了兩步。
「將那只盛過大便的碗拿來…」冷月柔說道。她就是生氣,生氣他曾經的侮辱,他惡心她,她就惡心他。
水兒嘴角抽了抽︰「額…」
雙上官疏虞皺著眉,看著冷月柔說的話,只覺得自己的胃里有一股洶涌…然而,他強忍著笑著,拿起一雙筷子大口地吃起飯來…
這個死女人敢如此奚落她。如此惡心他,不過他才不管,就要啟程去玉城了,也到了每年進貢的時候了。所以,他才不會讓這個女人鬧出什麼ど蛾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忍忍你,到時候再收拾你。
「王妃的身子大好了,這幾日你要和本王會玉城去見皇上。」蘇王抬眸,他就是想看看冷月柔有什麼反應。
然而,冷月柔並沒有像他想象一樣表現出興奮以及別的他不想看到的情緒,或許,她不是他想的那樣,不是皇上安插在她身邊的奸細。
他的心,溫暖一般地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