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淵齊正巧被這些人擋住,沒能出去,只好細細打量這幾個人。M這幾個人年紀都不算大,二十幾歲左右,領頭的是一個健壯的漢子,臉上的胡茬子都要布滿了臉頰,年紀也應該是最大的。而身後幾個精瘦的少年,就咧著嘴笑著露出一口黃黑相間的牙齒,面條似的手臂環在胸前,身子有人沒骨頭般整個兒掛在身邊的門框上。
漢子一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這里,當即一挺胸隱隱露出滿胸膛的肌肉,碩大的腦袋幾乎仰成了水平線,朝眾人的方向露出兩個黑洞洞的鼻孔。
剛才的老板驚魂甫定,早就嚇得躲進了簾子里面。可是他剛剛心情略微有些平靜,這一聲大喝又把他的小心肝提上了嗓子眼。老板幾乎要翻翻黃歷看看自己過年時候到底拜錯了哪路神仙了。
老板抽出冰冷的手抹抹臉上如河水一般的冷汗,總歸不是剛才那個小瘟神不是……于是,老板頂著無限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抬起手臂挽起簾子,露出半個腦袋……
「媽哎!那小瘟神怎麼還在這!」老板捂住嘴幾乎唾罵出聲,瞅著許淵齊無限鎮定的負手站著就想罵娘!你說你剛才不就說要走嘛,這身板雖然瘦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到現在都沒跨出門檻兒吧,那門檻離著你只有三步好吧……您這是不是故意等著這群痞子來好找我茬的呀!
老板無限月復誹中,如今這做生意的也是不容易的呀。
只好朝著男子快步走過來,深深行了個禮,一揖到地。
見狀,剛才的中年男子睜著醉醺醺的眼瞅了瞅許淵齊,滿是狡黠地朝著他悄悄招了招手,小聲對他說著︰「小子,小老板對你還不如對這條野牛恭敬呢。」
見他一臉玩世不恭的樣子,許淵齊狠狠白了他一眼。
「不知高爺大駕,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老板賠笑著,難堪地搓了搓手上的冷汗。
這位「高爺」其實也不過是個毛孩子,竟惹得一個五六十的老頭子喊「爺」,這般場景,還當真真是書中難見的東西。
那「高爺」一手拍向老板的肩膀,老板立即塌了半截︰「高爺有何吩咐。」
「去你的!」叫「高爺」臉上的橫肉一晃,碗口粗的胳膊就掄了起來。
只听得「啪」的響亮一聲,老板富態的身子直接如陀螺一般在原地旋轉了十幾周,這才「吧唧」摔在了地上。此時老板只覺得肚子的內髒都被攪成了一團,臉色刷白,只有一邊是鮮艷欲滴的紅色。「哇」的一聲,老板突出一口血水,里面竟還摻雜著數顆黃黃的牙齒。
但就是這樣,老板卻連臉上的血都沒擦,兀自跪在地上強「笑」著說道︰「高爺請息怒,小店的確是小本經營……自己都要靠著缺斤少兩才能勉強維持生計。況且……您已經收過小店的孝敬了啊……」
大漢眼楮一怒,雙手掐腰︰「大爺我來看看你的小店,不行啊!」
老板嚇白了臉,忙捂著臉說著「行行行」。
稱「高爺」的人後面一個跟班的少年也橫起來︰「老頭兒,怎麼還不給我們上菜,是不是成心攆我們啊!」
一听這句話,老板更是魂飛魄散了,連忙向後廚吆喝著︰「給幾位爺上好菜啊!」
「慢著,不僅要好菜,還要幾個漂亮妞兒。」高爺揚起色迷迷的眼楮說。
老板也懵了,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又矮了半截兒。他深深鞠了個躬,又卑微求道︰「高爺,我們這里哪里有妞兒啊,來這里吃飯的都是良家女子啊。要不然,您移駕到飄香院,我把菜給您送到那里去……」
「飄香院的幾個庸脂俗粉爺我早就玩膩了。」高爺的大怒,白多黑少的眼楮在驚恐的人群中劃拉一遍,猥瑣的目光落在一個角落里瑟瑟發抖的一個粗布衣服的姑娘身上,隨即裂開嘴,「這不是就有一個嗎。」
「對!高爺真是好眼力哇哈哈!」身後的幾個瘦嘍大笑著恭維,一群人威風八面的把這個小女孩兒揪了出來,扔到了他面前。一人更是伸出髒兮兮的手模上了姑娘粉白的下顎,一個大力把她的臉給抬了起來,露出女子一張滿臉淚痕的俏容。
「高爺」一見立即眉開眼笑,根本不顧女子哭喊,,一把摟著那女孩兒的細腰,攬在懷里。女孩兒驚恐萬分,揪住自己的衣領四處躲避著不斷侵犯著自己的大手,大眼楮早已被淚水浸得透透的……女子朝著人群尖叫喊著「救命」,可是更多的人還是低下了頭。
果然「覆巢之下無完卵」,亂世之中,世風日下。將亡之國還扯個什麼拔劍而起,再怎麼繁華也是假象!
許淵齊暗自模過身上一枚銅錢,扣在自己的中指之上,暗下向大漢的頭頂打去。銅錢在空中閃過幾個拉的老長的殘影,「嚶嚶」的發出如細柳扶風般為微可聞的低鳴。
那叫「高爺」的大漢正忙著解那女孩兒的衣扣,突然就覺得腦門兒上的皮一疼,頓時「嗡」的一聲眼前發了黑,倒在地上,繼而便是一股劇烈的疼痛。
另一邊,許淵齊翻轉手腕,露出手爪,那女子嬌軀便蜻蜓一般朝著他飛了過來。女子的猶自含淚的眼眸中滿是極度的驚詫,可是她連許淵齊的面目都沒看清,就被放到了一個寬闊的背脊之後。
幾個嘍轟喊著涌上大漢身邊,幾個人七手八腳又是掐人中又是潑冷水,總算是把人折騰地睜開了眼楮。大漢咧著牙,下意識模模自己腦門,一抹卻奇怪的感覺到滿手溫熱粘稠。大漢放下手往自己眼前一擺,居然手都是是鮮血,手心里還躺著一枚銅錢!
「高爺」直接暴怒起來,伸手將來扶他的嘍一概推到,自己踉踉蹌蹌站了起來,朝著人群大喝道︰「是誰敢打老子!有種的站出來!!」
殊不知許淵齊亦是手下留情,否則打穿他的腦袋也不是難事。
他若知道,就不會這麼喊了。
但他顯然並不知道這一點,一雙牛眼瞥了一圈,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許淵齊雲淡風輕的模樣,更可氣的是他身後便瑟縮著一個女子,赫然正是剛才自己還在偷香的姑娘!大漢站起來就怒目朝著許淵齊,大腳踏著響亮的步子朝他走過來,連地板都被踩咯吱悶響,好似是隨時都能裂開一般!
老板一見這兩個人居然莫名其妙的踫成塊了,原本還存在的芝麻粒兒大的僥幸心理徹底沒了蹤影!這下可是惹上了兩個殺神呀,他嚇得走不得半步路,只心里不斷地叫著「我的媽呀」。
那「高爺」所屬的鐵鷹門乃是這里的一方霸主,那少年的暗影門雖然神龍見首不見尾,卻是現今一跺腳連「武林四門」都得一驚的存在!這兩個人居然在這里起了沖突,他一個小客棧老板哪里付得起這個責任,那可是無論哪個都能輕易要了他全家性命的呀!
當大漢朝著許淵齊揮起拳頭的時候,老板隨即昏死過去。
許淵齊抿著茶水,眼角看了看已經高舉了起來拳頭,竟然連躲的意思都沒有!
「高爺」暴跳如雷,腦袋里的火氣早已經到了無處宣泄的地步!誰能想到自己閑的沒事來個小店找找茬消遣,順便找個良家婦女「聊聊天」時候,居然還能整的自己貌似潘安,英俊無比,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相貌給葬送了,更可氣的是自己都掄起拳頭這麼厲害的東西人家都不多,關鍵是這個「人家「還是一個瘦不拉幾不知道出生幾天的小子!任誰都會抓狂的好不好……
但是還是得說一句,你抓狂就可以成為你沒腦子的理由了?人家這是明顯的瞧不起你教你趕快走,甚至是準備放你一馬的好不好……你還這樣,人家不打你都快對不起你這智商了……
待拳頭如鐵塊一樣落在胸前時,許淵齊平靜伸手掐住他的脈門,動作就像是平日里隨意的一下,卻是在瞬息之間便完成。許淵齊手腕一扭,,只是略作施力,那大漢即「啊」的慘叫一聲,壯碩的身子不自然的順著自己手腕的偏轉,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能盤成這樣一根麻花。大漢屈膝半跪在地上,怪叫一聲後,卻不知教訓,揮起另一只拳頭,向許淵齊腰上砸去。許淵齊眸色一身,抬腿便往他氣海招呼了過去,大漢頓時痛的翻了白眼,拳頭軟塌塌的從半空中落下。
「不向這姑娘道歉?」許淵齊冷聲問著那大漢。
大漢眼一橫仍舊不服氣,可他也實在沒想到許淵齊身子單薄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想必是內家功夫。眼珠子一轉,他心里計劃著︰這小子雖然是內家功夫,但畢竟年紀輕,不信這麼多人沒有勝算。
于是大漢往後一揚碩大的腦袋,招呼著身後看呆了的嘍︰「還不給我滅了這個小子!滅了這小子,這娘們……老子,老子玩了之後就給你們!」
嘍們這才如夢初醒,一听自己也能享受一下「高爺」的女人,雖然是玩過的,但自己這些跟班的哪里有那麼多的講究!幾個人看向那女子的眼光即可就綠了起來,竟然拔腿就朝著一起沖了上來!
身後的邋遢中年男子抬抬眼皮,嘴唇喏喏說著︰「不知深淺!」語氣里模糊有種驕傲的味道!
許淵齊略一審視幾人,捏著大漢脈門的手更加大了幾分力道,大漢痛的咧開了嘴,卻仍不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