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日的兩天時間,白幼禾都是在寫作業和練習自行車中度過的。
她收拾書包時看著幾張理科試卷,有好幾道大題都空著,在心里暗罵自己笨,可就是一點思路都沒有,拿著筆遲遲不知道該怎麼寫。
她無奈地嘆了聲氣,愣愣地盯著眼前的題,耳邊卻響起輕弱的痛苦**……
白幼禾嚇了一跳,這半下午哪來的詭異聲音?
她貓著腰,躡手躡腳地貼著牆循聲,卻發現,這聲音竟然是從葉臣房間里傳出來的,白幼禾松了口氣,壯膽往那間虛掩的房門走去。
她站在門口,里面幽黑幽黑,不過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散發著光亮,屋內還放著一首英文歌,是女聲。
白幼禾陡然推開門,立刻睜大了眼,葉臣的輪椅歪倒在地,他整個人也斜躺在地上,面色慘白可怖,嘴里還不住地發出微弱的**。
她趕緊把燈打開,快步走到葉臣身邊,他的額頭上還出了虛汗。
「葉臣?葉臣你還好嗎?」
白幼禾輕輕地拍了拍葉臣的臉,心亂如麻,又抬頭看見茶幾上的手機,趕緊撥打了急救電話。////
慌亂中不小心踫到了葉臣的腿部,卻發現那里和普通人一樣的質感,並不是假肢。
也對,她真笨,如果真的是假肢,葉臣也就不用天天坐在輪椅上了。
他這是怎麼了?白幼禾想。
「菲奧娜……」
他干澀沙啞的嗓音格外孱弱,吐字模糊不清,嘴唇翕張,眉頭依舊緊鎖,神情痛苦萬分。
白幼禾一時間焦頭爛額,只企求救護車能快點來。
她心里有些怨氣,葉絕真是的,有了朋友來就好幾天不回家,他哥哥都生病了也不見人影。
白幼禾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怨什麼……
*
「病人腓骨有腫脹淤血,下肢負重、活動的功能將在一定程度上受限,在軟組織損傷沒有愈合前,建議不要讓病人頻繁練習走路。先住院療養觀察一段時間吧。」
白幼禾站在一旁,她看見葉叔叔和葉阿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听著醫生話,點頭,簽字。
她越來越無法理解葉臣和他們的關系了。
回到病房,葉臣早已清醒了,他面色蒼白,卻洋溢著笑容。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人打開,白幼禾扭頭看,來人是葉絕還有那個女孩。
「hello。」葉臣是在沖曾筱琳打招呼,又看了一眼白幼禾,「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這絕對是他對她有史以來說過最正經的一句話。
「沒關系,你感覺好點了嗎?」白幼禾笑了笑。
「離死亡距離就像赤道的長度。」
「醫生說你總是練習走路,為什麼?你還不死心?」葉絕的聲音比平時都要冷漠迫人,語氣生硬,質問道。
這時,曾筱琳也走到病床邊,她還是化著淡妝,可偏偏這一顰一笑卻勾魂攝魄,她將流蘇樣式的包包放在一邊,撩了一下海藻般卷曲的發絲,美眸一眯,笑道,「看不出,你這麼痴情。」
「我也不希望這樣,可無法控制,是不是很像只可憐的哈巴狗?」葉臣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擺擺手,「我要休息。」
白幼禾更希望,他還能像平時那樣沒心沒肺地玩笑,打趣。
……
「你好,我叫曾筱琳,為感謝你上次幫我找到護照,請你吃頓飯吧?」曾筱琳友好地伸出手,微笑道。
白幼禾心里也是豁然開朗,很喜歡這個女孩的性格,但畢竟作業還沒寫完,剛想開口婉拒,誰知葉絕卻搶先在前。
「你還要寫設計靈感,白幼禾……」他看了一眼她,「我們走吧。」
我們走吧……
我們……
白幼禾不知為何感覺這幾個字听起來格外暖心,她對曾筱琳抱歉一笑,揮手道別,趕緊去追葉絕,像個賣力的小跟班。
曾筱琳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兩個身影,小女孩有些笨拙地快步走,而葉絕雖然不回頭,卻無意中放慢腳步。
她不知心里是什麼感受,從前那個只是踫一下她的手,就臉紅無措的男孩,如今,也有喜歡的女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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