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凌打斷手冢要說話的趨勢,漲紅了臉,說好是她請客的啊,怎麼可以讓客人付錢?「你不要誤會,我只是不想在欠你人情了,如果不夠,我會還。」直視這高出她一大截的部長堅定地說,她的執著讓他只好收下。難道在別人眼中,他手冢是個很小氣的人嗎?不是,是她的性格。鏡片遮住了手冢眼中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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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錢不夠的情況是90。5%」乾看著球場上對打的菊丸和大石,笑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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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淡淡轉身,可她分明是把什麼放在了這里,那是,逝去的回憶吧。承諾不見,左岸祭奠,右岸繪離別。「部長,你的時間緊的話就先走吧,我一會回家。」雙手插進口袋,墨散下來遮住她的臉。
難道她只會考慮別人,從不想想自己嗎?她把錢都給了他,現在連坐電車的錢都沒有了吧。
盛午太陽刺眼,一團團棉絮般的雲漸次飄過,陽光讓事物像放進了拓片,帶著重影般的不清晰。相對無言。手冢看看腕表,「我送你回家。」語氣中是不容抗拒。
沒有回答,她也是想現在能有人陪她的吧,所以不拒絕。
「部長,」冬凌停下腳步,手冢靜靜地看她,等待她的下,「你現了吧,」像是在組織措辭,「我不能笑。」語氣中有些頹喪,有些無奈和苦澀,這樣的冬凌他沒見過。
他的腳步霍地停住,瞬間氣息有些不穩。
我不能笑,不是不會,是不能。
能想象麼,能做出各種表情的她,就是不會笑。
是諷刺吧。
每次她看到別人的笑臉,就覺得笑容是多麼奢侈,她的清冷,是缺少笑容後彌補漏洞的補丁,像女媧補天的彩石,和她本身雖有高度的相符,卻是沒有色彩的,對缺陷的掩護。
她多麼也想,笑一下,即使勾勾嘴角也好。
可是不能。
落下來的空氣壓榨著呼吸,氣氛很壓抑。
「所以部長,笑容是上帝給你的禮物,收到禮物的都是上帝的寵兒啊。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你的幸運嗎,而你卻選擇了把這份禮物拋棄。」聲音越來越小,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現的這件事了,自從沒有了笑容的那刻起,就與世人有道透明的隔膜了。
還是她,根本沒有過笑容呢。
無從考證,也不想考證了。
看著給人的笑容是那樣閃亮,恍地她眼楮生疼生疼,什麼時候,眼楮錢有了霧氣的,冬凌看著模糊的世界,以淡漠的姿態。要知道,她並不是完人,更不是神。
冬凌隨地坐在草地上,抱著雙膝,瞪大了眼楮不讓淚流出來,目光毫無焦點。手冢伸出的手再三猶豫,還是放下。能有人陪你,即使他不說話,即使什麼也不做,只是沉默,你也會覺得世界沒有把你拋棄。這是人本能的想得到對自己的肯定。
風亂了,吹皺了樹葉和香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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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交出來。」手冢坐在網球會議室里,背對著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