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最好的偽裝。
「我總覺得,那個葛漪然不太對勁,今天的,若谷也不太對勁。」熟悉的女聲在街角低喃。
「梵音啊,爹說了,多少次了,他們自己養虎為患,是他們自己的事,沒必要去動用上面的力量去查他們的事,爹該走了,上面有安排,你好好監視著,有異動一定要上報」一襲黑斗篷的佟家掌櫃
「我知道了。」佟梵音的語氣有絲無奈。
「梵音,你要記得,咱們的命在誰手里,咱們靠誰活著的。」佟掌櫃又拉緊了斗篷,看著不爭氣的女兒,朝暗處走去。
月下的另一處,南昱若谷也思索到葛漪然身份的破綻,只要有人去徹查,便是一個隱患,此時的葛漪然,涉事未深。葛斐然,太過善良。在這異世中,可以完全去依靠,去信任的,卻是想要自己一半血的千鏡,真的,太孤獨了。
南昱若谷半倚在窗前,望著漫天浩瀚星辰,只是,哪一顆,也不屬于我。
「主子。」晚瀾不知什麼時候候在了旁邊,屋內沒有點燈,月光足以照亮兩人的輪廓,一個宛如狡黠的月光,卻帶著月光的冷寂,孤獨。一個化為忠誠的守望者,只願為你效勞。
「晚瀾,怎麼,有消息了。」南昱若谷立了起來,雙手十指交叉著。
「童漾傳話說,畫中的人已經進入京城。」晚瀾低沉的語調,沒有多少波瀾。
南昱若谷終于感覺到了一絲,松懈,總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千鏡了,好,孤單,尚霽來了,就,不會這麼孤單了。「還有事?」南昱若谷看著絲毫沒有動靜的晚瀾。
「畫中的人可是尚霽?」晚瀾的黑眸上挑,接受月光的洗禮。
那種質疑,南昱若谷踱步走進,左手搭上他的右肩,察覺到手下的人微微一顫,眉毛有了些起伏,「你怕我,這樣的主子,很陌生,很討厭?」
「不敢。」晚瀾很果斷的回絕,慌張的融進了黑暗中離開,連最初問題的回答都沒有得到,雖然他知道,但是還是想提點主子,可差一點,暴露了掩藏多年的秘密,晚瀾靠在南昱若谷門口的牆壁上,用黑夜去掩蓋臉頰上的緋紅和要逃出來的心。
留下暗自莫名其妙的南昱若谷,不過,這絲毫無法干預內心的澎湃,他來了。
南昱若谷第二天也醒的異常的早。
「主子,東街那里會觀天象的老頭說,今天午時有雨。」童漾腳底打著滑的刺溜到了南昱若谷身邊。
南昱若谷的視線掃了掃旁邊,晚瀾不在,真是小氣死了,不會還在生氣吧。
「主子,對面的男的好像看著你很久了哎!」童漾眼楮放著賊光,憋著笑意,眼珠轉的滴溜溜的。
南昱若谷才感覺到自己渾身不自在,順著感覺看回去,一面癱正毫不忌諱的直視著,東翰黎!真是走了運了,南昱若谷感覺自己的汗毛全立起來了,冷颼颼的,對,關窗戶。南昱若谷踫的拍住了窗戶,對面茶樓上的東翰黎百思不得其解,我做錯什麼了,守株待兔,也有錯?
「主子生的漂亮,連偷窺狂都長得,一表人材。」童漾雙肩也輕顫開了。
「有什麼好笑的,笑死你好了。」南昱若谷鄙視她,被東翰黎瞪著,感覺天太冷了,添件衣服去。
「主子,你的傘。」晚瀾遞上一把油畫傘,天有些陰沉下來,與早間的朝陽明媚極地相反。
南昱若谷接過傘,眼也不眨一下的緊盯著樓下路上的行人,她已經保持這個狀態一個時辰了。
而在這條街的盡頭,尚霽正在一步一步開始走入她的視線,走入她的世界。
雨點降至人間,掛在了發梢,尚霽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南昱若谷撐開了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