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b.新)大唐綺麗客67︰更新時間︰24-4-24:2:57。裴行儉看了一眼俞玄機,說道︰「俞院長以為,就現今這局勢,鷹七先生在長安,可有任何立足之地?」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指阿娘從魔教水淹九成宮之後,劍院實際退出了李治的舞台,非旦掌不了宮廷,連長安的道場,也被迫關閉……b.新
俞玄機被這話問過,張口要待反駁,卻又停止了不說。72442
而是向我瞧了瞧,臉上有憂患之色。
我到奇怪了,轉過念頭,省悟起來,不由說道︰「劍院退出長安,個中原因,並不是陛下造成的,仍是長孫太尉的意思。
生怕我母親坐大,于是調換了彌風劍派,宮中衛士也都換了人。」長孫無忌排擠阿娘,由來甚久,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裴行儉既然與長孫走的這麼近,顯然是長孫一黨的,這次連夜趕來,莫非是為長孫世家跑腿?
裴行儉微微笑著,說︰「公子,平心而論,長孫太尉驅劍院出京,為的可是私利?劍院在長安獨大,原也不要緊,只要有太宗在,便不是問題。
可是先帝去世,所有的問題就都暴了出來。
陛下年紀還輕,但已患有頭風,處理國事不如先帝多矣。
朝堂上幾無威信,也拿不出手段壓制武林各派。
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不放棄了這塊,爽性便讓長孫太尉放手去做,掃掉了劍院,長安在野的江湖人士,不是就亂了麼。
所以劍院的被動,並不是長孫一家催成的。
這番話不無道理,武林江湖這塊地,明擺著不入朝政的大堂,史家也絕不會記上半筆。
可是它雖然看不見也模不著,卻確實存在著,縱觀史書,有多少將相王侯不是起自草莽?太宗帝在位時,曾廢掉的太子李承乾,其罪名之一,就是結交江湖上的劍客,行暗殺之事。
以太子之尊,卻行江湖之事,成何體統?這不是跟楊廣相似了麼。
隋煬帝後期,稱起魔教,大亂天下,導致出了十八家反王,七十二路煙塵。
無論是武林還是天下,都搞的一塌糊涂,到如今也恢復不了元氣。
所以裴行儉指李治默許長孫世家黑了阿娘一把,可不是憑空捏造,一朝天子一朝臣。
太宗帝行得通的事,到了李治這兒,可不一定行得通。
底下盤算到此,也就明白了俞玄機為何沒有反駁的原因,肯定是料到了這種理由,怕我心生別念。
只是她就算不說,我稍後也會省悟,又不可能捂著不說一輩子。
明悟了這點,我便拋開了長孫世家,說道︰「好,裴兄,我知道你不會是看權貴臉色行事的人。
否則蘇大哥也不可能收你為徒。
但是就算是這樣,你所說的天象學說,太也空白無力,武氏入宮,充其量不過是主持宮闈,又能禍害得了誰?」遲疑了一會,到底還是問了出來,「裴兄,你以前可是跟過星宿派的李淳風李前輩麼?」
裴行儉說道︰「我並不是星宿派門下,但學過觀星術,與李淳風李前輩算是半個師徒。
公子對天象學很反感麼?」一眼就看出我對什麼天象算命之類的東西,很是不以為然。
我模了模鼻子,笑道︰「不是反感,只是不太相信罷了。
李前輩曾想為我算上一卦,被我拒絕了。」又道︰「這等學說,實為迷信,又有幾個靈驗的?」
裴行儉夾了一筷菜,邊吃邊道︰「公子,這要看是誰了。
如果是街旁擺卦的,我也要勸公子不要信。
但如果是李前輩,還是準的。
當然也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說著,又問︰「不知公子可曾知道推背圖?」
我怎麼不知道這本奇書,推背圖是由李淳風和袁天罡二人合寫的,據說推算出了唐以後千年的大事。
預言的大膽離奇,連太宗也極贊賞。
袁天罡又名袁天綱,星宿派創始元祖,所學深不可測,據說達到了仙神境界,當世只有禪宗悟空大師能與抗衡,便連風塵三俠第一俠張仲堅也要佩服的。
裴行儉拿出這個說辭,讓我無法辯駁,說到底這也是我對星宿派的偏見,然而我可以不信李淳風,對袁天綱這位曠世奇才,卻不能不尊敬。
只得點首,說道︰「如吧,就算如裴兄所說,阿武做不得皇後,但陛下認定了的事,便九頭牛也拉不回。
更何況若能改變天命,裴兄算得不就不準了麼?」這話甚是厲害,既然你們都確定這是天象演變,阿武為後一事便不可能更改,否則豈不是算得不準了。
裴行儉怔了怔,忽然笑道︰「公子說的發人深醒,的確是某執迷了。
只是雖然天象如此,人力不可更改,可是明知有禍而不加阻止,任李唐宗氏傷亡殆盡,愧對太宗,所以趕來,也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了。
我听到這里,大是震驚,李唐宗氏會死絕麼?不由問︰「這是你說的還是別人說的?」我怎麼從來沒听過?
裴行儉道︰「也怪不得公子,這是李淳風對太宗說的,太宗秘而不宣,知道此事的人甚少。
我也是最近和李前輩觀星,看出了天象,李老師才不得不對我明言。」說著,環顧四周,「這話我在此說過了,以後再不承認,諸位最好也忘了吧。
俞玄機不悅,道︰「你既然信不過,又何必說呢?」
裴行儉道︰「俞院長現今靠著武昭儀,因此瞧我不順眼麼?我不過白提醒一句,其實李老師縱然不外傳,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遲早總會有人知道的。
我見二人要爭起來,忙搖了手止住,勸道︰「不要爭了,二位才相識,大家都為的唐室,又有什麼可爭的?到是裴兄這次前來,除了算命,還有什麼事麼?」
裴行儉默然片刻,方笑道︰「這事又要求公子幫忙了,目下武林,最大的事情,便是摩尼教的黑木涯大會。
某半生飄泊,雖學了衛公武藝,卻不曾參與這等大事,听說公子這次必去的,能不能帶了某同行?」說著拱手一揖。
我又呆了,裴行儉前事說的過重,後面這事卻又輕了,他想要看看熱鬧,算得什麼。
特特的拜托人,就為旁觀。
忙回禮說道︰「這有何難,又不多你一人。」新羅,日本的人都帶了,還怕多一個裴行儉麼。
底下又想,小裴到底還不算老,有股子游俠熱血。
你別說,這一路上,或多或少,總有不相關的人,前來趕赴大會,所為也不過是旁觀而已。
畢竟這等盛事,武林中多年不曾有了。
別的不說,單單能夠見到魔師龐統,白骨夫人這些傳聞中的人物,便足以對後世子孫夸口了。
大唐綺麗客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