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婭听到聲音,從凌浩天的懷里露出臉來,不屑的看了氣沖斗牛,逮著男人就罵的女人,握住了凌浩天的手,「唉,浩天,洛初晴是微微的死黨,有時候我真的羨慕微微,一圈兒的人都寵著她,出門還有這麼一個莽夫一樣的女人護著她,浩天,你說我們是不是把微微寵壞了?她才那麼任性。」
幽幽的目光望向凌浩天,眼底帶著一抹傷感。
她的話,不遠不近,飄到了飛腳踹向夜向南的洛初晴耳中。
「夏筱婭,你說句人話不會死!當著凌浩天的面,你敢說你寵著微微?你敢說從小到大你一天沒欺負過微微?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我上了這麼多年學,愣是沒明白,你今天倒是現身說法了!」
指頭幾乎戳在了靠在男人身上的夏筱婭的鼻子上,凌浩天抬手擋住了她的胳膊,眼中的冷漠淡了一分。
和洛初晴雖然見過幾次面,可這個典型的女漢子剛直不阿的性情他看得出來,僅僅因為是夏微微的好友就把是說成非?
夏微微臉上的掐痕在眼前閃過。他冷冷的站著,好似旁觀者。
「洛初晴,以前你仗著和微微的關系,處處針對我挑唆我們姐妹的關系,我都不說什麼,因為你是微微的好友,可是你不能當著浩天的面這麼說!再說了,我怎麼欺負微微了?我疼她還來不及呢!我把……」說著她掉下眼淚,轉臉哀怨的看向冷眼旁觀的凌浩天,哀怨著,「浩天,讓她離開。」
「不要臉,真是太不要臉了!你怎麼欺負微微了?你還有臉問?你散播微微是養女的言論,偷偷剪爛微微的校服讓她出丑,還花錢買通微微班級上的幾個勢利眼合伙欺負她,看到有男生喜歡她,你就想方設法的搶走……」
洛初晴越說越生氣,她一指凌浩天,「這些事情微微不願意多想,處處讓著你,不等于我就不明白!現在,你有利用微微達到霸佔這個男人的目的,夏筱婭,你為了你的私欲這麼陷害微微,你是人嗎?我想中國上下五千年也不見一個你這樣惡毒的奇葩,而這個男人,竟然眼瞎了!相信你……」
「晴晴,別說了!」
夜向南見洛初晴越罵越尖銳,胳膊一伸摟住了她,手,堵住了她的唇。
「浩天,別生氣,別生氣!她純粹是來看微微的,告訴我們微微在那兒,我們馬上消失。」看著一臉淡漠的凌浩天,他愣了一下。
奇怪,被這麼罵著,凌浩天竟然沒發火!
「夜向南,微微在手術室,看完了馬上帶這個瘋女人走,我不希望再看到她!」被洛初晴揭出過往,夏筱婭惱羞成怒,陰狠的看著洛初晴,恨不得立刻用針封上她的嘴!這個女人,她一定要給些教訓!
瞳孔冷了冷,凌浩天目光盯著洛初晴,一瞬不瞬,「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說完,回頭吩咐一旁經過的護士,「帶夏小姐回病房。」
「走開,我要去看微微。你,不要跟著我!狗腿子,我看不起你!」洛初晴一拳打在夜向南的軟肋上,大步繞過凌浩天,只沖進手術室。
夜向南看夏筱婭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護士扶著離開,頹然嘆了口氣,過來解釋著,「浩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晴晴問我微微的下落,我正急不可耐的時候,沒想到就那麼巧踫到了柏林峰和楚知凡,就趕過來了,你也知道我哪兒擋得住晴晴銳不可當的氣勢啊?不過說句實在話,剛剛晴晴的話對我觸動真的挺大的!這孩子有膽子沒壞心眼,你說她說的會不會是真的?」
心思捻轉,他岔開話題,引到敏感區域。
「你中毒了!」凌浩天率先向著走廊盡頭走去,坐在一張椅子上,目光看向玻璃窗上反射的余暉,淡淡說道。
「我听說微微懷孕了!你打算怎麼著?能不能因為孩子的降臨對微微好一些。」乍然從柏林峰口中得知夏微微懷孕的消息,他震驚無比。
以前凌浩天也有過女人,可從來沒讓女人懷孕過。因為讓女人懷孕,表示男人要負責了!
「沒了。」
擠出這兩個字,凌浩天的臉轉了轉,臉上抽動著難言的復雜。夏微微手術時他才了解到,因為她出了車禍,差點兒被撞到,幸虧被柏林峰救了,送到了醫院。再加上受到驚嚇,所以動了胎氣,所以孩子才會……
這個孩子是他的!
他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屬于他的孩子!不管他是否歡迎這個孩子的到來,都是他的孩子!
「沒了?怎麼會?你……」
夜向南猛然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目光看到他臉上的暗淡,趕緊松開了他,半晌才重新坐會到椅子上。
他的表情說明,孩子的夭折和他有關。
「浩天,不要說我舊事重提。到現在你有沒有明白自己的內心,你是愛著夏微微的!你口中所謂的恨,只是你為你的愛所找的借口而已!」
「閉嘴!」凌浩天突然轉身,焦躁在眼神中交織著。
愛?不可能!
眼前掠過她和柏林峰相擁的畫面,煩躁中升起怒意。
「我對她只有恨,一個拆散姐姐姻緣的女人,我不會愛上!筱婭才是我愛著的女人,是我這一生都要保護的女人!」他有力的重復著,似乎這樣才能說服自己的心不再那麼愧疚。
「恨?我說我的凌二少爺,恨表示什麼?恨表示你愛而不得的感情!如果你對夏微微沒感情,你只是淡漠而不是恨!那個病人。」
夜向南一指身後不遠處一個哆嗦鍛煉的腦癱康復者,「那個人,你恨嗎?不恨,你恨冷淡,因為他和你沒關系!所以你要明白,你對夏微微的絕對是愛,而不是淡漠。」
「謬論!一個殺了洛初晴的女人,你不恨她嗎?」凌浩天反駁。
「恨,一定恨,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那我說你的恨是愛,你同意嗎?」丟下這句話,凌浩天起身向著醫生值班室走去,三個多小時過去了,危險期該過了吧?
「哎,浩天,你不能這麼推論,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說的是你和夏微微的事情,你怎麼扯上晴晴了?還被殺了,你嫉恨吧?」
被繞進去,陡然明白過來,夜向南緊走幾步趕了上來。
「去看看你的女人,帶她離開。」頭也沒回,他淡淡吩咐著,語氣不容置疑。
搖了搖頭,夜向南嘆了口氣,轉身向著手術室走去。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驢,等到他有一天悟出來吧!
手術室,洛初晴看到蒼白著臉仿佛死人一樣的夏微微,忍不住心疼的拍著她的臉,「微微,你是誠心要嚇死我啊?你看看你自己,你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還不罷休,你想怎麼著?你這樣……這樣讓我看著有多心疼,你知道嗎?」
柏林峰說微微只是驚嚇過度,動了胎氣,在病房里養著,現在怎麼躺在手術室了?
「對不起啊,晴晴,又讓你擔心了!我沒事的。只是踫了一下,做了個小手術,現在感覺好多了。」
麻醉過去了些,身體已經能動一動了,她胳膊撐著手術台,想要坐起來,可剛剛動了一下**,針刺的感覺傳來,她冷抽了一口氣。
「什麼小手術?你就會安慰我,你懷孕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你說你還有什麼事兒瞞著我?我可不希望我從別人的口中听說你的事情,可偏偏每一次都這樣。」眼尖的看到她臉上被掐的傷口以及唇上的傷,俯身湊近了她。
臉上的傷,一定與夏筱婭有關。唇上的,與凌浩天有關!微微的命怎麼這麼苦?被一個名符其實的姐姐欺負著,還被一個凌浩天從身到心的折磨著,她很想罵人!
「對不起!」
抱歉的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夏微微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喉嚨中一陣干澀,「晴晴,孩子沒了!我躺在這兒想了很久,我和他之間終是一點兒聯系也沒有了,我該離開了。」
「孩子沒了?怎麼沒的?又是夏筱婭那個惡毒的賤人下的手?微微,我說你點兒什麼好呢?你說你在我家呆著好好的,偏偏三更半夜的要離開,過了一個晚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告訴我,怎麼會這樣?」
洛初晴要抓狂了,揮舞著拳頭。如果此時夏筱婭在眼前,她不介意打那個女人滿腦袋峰巒疊嶂。
「不是姐姐,是他!是他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夏微微淒楚一笑,再次重復著這個事實,心和身體一樣疼疼的。
「凌浩天?他……他打你了?為什麼?難道是因為那個柏林峰?微微你告訴我,你和柏林峰沒什麼吧?其實我看著那個男人挺好的,他說你有危險,告訴我你在這兒的。」
她見到柏林峰的時候,那男人滿臉青紫,現在她明白,一定是被凌浩天打了。
「告訴我,他打你哪兒了?該死的男人,無恥的男人,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打女人呢?氣死我了!」洛初晴自顧自的推測著,掀起被子就要查看她的身體。
「不是的!晴晴,你不要胡亂猜測了好不好?」拉住她的手,夏微微哀求的看向她,好像一只可憐的小狗,等待主人的寬恕。
「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了!孩子沒了也好,這下你的心也死了,趕快離開他,尋找你自己的幸福!」無奈的反握住好友的手,拍了拍,她轉臉端起一旁的水杯,用棉簽沾了一些滋潤著夏微微干澀的唇。
「我在這兒陪著你,等你好一些我就帶你離開。」擦拭掉她臉上的血跡,洛初晴由衷說道。
「不行,晴晴,跟我走。」
夜向南走進來,打斷了她的話。
無所謂的目光落在手術台上,眼神驀然一緊。短短一天未見,夏微微被折磨成這樣,有些于心不忍啊!
「你說什麼?夜向南你給我听清楚了,我和你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你不要在我面前指手畫腳,小心我揍你!」
眼神一冷,洛初晴斗雞一樣盯著闖進來的男人,那架勢,隨時有動手的可能。
「微微,你知道浩天的脾氣。」斗不過他的晴晴,夜向南向床上的女人求救,他知道這樣做有些卑鄙,可沒辦法啊!
「晴晴,听話,回去吧,我會沒事的。」夏微微很清楚他的意思。違抗凌浩天,會對晴晴不利,她的生死已經無所謂了,晴晴不行!
「干嘛?你們一個個都怎麼了?你們怕凌浩天我不怕!他害死了孩子還有理了?連朋友都不許你見,他想干什麼?我今天就偏偏呆在這兒哪兒都不去了?我看他能……」
「不走,以後你永遠都不會見到她。」冷若寒霜的話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