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小姐為我等賜名」新收的三個二等丫鬟以及包括霜兒在內八個個三等丫環都跪了下來,穆輕語微微蹙眉,身為丫環,連選擇名字的權利都沒有。
「清兒也改了吧。二等丫鬟,以清兒為首,便叫梅蘭竹菊,三等丫環,就叫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穆輕語思索片刻,發現自己真的沒有取名的天賦,索性偷懶取個方便叫的。
黃媽媽月紫雲碧荷對視一眼,小姐還是如此愛偷懶,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忍住的笑意。幾個丫環都跪地謝二小姐賜名。
穆輕語示意幾個丫環起身,清冷開口道︰「我對你們沒有太多要求,只一條,絕對忠誠。既然來了語嫣閣,便是我的人,記住誰才是你們的小姐。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一旦被我發現誰心思不純,背主欺主,下場ˋˋˋˋˋˋ」
穆輕語素手一抬一放,椅子的把手便「啪」的一下斷做好幾塊,這才接著道︰「可不再是昨夜那樣小孩子過家家的了。」語氣清冷冰寒,再無一絲感情,不復之前的淡然。
眾人听此皆是一驚,昨夜語嫣閣的人多數被發賣,少數被亂棍打死,這還是小兒過家家?再一看地上碎做幾塊的椅子把手,更覺背脊冷汗連連,從未听說二小姐會功夫,可眼前這親眼所見的一幕又讓他們不得不信。
紫雲和黃媽媽更是震驚,卻很聰明得沒有多問什麼。
「當然了,做的好的話,我自然不會小氣,獎勵什麼的都不會少。」穆輕語又恢復一貫清冷淡然的語氣道︰「碧荷,將準備的禮物拿出來。」碧荷聞言端出一個瓷盤,里面大大小小放了十幾個荷包,紫雲幫著發給了眾人。
「散了吧。」發完見面禮,穆輕語揮手遣散了了眾人回了內室。
此後兩日相安無事,穆煙月老老實實呆在月影閣準備進宮,雲氏失了掌家權也不敢如何蹦,倒是三小姐穆煙雨與她姨娘薛姨娘來過一趟請安問好,穆輕語打發了。
轉眼便到了穆煙月進宮這一天,舒雲居和月影閣天沒亮便開始折騰,把侯府弄得雞飛狗跳,隆重得比成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一亮,皇宮浩浩蕩蕩來了一堆人,撒花,鋪紅毯,奉上公主冕服,司儀一路唱著禮儀曲將穆煙月接走了。
穆老夫人眼眶微紅,一臉不舍,做足了慈祖母的姿態。雲氏眼淚簌簌往下掉,真是我見猶憐。侯府的主母,大庭廣眾之下哭泣,真是失禮至極。張德海公公只當不見,抬了穆煙月便走。
穆輕語打了個哈欠,回語嫣閣補眠去了。
這一天,請過安之後穆輕語問紫雲︰「我還有多少銀子?」既然想做生意,本錢當然少不了。
紫雲從櫃子里拿出一個小箱子,憤憤數落︰「那里有多少銀子,夫人這些年把持中饋,雖然迫于面子和老夫人的壓力不曾短了小姐吃穿,但月銀從來都是給的極少的,這里總共不過三百兩銀子,還是紫雲這些年省了又省才存下來。
小姐你是不知道,夫人給大少爺與大小姐的花用高的離譜,侯爺不知曉這回事,小姐往常和侯爺鬧,夫人就拿這一屋子的寶貝說事,說什麼怎麼可能少了小姐的月銀。哼,誰不知道這些東西可是原配夫人的遺物,她也好意思說是她安排的!」
穆輕語環視四周,這些都是她娘的遺物,在她那個時代價值連城,在這里同樣價值不菲,而且據她所知,這還只是一部分。由此可見她娘出嫁時,明家實力不容小覷。
只是後來,明家不知為何便漸漸沒落了。
「三百兩銀子,有些少了。」一兩銀子約等于一千人民幣,三百兩大約是三十萬,想要做生意,這點錢遠遠不夠。連穆輕翔送她一套青玉珍珠頭面便上千兩銀子。
想從雲氏里把錢摳出來手不是不可能,但是很麻煩,穆輕語沒精力陪她演戲。這麼看來,果然得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先把本錢弄到手再說。
而這個世上,做什麼不需要本錢,且來錢最快?
穆輕語腦子里飄過金光閃閃的兩個大字︰賭坊。
賭博能在最快時間讓窮人變成富翁,同樣也能在最短時間將富翁變為乞丐。穆輕語自然而然將自己歸為第一類,她對自己的賭術很有把握,前世為了生意,澳門賭場去了不止一次兩次,賭術也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是夜,月黑風高。一抹黑影從語嫣閣中躍出,動作敏捷,沒有驚動任何守衛,幾個呼吸便沒了蹤影。
侯府守衛有些薄弱了,穆輕語如是想,翻出高牆,穆輕語走進一個暗巷,不多時,一個身著月白錦袍,容貌清秀的翩翩美少年便從巷子里飄然而出,手里還拿著把折扇,眉眼月兌俗,肌膚微黑,烏發飄飄,竟然看不出一點女子之氣和本來面目,端的是一個濁世佳公子。
「往來賭坊。」穆輕語啪的合上折扇,立身于這座京城兩大賭坊之一往來賭坊的招牌之下,冷眼看不論三教九還是流達官貴人皆雄心勃勃進去,而出來的人,或愁眉苦臉,或喜上眉梢。
封建朝代的階級觀念,到了這里似乎消失了,有的只有人的共性——貪婪。
「這位公子,可是要來一把?我們往來賭坊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種類繁多,花樣齊全!」門口的一個接待見穆輕語駐足,認為是哪家公子偷跑出門來找新鮮,便殷切得跑過來為穆輕語解說。
他們這類人,拉到一個客人便可依照他們輸錢的數量拿份額。
穆輕語唇角一勾,折扇啪的一下展開,笑道︰「哦?本公子頭一次來這里,還真不知道有何種類,是何玩法,煩請解說一下。」
「為公子效勞,是小人的福分,未知公子如何稱呼?」接待目光一亮,心說今日來了肥羊,世家小公子的錢最是好賺。
「叫我白月公子便可。」穆輕語只做不知他的神情,嘴角噙笑道。
一進入賭坊,里面的喧囂便撲面而來,輸紅了眼楮的人們歇斯底里的大吼,贏錢的人嘴巴都咧到耳根子上了。
「往來賭坊花樣有牌九、骰子、賭盤、彈棋、馬吊等等。」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穆輕語看向一桌叫的最大聲的人群,接待很有眼力勁的解釋︰「這是賭坊最常玩的花樣,擲色子。莊家擲色子,賭客壓大壓小,點數大則贏,點數小則輸。也可壓豹子六個六,通吃賭客和莊家。」
「行了,我自到處看看。」穆輕語隨手扔給接待一錠銀子,接待千恩萬謝下去了。
她一眼掃過去,便將賭坊的賭博種類看在眼里,都是些最原始的花樣,很簡單,多數無需費什麼腦力,種類當然比不上澳門賭場繁多。
穆輕語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做生意有錢還不夠,有實力的合作伙伴和官面上的關系必不可少。
如此,先玩最簡單的。
穆輕語靠近那群人,不費什麼功夫便擠了進去。莊家單手把色盅搖得天花亂墜,最後啪的一下放下來。
「各位請下注!」莊家嘴角含笑彬彬有禮道,他的面前堆了好大一堆數額不等的銀錠碎銀和銀票。
「壓大!」「小吧!我壓小!」這一桌有商人有官紳,也有普通百姓,個個眼楮死死盯著色盅,大喊著「大!大!大!」「小!小!小!」
穆輕語幽潭般的深眸一閃,隨手扔了三張一百兩的銀票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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