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繚亂 第四章 女尊

作者 ︰ 灸煉

打開旅行箱,攏月將里面的東西一樣樣地擺出來,直到擺完了,攏月不得不由衷地佩服老爸老媽的偉大--用的,吃的,消遣的,休閑的,急救的,只要是家里自己能用的,都被他們放進來了。攏月將旅行箱拉了又扯,扯了又拉,直到確定這個旅行箱是旅行箱,而不是哆啦A夢的百寶袋才住手。

又將背包里的東西翻出,又是一陣錯愕--紙巾,藥酒,驅蟲劑,衛生巾……天啊!她真的不想離家出走的,可是,老爸老媽絕對比自己要離家出走時想得周到。

單肩挎包里才是自己真正帶的東西︰幾本舊的生物書,一個巴掌大的梳妝盒,一副撲克牌,眼鏡,還有裝著幾支筆的筆袋。

這麼一擺開,小小的房間地板差不多都鋪滿了,小廝自夢進來時一看,也驚訝得合不上口了。

自夢原是行墨的小廝,陪著行墨多年,也算個知冷知熱的人。行墨以為攏月不會說話,所以就派了個伶俐一點的人過來伺候著攏月.攏月本來還拒絕來著,可轉念一想,自己在艾家人生地不熟的,留個人提點一下也好,這才應下。

自夢是來送攏月向行墨要的介紹這里的書《蚨鴛史記》,可一進來,便看見攏月攤了一地他不認識的新奇的東西,心里著實吃了一驚。

〞雲公子,你要的《蚨鴛史記》……〞自夢避開地上的重重〞障礙〞,將書遞到攏月面前。

攏月接過,抬起臉對自夢笑了笑,用口型說了聲〞謝謝〞。自夢一愣,但又馬上回過神來,低眉順耳問︰〞雲公子要沐浴嗎?自夢可以……〞

話還未說完,攏月便抓住自夢的手,拼命點著頭,眼中還滿是感激的光點--看得自夢又是一愣。

公子真是仙子一樣的人物啊!笑起來好好看……連自己都看得心跳加快。

自夢暗暗想著,躲著地上的東西,就退了出去。

攏月將東西歸類後攏成幾堆,又放了睡衣和換洗的衣服在床上,將沐浴露于洗發水放在了地上,自己則搭個毛巾在肩上,坐在床邊等著自夢。

自夢在外邊敲了幾下門,然後便推了門進來,指揮著另外幾個年輕小廝將一個裝了八分滿的大浴桶抬進了屋中央,又在對著門的地方豎了一扇屏風。

遣退了幾個小廝,自夢挽起衣袖,將女敕白的手臂探入水中,微微攪了攪,開口道︰〞公子,水溫剛好,要自夢服伺麼?〞攏月笑著搖搖頭,用口型說了聲〞謝謝〞。

公子今天第二次說〞謝謝〞了……

自夢低頭,兀自退了出去。

攏月月兌下了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拿著毛巾百年鑽進了浴桶里。將打結的頭發好好地搓洗了一番,又用了大量的沐浴露將全身搓了個遍。結果,房間里充盈著濃郁的果香。

門外的自夢聞到陣陣的香味,不由得有些心曠神怡,卻疑惑著這香味從何而來。

攏月洗完澡,還順便把衣服洗了,之後便叫了自夢進來,將一桶渾濁的剩水又抬了出去,這才戴上眼鏡,坐到房間的一張臥榻上,看起了《蚨鴛史記》。

《蚨鴛史記》之前傳︰古有天神,降凡而造陸,而後造人。女子體沛而力足,男子柔美而縴弱;天神本自為女子,借予造人之機,賜予女子神力,賜予男子生育之力。自此,女子為尊,男子須對女子服從,為女子傳宗接代……

攏月隨手拿起來喝的牛女乃頓時一噴三尺遠……

女子為尊,母系社會麼?

男人生子,怎麼運行的功能?

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攏月急急地咽下口水,卻被嗆到咳嗽不止……

再看︰女子十五歲成人,男子十三歲成人。行過成人禮便可嫁娶……翻,沒有!翻,沒有!翻,沒有!沒有說男子生子是怎麼運行的,也沒有介紹男子的生理結構,多的是限制男子的禮俗……

越看越咳,攏月已因為太過驚訝而咳紅了臉,眼中也滲出了淚……

〞雲弟,怎麼了……〞行墨急急地推門進來,卻立時愣在當場。

他怎麼穿成這樣了?衣不蔽體的……行墨不由得皺眉。

攏月洗完澡便穿著睡衣,無袖上衣,及膝短褲,還配了一雙人字拖。可這身裝扮在行墨眼中看來,和沒穿一樣!

〞咳……咳……咳咳……〞攏月揪住衣領,有些辛苦地彎著腰,想止住咳嗽。行墨看到這樣,才省起自己剛才那麼急是為了什麼,趕忙走過去,輕拍著攏月的背,幫攏月順氣……

半晌,攏月便不再咳了,行墨倒了杯水,遞給她。攏月抿了一口,感覺這一咳,快把五髒六腑都給咳走位了……

〞雲弟,你怎麼穿成了這樣?成何體統……〞行墨月兌了外衣就想往攏月身上披,可攏月因為剛才那一咳,給咳出了一身汗,此時正熱得可以,對行墨拿過來的衣服推了推,不肯穿上。

行墨皺皺眉,對于攏月的拒絕很是不滿,剛想開口用《男訓》里的條例教育她,就看見攏月將《蚨鴛史記》丟在榻上,趿拉著一雙奇怪而且出格的鞋,便要向門外走去。

行墨頓時慌了,抓住攏月的手道︰〞雲弟怎麼可以穿成這樣出去……〞

攏月被一身的汗弄得有些難受,本想站到門外吹吹風就好,可被行墨這麼一說,攏月便止住了腳步,轉身走回屋里,拿了兩罐涼茶,也不顧行墨同意與否,指著屋頂便張口無聲地說要上去。

行墨本來還打算拒絕,可攏月那雙期待的目光讓他想起了下午攏月對他的維護,便應下了。

行墨領著攏月的,走出房間,深呼吸,提氣,摟著攏月的腰便躍上了琉璃屋頂……

〞這就是所謂的輕功麼?好厲害!〞攏月在心里已將行墨當成了神來看。以前看電視,看那些武俠高來高去的,心里就羨慕得緊,想不到,現在也可以親身體驗一下,真是不枉穿越一回。

行墨將攏月帶上屋頂後,攏月就一直用閃亮亮的眼楮看他,害他不知不覺心跳得更快了,臉上也帶著絲絲紅暈……撫上去,微微地發燙。

〞怎麼了我?心跳得好快……〞行墨用手按住心髒,閉上眼深呼吸了兩口,睜開眼,卻看見攏月拿過來一個鐵罐子,疑惑地望過去,攏月將另一個一樣的鐵罐湊近唇邊,仰頸--原來,是喝的……

行墨學著攏月的樣子喝了一口,一種甜甜而帶著絲絲藥草香的味道在唇齒間彌漫開.行墨隱隱感覺這可能是某種藥,于是有些警覺地問︰〞這是什麼?是藥麼?〞

攏月點頭,但又馬上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這是什麼意思?〞行墨又抿了一口。

攏月舉起罐子,在微弱的月光下將罐子上的涼茶二字指給行墨看--剛才《蚨鴛史記》上的字是繁體的漢字,字體也是正楷,而〞涼茶〞二字在繁體字上沒有什麼變化.

行墨皺起了眉頭,呢喃道︰〞涼茶?沒听說過……有’清熱解毒’的效果麼?這,怎麼有很多錯字啊……〞看著看著,行墨忽然眼楮大亮,望向攏月,有些抑不住地興奮問道︰〞雲弟,這涼茶的配方,能告知行墨麼?〞

攏月搖頭苦笑,我要是知道,早成了坐擁幾億身家的涼茶企業的CEO了!

行墨挑眉,似有些不信。可又馬上笑了笑,轉移話題︰〞雲弟識字麼?《蚨鴛史記》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攏月一听這話,張了張嘴便是︰我想問一下男人怎麼生孩子……

〞 〞--行墨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攏月這句話下被轟得支離破碎,臉一瞬升溫幾度,再鎮靜不下來,嘴巴囁嚅著卻始終擠不出一個字……該死的是,攏月還用無辜虛心請教的眼神凌遲著他的僅剩不多的冷靜……他心里發慌--這些事不是不知道,只是該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來啊??

于是,行墨很光榮地當起了逃兵,留下攏月在屋頂上看著純淨的月空發呆--雖然攏月沒有那樣的興致,但是,她,下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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