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真不巧。」葉絕沉思片刻,淡笑,「我接下來也會向她表白。」
「你這是在向我挑釁?」龍溢嗓音寒冷如冰,隱著憤怒。
葉絕口吻淡淡,「不,我只是告訴你一聲。」
他的語氣極輕極淡,還未等龍溢回話,已經邁開步伐向警局內走去,背影逐漸被黑暗所吞噬,愈來愈模糊。
龍溢微微眯起雙眼,雙手緊握成拳,下頜緊繃,全身散發著冷淡危險的氣息。他目光陰騭地看著葉絕離去的方向,走了進去。
*
「局長,我認為犯人既然是在本市作案,還攜帶有同伙和受害者,便不會逃有多遠,他們現在應該還在這里沒有離開。」陳警官說道。
葉絕沉思,開口,「我同意陳警官的觀點。」
他此話一出,陳警官有些訝異,這個傲慢的臭小子,總算是信他一回。
「但是,犯人已經暴露了一次他的行蹤,他作案手段離奇,頭腦自然靈活,怎麼會坐等我們去抓他,便會逃到其他城市,他不缺金錢也不缺人手,想要把幾十名女性帶走,對于他來說輕而易舉。」葉絕轉折,繼續陳述自己的判斷。
陳警官的臉色慢慢黑了下來。
「現在應該立刻去城南,c市城南距離周邊城市很近,現在事不宜遲。局長,我是此案受害人的家屬,有條件提供破案的一些重要線索,請批準。」龍溢看著劉局長,態度誠懇地說道。
劉局有些為難,「抱歉這位先生,我們是公安局不是街邊小商販的路攤,誰都可以光顧參與,這起連環失蹤案關系到幾十條人命,我不會允許非相關人員參與破案妨礙我們。」
龍溢眸光暗淡,失落歸失落,可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就算是局長也不能隨意批準,他剛想離開就听到身後葉絕的聲音。
「局長,龍溢在外國深究偵查學和行為分析學,雖然他沒有特別證明,但是憑借他的智商能更好地協助我們立刻解決這起案件。」
葉絕的聲音不冷不淡,沒有絲毫情緒。
局長猶豫了一下,拍了拍龍溢,「罷了,就這樣吧。立刻把案子解決是正經事。但是我必須要講下前提,希望在破案的途中你不要冒生命危險,否則我無法向上級交代。」
「謝謝。」龍溢輕聲道謝,又將目光轉在葉絕的身上。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以不言而喻。
*
深秋的夜晚的冷風吹在身上寒意四起,四周的道路黑乎乎的,只有車燈照著前方的路,小樹林旁的野貓見到亮光飛竄出來,又快速躲開車逃離。
c市城南這邊,人煙稀少,黑燈瞎火,比郊區還要寂靜無音。夜晚放眼望去,只能看見一片黑黑的道路的連綿的群山。
劉局長最終決定,先帶一批人去上次罪犯逃離的廢舊工廠發現新線索,在讓另一批人去城南。葉絕和龍溢均被分配在連夜趕往城南的路上。
坐在車內,除了其他刑警和司機不時討論的話語,便只有汽車在黑夜里飛馳的聲音。
「你撒謊了。」龍溢目視前方,淡淡道。他並沒有在國外學習什麼偵查學,他知道這是葉絕瞎編的。
「嗯。」葉絕應聲。
「要我說感謝的話嗎?」
「我沒有幫你,只是希望多點頭腦靈活的人協助,盡快破案。畢竟其他人的性命與我們之間的矛盾沒有牽連。」
「你還真是偉大。」
「當然。」
「……」
龍溢在心中早有了答案,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葉絕並非小人之心,但他橫亙在自己和白幼禾之間,便是個危險存在。這個危險分子,他與他注定無法成為朋友,也無法成為敵人。
……
車輛終于行駛在城南這一片地,這里地域寬闊,面積巨大,想要找到一個犯罪團伙,談何容易。
葉絕和龍溢已經先後下了車,在幽暗的四周尋找蛛絲馬跡。
「葉顧問!我們在前面的泥石路上發現了一款眼鏡。」一個刑警將手中的眼鏡地給葉絕。
葉絕仔細地端詳著這副眼鏡,若有所思。
回想起那些一張張失蹤者家屬所提供的照片,在平均年齡三十至四十歲之間的女性她們的共同特點,便是都戴有眼鏡!
這個眼鏡,或許就是其中一個受害者的,許是不小心掉落,或者想給警方留下的線索。
「繼續向前。」他說。
*
車輛繼續驅駛向前,在一處如同廢墟般磚瓦房前停放。
眾人均都保持極高警惕,屏住呼吸,腳下輕盈地走向那些平房內……
「作案線索突如其來,反而不能貿然行事。罪犯怎麼可能坐以待斃,還是現在附近靜觀其變。」龍溢對葉絕說道。
葉絕看著附近,空蕩無聲,又想到那個罪犯不可能赤手空拳,並且還有手下人,也便按照龍溢的指示告訴其他刑警,先觀察一下。
十分鐘過去,此時已經是深夜凌晨兩點。
有些在此守候的刑警已經有些困乏,在原地打盹,又不時地驚醒過來,眨眨眼提提神。
還沒過一會兒,就听到不遠處的平房屋內,傳來尖銳的慘痛叫聲。
眾刑警全都回過神來,腳下緩慢而輕盈地向內探去。
「報告局長,罪案作案地點已鎖定城南往東側行進大約一公里遠處的磚瓦平房。」葉絕匯報完,回頭看了一眼龍溢,眼神相互交換,也一同走進那破爛的廢舊平房。
*
一間十幾平米的房間內,左右兩側有七八個穿著正經,干淨的男人,其中有一個,白幼禾還認識,便是那天向她接手機的男人。
白幼禾蜷縮在房間的一個角落內,和其他三四個女孩在一起,灰頭土臉,頭發凌亂,但是沒有受任何皮肉之苦,她不忍去看正在備受凌虐的女人,更不敢去看坐在一張破皮椅上那個正在吸粉的男人。
「啊——」
一個女人正可憐狼狽地躺在地上,她的身上衣物因為鞭子抽打的原因而破爛不堪,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和含淚無助的雙眼。
身上早已血肉模糊,鮮血直流,鞭子抽打過的肌膚泛著血痕。
她像個悲慘落魄的母狗,拖著疼痛的身軀去抱住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哭聲求饒,「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嗚嗚嗚……啊——」
藤鞭在空氣中揮舞著的聲響和女人淒厲的慘叫在整個屋子內回響。
男人還在拼命而痴迷地吸著白色的粉狀物質,一雙慘白而可怕的臉上在听到女人的求饒時,變得扭曲而猙獰。
他殘忍地一腳踹開那個女人,目光鄙夷而狠戾,「滾!賤女人!你這個惡心的賤貨!還有臉向我求饒!你給我滾!」
他粗暴而決絕的聲音在小小的房間內格外響亮,骯髒的皮靴種種地踩踏在女人的頭部,狠狠地躲來躲去,毫不留情。
他看起來在發泄情緒,看到女人奄奄一息的表情時,他像是得到了極大地滿足,露出得意而殘忍的笑。
白幼禾的全身不住地發抖,她把自己的腦袋擱置在雙膝上不去看,全身因為害怕顫抖的厲害。她現在只在內心乞求,乞求快點有人來救她。
身旁的幾個女孩因為害怕哭聲很大,這讓他回了頭。
白幼禾透過縫隙看到那雙皮靴在不斷地靠近,向她們這邊走來,她感覺自己的眼淚早已流干,全身都被恐懼所貫穿。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動她們一根手指頭。但是他卻會對那些阿姨下狠手。
對于這一點,白幼禾無法理解,但是也很慶幸。他對那些女人殘忍的手段讓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可是他卻對她們幾個女孩格外溫柔,每次再看她們時,那雙布滿血絲的眼楮里,流露出的竟是某種愛意,他總是憐愛地看著她們,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兒那般,他有時會伸出手,輕輕地,像是在對待呵護的易碎珍寶一般,撫模她們的後背,粗糲的手指柔柔地撫著她們的臉蛋,在看到她們流淚驚恐的眼神時,又無奈地抽回手,眼神格外受傷失落,不再看她們。
白幼禾有時候覺得自己可能是被嚇傻了,所以才對這個可怕的男人有了同情心。
「小楠,別哭,爸爸不會傷害你的……」
男人緩緩地蹲子,聲音格外輕柔,像個慈愛的父親。
可他越是如此,受到過度驚嚇的女孩們就更加害怕,無法抑制地嗚咽出聲。
白幼禾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又看到了那盆歐石楠花。
從她這個人抓到後,就總是看到那盆花,而且這個男人總是會‘小楠小楠’地叫她們,盡管聲音再溫柔,可是她們仍舊恐慌不已。
白幼禾猛然想起,歐石楠……歐石楠的花語是,孤獨與背叛。
想不到在這個殘忍男人的內心世界,竟會有這樣的細膩情感,他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恍然出神,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時而表情痛苦不堪,時而又似沉浸在幸福中。
「老……老大!警察來了!」兩個男人破門而進,面色驚恐。
只听屋外有一堆亂叫,有女人的哭聲,有男人的慘叫。
「來吧,該來的都來……我也該去見我的小楠了。」男人的聲音透著絕望,繼而猖狂大笑。
「都不許動!」幾名刑警沖了進來,厲聲道。
白幼禾抬頭,第一個就看到了龍溢,鼻子酸酸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涌了出來,「龍溢哥哥……」
龍溢見到那個可憐兮兮的女孩含淚水望著自己,心里抽痛不已,他沒有絲毫猶豫地沖了進去——
葉絕驚愕,「龍溢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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