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綺麗客︰更新時間︰24——292:27:。李流雲見石觀海已走,便轉頭望了我一眼,對張不背道︰「張伯,現下你看怎辦?」張不背從跟著我到彌煙閣後,一直沒開口。其實,從到樓上後,就只有我跟石觀海說過話,其他人都沒有出聲,這便是主次的關系。說.b.更新
听了李流雲的話後,張不背才沉聲道︰「乘其圍還不穩,立刻沖出。我和沙兄、飲兄、木兄在前,李大姑娘和眾位姐兒在中,護著少門主,三位小哥斷後。」724297
李流雲點了點頭。
我道︰「沖下去不妥,不如守住樓口,看他們沖得上來不,總不能圍困我們很久,我看一天之後,他們就得走,此地是京都,容不得他們放肆,這樣硬干,禁衛軍必來干涉。」李流雲道︰「不下去,他們會逼我們下去,何況樓下還有我們的人,時間一長,以少擋多,必不能存,恐怕要傷亡過半。」飲大和聲對我說道︰「少門主,此地已是他們的勢力範圍,久待于我們不利。」我一想,卻是有道理。可見我還是年少識淺,不能象老江湖一樣,謀算周詳,考慮全面。李流雲不待我再說什麼,便道︰「好了,別誤了時機,沖吧。」張不背等四人率先向樓外撲去,但這時,從閣樓下,「嗖嗖」飛來了無數的箭矢,破空之聲強勁有力。
「是諸葛神弩射出的箭。」李流雲道。
隨著一陣「叮當」聲響,張不背等四人又被亂箭射回了樓上。諸葛神弩,弓強箭快,一發連珠。在密集勁射下,四大劍客措不及防,險些傷在箭陣之下,只得退了回來。李流雲高聲道︰「抬起桌子,擋箭,沖!」張不背等四劍客依言,抄起桌椅為盾,揮舞沖出。同時,李流雲帶著八大女弟子,夾著我隨後跟出。三個男弟子斷後。
樓下,數百人擁擠在一起,幾百把長劍交錯揮舞,場面極為壯觀。
我手持長劍,跟在李流雲、陸玉沉二人身後,向前急奔。左右身後,則是李英落、金魚等人。由她們替我阻擋著彌風劍莊弟子的進攻,護我突圍。
彌風劍莊的人,密密麻麻,不下五百人,圍住了我們。可見,彌風劍莊在京都武林的勢力,是不下于我娘的。可以說,在現今劍術流派中,能與鷹門對抗的,恐怕只有彌風劍派。這其中,不僅僅是劍術上的對抗,也包括了勢力上的抗衡。
沖擊在開始時還順利,一路還可以奔跑。但到了彌風劍派的深層包圍圈時,便阻力重重。一邊拼殺一邊突圍,行動立刻慢了下來,以至于我在李流雲等人中間,停了好幾次,次次都有足可吃上一頓飯,再喝上一杯茶的功夫。
突圍由晌午開始,到天色暗下來時,才算到了包圍圈的邊緣。眼看就要沖出,突然之間,我看見了石觀海。
從李流雲和陸玉沉二人劍網下彈射進來的石觀海。
無疑,石觀海早算計好了,在我們快殺出去時,才現身攔截。正確來說,是攔截我。
李流雲和陸玉沉二人也許是鷹門下的一流劍客,但終究比不上夠資格稱大宗師的石觀海,彌風劍派的領袖。更何況在一陣沖殺拼搏之後,李流雲和陸玉沉二人的氣勢和內力都消耗了至少一半,那就更擋不住石觀海了。
石觀海以逸待勞,一鼓做氣,一擊得手,從李陸二人夾縫之中殺進,就象一顆投石,彈射而出,到了我的面前。到了此刻,無論我身前左右周圍有多少人,全等若無。在這個方寸之地,只有我和他二人。
我和彌風劍派宗師級劍客石觀海。
而我,一個年方十三的少年,練劍不過五年,其中跟我母親李鷹七學劍四個月。在劍術上,縱然天資聰慧,也不過是小有成就,怎能與石宗師相比?
可是在這刻,我卻要同石觀海比斗!我心里清楚的知道,我不是他對手。但在剎那之間,我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那就是,石觀海對我出手,只能是一招。一招之後,李流雲、陸玉沉、金魚等等,便會從旁協救。也就是說,石觀海只有一招的時間。在這一招之內他若不能擊敗我,擒住我,便立刻失去了擒拿我的機會。
難道我連他一招都擋不過?
我不服。
面對石觀海,我不能驚惶失措,盡管體內的心狂跳不止,但仍要拼命使自己冷靜,這樣作出的反應才不會愚蠢,才不會出錯。所以我的第一個應對就是從從容容,後退了一步。這一步,是讓他先出手。如果我先出劍,那是不行的,我一招未完,便會讓他窺破我的底細,只怕舉手之間便將我擒了。石觀海見我退了一步橫劍以待,眼內掠過一絲驚訝。他在吃驚我何以不慌張的手忙腳亂,立馬揮劍阻敵,而是橫劍待敵。雖然驚訝,石觀海並不頓上一頓。他在沖破李陸倆人的劍網後,只讓我退上一步,立刻出劍。
我也知道他不會給我片刻功夫,讓我細想對策。因此見他出劍,馬上瞪大眼楮。石觀海的劍尖飄忽閃爍,攻擊的範圍在我胸前。可悠忽之間,劍光變幻,直指我左臂「肩井穴」。這一劍快如閃電,我連腦中轉個念頭的機會都沒有,只覺得手臂上一震,錚然一聲響處,石觀海的長劍點在另一柄長劍之上。
這柄劍是我的。直到這時,我才想起石觀海要以劍尖點穴,以達到不傷我而能擒我的目的。至于這一劍我是怎樣擋住的,我卻說不上來,只知道自己的手腕確是動了一動,以劍對劍,擋了這刺穴的一劍。
我居然抵住了石宗師志在必得的一劍!
石觀海萬料不到我會擋住他這一劍,眼色中又驚訝又不能相信。但不管他神色再怎樣,他已失去了機會。李流雲的長劍已自石觀海背後刺來,同時還有金魚與吳月二人的劍光一左一右,劈向石觀海的面前。石觀海長劍抖動,剛揮架開三人的進攻,又有陸玉沉、李英落、白冰雁、蕭人花四個人包圍而上,劍光盤旋錯亂之間,石觀海退了三步。這三步一退,他的人已被隔離在我身外。我和他之間,至少有五個人的距離。李流雲見石觀海一退,立即抓住我的手,乘著陸玉沉等人對石觀海展開阻擊,掩護我從一側殺出了彌風劍派的重圍。
一陣飛奔後,我和李流雲遠離了人群,來到了長安的正街。
我回到宮內,總結同石觀海對劍的經驗後發現,從前我爹教我的劍術,有些錯誤。並且從我爹的教法來看,我根本就算是白練。因為他教我的時候,一直不跟我拆招,使我練劍五年,卻沒有一點的實戰經驗,根本算不上一個劍手。更何況,有些招術他故意教錯了,也許他發現我練錯而不指正。反正,我的劍術在未遇上我娘以前,確是沒有絲毫成就,只不過是打了個劍法的基礎,就象造房子一樣,只造了個空架子。我娘教我練劍後,發現了這個問題。于是她撇開了一些劍術與劍法的理論,而讓我跟李流雲練對劍,同李流雲比劍對抗中學習實戰,並糾正我劍招上的錯誤。有時,我娘還親自同我拆招,指導我進入上成劍術境界。所以,雖然只學了四個月,卻將以往五年的劍術提高了不止十倍。
這一回,能夠擋住石觀海的一劍,使我自信心大增。但同時,我又充滿了疑問和痛苦。那就是我爹為何不喜歡我練劍,難道說他不想讓我成為一個劍客?可是我多麼想成為一個劍客呀!在這一點上,我爹讓我傷了心。
這天晚上,大唐京都進入了一個不眠之夜。從我回到娘住處不到片刻,娘忙碌起來,來找她的人進進出出,每個人臉色肅穆,仿佛有什麼大禍臨頭了,神情不安。因而,娘竟沒有問我什麼,第一次對我的此行安危顧不上關心。
點燈時,娘的屋子也亂了起來。她們或他們開始收拾東西,搬移家具,一時間桌椅踫的響成一片。腳步、低聲說話、翻動卷宗文件及各樣雜什聲,混成一團。
每個人眼中都帶著深切的哀痛,一種無法抹掉的失落的悲傷。我的心「平平」跳了起來,難道娘因這一次談判的失利,因此喪失了某些權力,或者說危害到了我娘自身的安全,否則她何必搬家?我想找李流雲問個明白,但她不見了。我身邊一個熟悉的人也找不到,只好看著她們忙亂,出進、進出的走動。
大約到了半夜,孤獨的我才看到了娘的身影停在了我面前。「今晚,我要出宮。你緊跟著我,不要離開我。」娘說著拉住我的手,「來,跟我走。」我問︰「發生了什麼事?」娘四下看了看,小聲說道︰「萬歲爺駕崩了!」「什麼?」我如同遭了一個雷擊,驚呆了。我所敬仰崇拜的偶像,神一般的人物,大唐皇帝李世民去世了。這就象一座山在我面前垮掉,一座華麗神聖的大廈在我心中倒塌粉碎一樣,令我不能自己的眼前一陣發黑。隨後,我口中狂噴了一口鮮血。娘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麼了?」「我想,石觀海的劍氣震傷了我。嘿,好厲害的一劍。」我心知自己在擋石觀海的一劍時,受他內功劍氣的震蕩,受了暗傷,到了這刻才發出來,可見我的內功遠不如他。娘急了,道︰「聰兒,怎不說一聲,我好給你治傷。」「不礙事,一點小傷。這口淤血噴出,就好多了……」說話中,我頭一暈,又噴了一口血。娘府身把我抱在懷里,急步掠出。
過了會兒,神志迷糊中覺得娘將我抱入了一輛馬車中。在車里,我躺了下來,這一躺下勉強提起的一點精神也放松了下來。我暈睡過去,耳邊只記得娘在叫我的小名,「聰兒,聰兒……」這聲音仿佛在夢里似的遙不可及,就象我小時候做夢,做到我娘在叫我,並把我摟進她溫馨的懷抱。
大唐綺麗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