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也不著急,靜靜的坐在那里,似乎跟身後的竹林融為一體。
吱呀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寂。小廝田七從小門走了出來,端著一碗藥。
「少爺,該喝藥了。」田七把碗遞到祁墨手中,然後恭敬的立在一旁。
木青悠皺了一下眉,喝藥?他有病?
祁墨眉頭都沒有皺,一碗苦藥就見了底,似乎察覺到木青悠的疑惑,他解釋道,「老毛病了。」
木青悠見他不說,也不好意思再問,只是說了一句,「生命是本錢,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祁墨微微一笑,把碗遞給田七,「我也是這麼覺得,但是有的時候,上天並不公平。」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木青悠歪歪頭,似乎不明白他突然說的這話。
祁墨搖搖頭,「長遠來說,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只不過人們往往太注重當下,亦或者平行對比,才會覺得人世不公。」
木青悠沒有否認也沒有認同,再次放下一顆棋子,「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跟觀點,誰也不能強求誰。」
祁墨再次放下一顆棋子,「但這個活法跟觀點卻是要在世界這個大的規則下運轉的。」
木青悠看著自己的棋子被對方殺的七零八落,再無回天之力,心中嘆氣,但仍然放下一顆棋子,「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
祁墨沒有接話,但是卻用棋子告訴她,有的時候,盡力的結果還是失敗。
「我輸了。」木青悠沒有氣餒。
祁墨點點頭,「只是一時。」
「嗯。」
黑白棋子在棋盤上,組合成一幅奇妙的場景。
「還繼續嗎?」祁墨問。
結果木青悠沒有說話,田七突然上前,把棋子一收,有些埋怨,「少爺,你做這些費心費力的事做什麼,要是實在喜歡,我幫你擺棋!」
這話把木青悠說愣住了。
祁墨剛想說自己無事,結果就咳了幾聲。
田七趕緊在他後背錘了幾下,然後扭頭,有些氣憤的對木青悠說了一句話。
回到春頤院,木青悠無視擔憂自己的雙喜白英,自顧走到榻前,躺在了上面,衣衫黑發散落在榻上,映著她的黑眸,形成一幅美麗的景色。
白英還要上前問,卻被雙喜攔住。
好一會兒,木青悠才拿袖子遮住自己的眼楮,眼前登時一片黑暗。
「原來他看不見啊……」
許久,一聲低喃從袖子下發出,帶著不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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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敬坤看著自己的女兒,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對于自己的大女兒,他是滿月復愧疚;但是活潑的二女兒,自幼跟自己親近,所以面對她的要求,木敬坤為難了。
「你知道,你祖母不會同意的。」木敬坤看著木青佳,艱難的說道,他不明白,什麼時候自己的二女兒也喜歡上了白府的少爺。
木青佳當然知道祖母不同意,所以才會求到父親這里來。
她的眼淚嘩啦啦的流著,如梨花帶雨,讓人說不出的疼惜。木敬坤很喜歡這個二女兒,往日的時候她都是笑呵呵的跟自己撒嬌,這一哭,把他哭的都手無足措了。
「佳兒知道,佳兒比不上大姐,但是……但是……」木青佳最習慣的就是半遮半掩,因為這樣的話最容易惹人遐思,也最容易達到自己的目的。
木敬坤忙抱著哭成淚人的木青佳,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其實,你的姐姐並不想嫁過去……你姐姐前些日子還求到我這里,說是不想嫁給白府。」
木青佳心里一喜,但是旋即疑惑問了一句,「為什麼??白少爺很好的人啊?」
木敬坤撫模著她的頭,「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想那麼多干嘛?」
「但是!」木青佳扭動著身體想要反駁,但是被木敬坤打斷,「好了,讓父親好好想一想。」
木青佳有些不甘願,但是臨走之前還是試探的說了一句,「既然大姐不願意,那佳兒為什麼不能去?都是木府的小姐,爹爹不能偏向!」
木青佳走出院子,臉上不復剛才的悲慘,她快步回到院子,因為她想到一個很好的主意。
大夫人張氏見她眼楮紅紅的,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
結果木青佳見了她,直接給跪在了地上,「娘,你答應我一件事,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張氏趕緊扶她,「你作甚呢,快起來,被人看到成什麼樣子!」
張氏身邊的金蝶早就把人打發遠了,只留下幾個心月復在門口守著。
「娘,我喜歡令銘哥哥,求娘成全!」
一句話,如同驚雷炸在自己頭頂。
「你、你!」張氏半天說不出話來。
木青佳卻抱住她的腿開始哭訴,「娘,女兒是真心喜歡令銘哥哥,再說令銘哥哥也喜歡女兒,娘,你就成全女兒吧。再說了,木青悠又不喜歡令銘哥哥,肯定不願意嫁給他,不如女兒嫁過去吧。」
啪——
張氏一巴掌就打在木青佳臉上,登時一個紅印子就浮了起來。
木青佳瞬間安靜了,眼里滿是委屈,把張氏看到心一軟。
「你就那麼喜歡他?」張氏柔聲道,心似似乎要碎了。
木青佳點頭,然後解釋,「我知道祖母不同意,但是祖母為什麼不同意?不就是她木青悠是嫡長女,我不是嗎!憑什麼,憑什麼好事都是她的!」
嫡長女一詞,讓張氏心中一痛。
妾室妻室,娣女庶女,這是張氏一輩子的痛,哪怕現在她被扶正了,也擺月兌不了她曾是是妾的事實。
思緒萬千,好一會兒,張氏突然咬牙,「你真的喜歡那個白令銘?」
木青佳忙點頭,臉上再不復平時的驕傲,顯得那麼謙卑不自信。
張氏雖然不聰明,但是對于這雙兒女卻是愛極了,自小是疼愛有加,有什麼要求都盡量滿足,如今見女兒這般委屈,再聯想起過往的事情,她更是覺得木青悠欺人太甚。
張氏頓了頓,道了一個「好!」字。
金蝶本想勸說,但是見張氏黑著臉的樣子,就知道,夫人這是想起了前大夫人。
張氏把木青佳扶起來,擦干她臉上的淚水,問,「既然娘答應你了,你該好好說說是怎麼回事了吧?」
木青佳臉上浮起了一絲紅暈,緊接著,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邊。尤其是說了白令銘許多好話,當然,還有木青悠的壞話。
「娘?」木青佳見她沉默,不由心中慌亂。
張氏安撫了她幾句,然後出了門,竟然是朝父親木敬坤的方向去了。
木青佳心中一安,但是金蝶卻十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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