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夜色中模索著回到了家,看道那盞橘黃黯淡的油燈,巧兒的心中溫暖與委屈摻雜交織著。
看著漸紅眼圈,天瑜知道巧兒忍道了極點,試問有幾個從小只生活在村里的婦孺遇到這樣的事能夠保持穩定的?恐怕早已失去希望嚇得腿軟了吧。
李氏見到門口的兩人,也不顧在她懷里睡著、被她忽然間松手摔在地上的虎子,又驚又喜、咽噎大呼喚著︰「我的兒!~」
一把將巧兒摟在懷里「娘,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嗚嗚~」那壓抑的哭聲頓時讓李氏的心碎了,溫柔、慈愛的撫模著巧兒臉龐、眼中泛著淚花︰「我的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著滿臉激動,腳步不穩的天爍,天瑜快步跑過去攙住了他︰「哥,我沒事。」感覺到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的溫度,這才相信眼前的人兒不是幻覺。
「死丫頭,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擔心你。」
天瑜吸吸鼻子把頭靠在天爍的肩膀上︰「哥~。」有家、有家人真好。
听著那一聲軟糯的呼喊,天爍想到妹妹肯定受了極大的委屈,輕聲的安慰著︰「乖,沒事了。」
天瑜點點頭︰「嗯。」看著在里屋惴惴不安的李氏,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哎呀!我的丫頭」天瑜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拉入一個軟軟、溫暖的懷抱「你這個死丫頭會知道回來,淨是不省心的」
心里滿滿的臉上揚起甜甜的笑容︰「娘,你看我不是回來麼。」
葉氏仔細的左右、上下瞧了一個遍,看見天瑜身上衣衫完整、,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才把心放回肚里「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隨後進來的水生見到巧兒臉色一松愣愣的站在門口不知說啥,一旁的石氏真想撬開自己兒子的腦袋看看是不是石頭長得「她。」
剛張開嘴就見天瑜走了過來︰「水生哥,你還要不要巧兒姐。」
眾人被天瑜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葉氏想丫頭這也是為巧兒好也就沒上前阻止。
水生看著那雙如星辰般毫不含糊的眼楮,抓抓後腦勺、黑黑的皮膚掩住了那一抹淡紅︰「天瑜妹子,巧兒是俺下了定的媳婦俺不娶誰娶。」
「當真,你不後悔?」清冽的聲音敲擊在人們的心頭。
巧兒把臉埋在李氏的懷里一臉的緊張、忐忑還帶著一絲小小的希翼,偷偷地望著他。
水生一臉的認真眼神無比誠懇的說道︰「俺發誓!俺不後悔!若俺反悔就…」
巧兒听到他的承諾,心中的喜悅勝過一切,激動的跑了過來、緊緊地樓主水生的脖子「俺知道,俺信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俺都是你的人。」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水生愣愣的傻笑著。
見兒子說的話還算周全,石氏走到李氏身旁拉起她的手︰「他親家母,您就放一百個心俺們家是不會嫌棄巧丫的,這麼好的姑娘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李氏顫抖著手臂,不住的點頭,此時的她已不知該說什麼好、苦了這麼些年終于可以看到女兒順利的出嫁。
此時的小李氏自打天瑜她們完好無損埋進大門那一刻,臉色煞白,眼神無主的四下瞟動,心里雜亂一片。
定定神兒,勉強擠出笑容,走出里屋︰「天瑜和巧兒回來了,已經折騰大半夜了,大伙不如去歇下吧。」
「嫂子,讓大家為我們操勞確實是我們的不對。」听到這里,小李氏面色一喜’就知道她們會顧及李家不會發難。’
天瑜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但那無形的冷銳卻不能讓人忽視,話鋒一轉︰「只是。只是我們還沒有揪出陷害我們的真凶怎麼可以安眠?您說對不對?」
那本來毫無血色的臉瞬間透明,用手拍遮住唇角掩飾自己臉上的慌亂︰「瞧瞧天瑜說的大家都鄉里鄉親的,誰會陷害你們。」
葉氏想到是她把兩個丫頭帶走的,若是出事為什麼她沒事?心中也曾疑惑過但顧慮自己的三哥、三嫂,也囑咐過天爍不要亂說。
看到天爍那殺人的臉色,葉氏一把拉住他,還真怕他一時沖動傷了自己。
「沒有人麼,我想問的事,既然我們被劫為什麼嫂子您卻沒事?哦~,嫂子您可以說是那惡賊打暈了你,等你醒來時就發現我們不見了。」
「可是,我有一事不明?巧兒我倆被劫身上值錢的東西可一樣沒少,不是圖錢那就是圖色,大家同為女人,雖然嫂子年齡稍長、體態豐盈些、樣子也是不錯的,可為什麼單單就落下嫂子您了呢?」
小李氏一臉委屈與幽怨,指著天瑜︰「你什麼意思,你們自己被劫也就算了,還懷疑到俺的頭上!哎呦~還有沒有天理呀!」
‘呦,退路都想好了’以前的她可沒這般巧言善辯,天瑜也不急、神色漫漫︰「嫂子,我可沒有這樣說,倒是您。莫非心中有鬼?」
天瑜越是淡然,小李氏就越發慌亂︰「俺沒有,你憑啥這樣污蔑俺。」
那故作鎮定的神色怎麼看怎麼讓人懷疑。
此時的虎子一臉的憤憤不平︰「就是你把俺姐姐跟天瑜姐姐叫走的,俺爹娘好好地哪來什麼病。」那清朗的語言直直插入小李氏的心口,讓她忍不住向後倒退了兩步。
見弟弟都跑出來了,巧兒歉意的看了眼李氏夫婦、掩著臉哭訴道︰「嫂子,你可是俺親大嫂呀,平時俺做了那些得罪了你,明明知道那就個是死人扎堆的地方,還一次又一次把俺往里推。俺都快已經嫁人了您怎麼還把俺往死里整。」
強忍著內心的恐慌。「你們在說什麼?俺、俺不知道、不知道。」
天瑜見她還在死鴨子嘴硬繼而添油加醋的說道︰「嫂子,我都說了您要是缺錢可以直說,我就是新房不要了也得補貼給你,現下你為了那幾兩銀子就做出那陰損的事情,若此事傳了出去,就算巧兒好好地也無顏苟活于世,你讓三舅、三舅母情何以堪!不僅毀了巧兒也毀了虎子的將來呀!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天瑜此話就是故意說給李氏夫婦听得,讓他們也好瞧瞧清楚是三個孩子一起悔、去一保倆、還是休了小李氏。
石氏此時也看出了門道、想來這親家肯定的是結定了若是。
「他親家母,此事你們可不能含糊,養了條毒蛇在身邊,時不時的就出來要你一口。這是攤上俺們家了若是換成別人家,那可就說不定了。」
天瑜感到好笑平時直來直去的人,一盤算到自己的利益來也有了幾道花花腸子。
李氏緊了緊摟著虎子的手臂,抬頭看了李全一眼狠下心別過臉對李懷仁點點頭。
那張原本蒼老的臉,現在如同八十荒年的老者一片枯槁、心中一片哀涼‘這可是從小在自己肩背上長大的孩子呀,怎麼能狠得下心。’
「全兒,你看呢?」
李全底著頭雖然軟弱但心智不傻,不敢去看父親失望眼神。
小李氏一看他們不容自己辯解就定下了罪,那股瓢潑勁又上來了︰「你們一個個的想干啥!是不是想逼死俺才甘心。」
拽起李全的衣襟來回大力晃動著「李全俺家給你五年,整整五年呀!伺候你吃伺候你喝,沒功勞那也有苦勞呀!你可不能因為他們的挑唆就干糊涂事呀,這可讓俺怎麼活喲~」
天瑜頭痛的很明明是你自己錯了,口口聲聲的喊著冤,六月飛雪。
李全被她晃得不耐煩了,一把甩開的她的手,語氣帶著一股決絕︰「休書,我寫!」
被摔在地上的小李氏頓時傻了眼,著還是素日里任她揉捏的人嗎?
「你、你,你這個挨千刀的。」站起身眼神狠厲、把院子里的人挨個看了一遍,自己在這個家已無立足之地,若是真的被休回到娘家也沒好日子過。
「好、好,你們不讓俺活俺就死給你們看!」
說完就往別面牆底下撞去,天瑜一看大事不好一陣風似得沖過去把她撞到了一邊。
「嫂子,你這尋死膩活的給誰看呢。自己做下的事可對的起自己良心!」
小李氏半趴在地上、面如土灰猛然抬頭、連滾帶爬的來到巧兒腳下,抓著她的腳踝︰「巧兒,看在這些年姑嫂的份上,你就原諒嫂子這一次吧。」
「公婆俺以後會好好侍奉您的,還有小虎子俺也會對他好的,求你們給俺一次機會,俺再也不敢了。」
「咚咚」小李氏額頭一片淤青、淒厲的哀求鑽入人們的耳膜。
葉氏將天瑜扶起、忍著肩膀上的劇痛︰「巧兒有些事還是要想清楚的好。」畢竟那是人家的家事,話已至此是留、是走,隨他們的意了。
「娘,哥我們回吧。」
石氏原本想讓水生留下的、既然定下親還怕啥,但想到自己的木訥兒子留在這里也幫不上忙。
「巧兒放心,還有嬸子呢,天瑜丫頭說得對萬事還是要想清楚的好。」
留下一句話邊拉著水生,隨著天瑜也離開了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