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整個語嫣閣一片死寂。未出閣的女子最忌私下與男子見面,還別說半夜約見,這二小姐也太膽大了吧!方才還覺得她是仙子的人此時,都在心里偷偷鄙視起二小姐來。
果然沒腦子就是沒腦子,偷情都偷到院子里來了。
「輕語,你有什麼話說?」老夫人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的不輕,但她總算沒昏了頭,知道給穆輕語一個辯解的機會。
從方才就一直冷眼旁觀的穆輕語,听到老夫人叫她,這才從穆輕翔身邊走出來,精致的小臉上沒有一分因眼前狀況而緊張,沉著冷靜的可怕,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個鬧劇,而她是看戲的人。眾人被她的冷靜所感染,皆屏息看她如何解釋。
穆輕語款款上前,似是漫不經心瞥了一眼雲氏與穆煙月,幽潭般的眸子沒有一絲起伏,卻隱隱透出一絲嘲諷。這一眼,看的雲氏和穆煙月心驚。
「當然有話說,這明顯是栽贓陷害。」穆輕語清冷嗓音隱有寒氣流露,眸中一絲殺意略過,隨意瞥了眼地上的男人,淡淡道︰「他長得如此丑陋,我的品位還沒有低到這種程度。」話音一落,眾人呆滯,你不否認自己偷情,反而嫌棄這人樣貌?不會是氣瘋了吧!
紫雲扶額。二小姐,您這是什麼神邏輯?難道說長得好看的就可以?
「唔唔!唔唔~」地上被捂住嘴的男子劇烈掙扎起來,似乎有話說。雲氏眼珠子一轉,像老夫人請示道︰「我看這狗奴才有話說,要不讓他與二小姐對峙一番。」老夫人犀利掃了雲氏一眼,嚇得雲氏猛一低頭,卻仍然道︰「這樣雙方各執一詞,最是難以辯駁,不如讓他們對峙一番?听那小丫壞說,這男子竟然對語嫣閣熟門熟路,像是來過多次一般,這著實有些奇怪啊~!」
雲氏話音一落,眾人看她的眼神便有些鄙夷,方才還口口聲聲說把二小姐當自己的親身女兒,這會兒卻拐著彎說二小姐品德敗壞,真是自打自臉。
老夫人沒有反對,地上男子嘴里的布也被拿下來了,他立刻大聲道︰「二小姐,蒼天可表,我對你一番真心,想不到你竟然嫌棄我的容貌,想當初我倆好的時候,你說只需我真心,原來都是騙我的!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答應和我來往!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人!這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還你!」
男子看起來似乎特別悲憤,一副「想不到你也這樣庸俗」的表情,然後一把將一塊絲帕扔出去!
眾人又是一陣呆滯,連定情信物都給了,這關系可沒那麼容易撇清了啊。
雲氏和穆煙月見狀一喜,這人還會臨場發揮,連定情信物都編出來了。平心而論,地上這個男子長得還算清秀。只是穆輕語前世見過的美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這男子在她眼里連清秀都算不上。
似是不願再糾纏,穆輕語上前一步,幽潭般的深眸鄙視地上男子,冷漠道︰「我說了,長得丑不是你的錯,長得丑還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是你的錯了。隨便拿一塊絲帕便說是給你的信物。我還說是你變態剛剛從我房間偷走的!」
聲音冰寒無情,像一把銳利的刀子割向男子身軀,男子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穆輕語繼續道︰「既然你說我和你有私情,那我問你︰你我何時何地在何種情境下相識?我又看中了你哪一點?我和你最常相約的時間是何時?最常相會的地點是哪兒?每次幽會是誰在放哨?叫什麼?」
一連串問題劈頭蓋臉砸下來,問的地上男子暈頭轉向,不由心中大急。他可沒想到這二小姐竟然口齒如此伶俐,原以為只要一口咬定和她有私情便行了。想要說謊,卻發現,眼前這女子的眼眸是如此深邃,似乎一切虛妄都被她看透,直教人生不出一點說謊的心思。
男子結結巴巴道︰「我們、我們半個月前,在、在假山旁``````」
「哼!半個月前我還在房中養傷加禁足,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院子都出不了,如何與你在假山相識!」
穆輕語語氣冰寒,截斷男子的話,轉而看向穆雲飛和老夫人,平靜道︰「祖母,父親,此事已經很明了了。明顯是有人想要栽贓陷害于我,再沒有問下去的必要。語兒只求還語兒一個清白。」說話間那男子嘴巴再次被封上。
雲氏沒想到穆輕語遭遇這種名節大事竟然還能如此冷靜,一連串發問劈頭蓋臉竟然讓那男子說不出話來,原來的說辭此時竟然一點用場都沒派上,這狗奴才真是廢物!這可怎麼是好,一定要在侯爺和老夫人反應過來之前除掉他。
穆煙月也急了,這狗奴才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那一趟說辭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反被穆輕語那賤人逼到這地步。
「好你個狗奴才!竟然算計到堂堂侯府千金身上,來人,將這狗奴才壓下去亂棍打死!」雲氏這會兒只能先下令除了這男子了,否則如是被查出蛛絲馬跡,那邊不妙了,雖然這事兒做的隱秘,她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慢著!幕後黑手沒找出來,就這麼打死便宜他了。」穆輕語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打斷了剛要听命上來押人的婆子。
雲氏臉色一白,忙到︰「這事兒不宜大動干戈,需快速解決,不然污的可是你的名聲啊!母親這是為了你著想,你還未及笄,又沒有定下人家,最忌發生這種事情!要知道一個女孩家名聲要是毀了,這一輩子可就毀了啊!」
「侯府的事情如何能傳到外面去,莫非夫人掌家連這點子震懾都做不到?何況此事疑點重重,夫人難逃干系,若不盡快調查清楚了,對夫人也不利啊!」
這話言外之意便是在你掌家期間,竟然發生這檔子小廝混入內宅的事情,說明你能力不夠,或者有偏袒的嫌疑,不論那一條,都不是你能擔待的,這事查也得查,不查也得查。
「內院守備如此森嚴,他一介下人是如何混進來的?外院男子不得進入內院,他又如何對內院如此熟悉?夫人,這些都是由你所管轄,你不覺得要對此做出一個解釋嗎?」穆輕語細細訴說,沒有咄咄逼人,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雲氏卻听得直冒冷汗。
大意了,沒有料到穆輕語突然變得如此難纏,之前在奴才一事上妥協,那是不得已。
然而自古女子最重名節,遇到這等子私會外男,私相授受的事,即便自己是無辜的,那女子必定也會慌亂不堪,難以接受,更有甚者一頭撞死以示清白。
可是,大意了!誰能想到穆輕語這賤人竟然還能如此冷靜,頭頭是道的分析,赤果果的威脅,直擊要害,切中要點,竟然一點空子都不給鑽!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眾人心思都開始活絡了。這明顯又是一出針對二小姐的戲嘛!誰知二小姐突然變聰明了,根本不上當,反而將疑點一一指出來,雲氏這次可能要倒霉了。
掌家之權就是一塊香噴噴的肥肉,這回又是誰搶到呢?
眾妾室開始蠢蠢欲動。
「語兒,這是在懷疑母親嗎?從小到大我是如何對你的,我又怎麼會害你!母親是真的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啊,為了你的名節著想母親這才下令將這狗奴才亂棍打死,想不到你竟然因為這個懷疑我!天大的冤枉啊!」雲氏喊冤,心想無論如何要先穩住穆輕語。
「夠了!」旁听了這麼久的老夫人一聲怒吼,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一一掃過雲氏,薛姨娘,趙姨娘,馬姨娘,又掃過穆煙月,在穆輕語那兒停頓了一會兒。
心中有了思量,冷聲開口道︰「雲氏最近也累了,先休息幾天,家中事務暫時由我老婆子來代替。約束好自個的奴才,要讓我听到那個在外面亂嚼舌根,哼!」
夫人揮揮手,那個男人便被待下去處理了。這件事不可伸張,同時又不可不處理,雲氏掌家出來這麼大的紕漏,依照薛姨娘的性子勢必不會罷休,事情恐怕瞞不住,到時候侯府女眷的名聲便臭了,公主還如何堪為天下女子表率?
只怕到時皇上一怒,便給侯府判個欺君之罪。
如今也只能先給雲氏一個教訓,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