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凜歲雲暮 第二章

作者 ︰ 琉璃舞步

清晨的韶樂河幾百里河域上煙霧繚繞,遠處的漁船時隱時現,朦朦朧朧。好似一幅飄渺夢幻的水墨畫,恍若人間仙域般迷人。在無法看到的水中央,微風吹開繚繞的晨霧,只見有建築半隱半現,恍若天外天,有著濃郁的古風,看上去極為古老。由九根鐵柱共同組成斗笠形狀的屋頂,每一根上面雕刻的都是纏繞的巨蟒,身上的鱗片清楚可見,可見做工之精細且選材極精良,否則不可能在經過百年時光洗刷卻還猶如初刻般紋路清晰。九條蛇從最頂端向下爬去,九條蛇尾向上翹著,連接在一起,在蛇尾上立著一透著墨綠色光芒的墨玉葫蘆。每每有陽光照過時,九根鐵柱的黑色倒影留湖面上,與在太陽照耀下閃爍著波光的河水形成了鮮明對比。建築里除了抄手游廊和必要的走道外,全都是可以通向河底的河水。若要到遠一些的房間,還是乘小船前往較為節省時間。

建築物上的九根鐵柱底部是九條伸著長長信子的蛇頭,而在每只蛇的下顎上都掛著一串由四塊手掌般大小的玉板串成,每串玉板的最下面又掛著一個做工精細的古老式樣的鈴鐺,起風時,便會叮咚作響,和著玉板相踫的聲音,此番韻味,妙不可言。

在兩三丈高的圍牆上面畫著幾百年都不曾褪色的古畫︰有女子縴指撫琴,男子優雅彈瑟,他們身後淺淺的溪流從長滿青苔高高低低的大石上掉下,好一幅流水相伴,琴瑟和鳴的美圖。還有輕紗羅衫,水袖飄逸,騰空而起與彩蝶齊舞的女子,就像飛舞在花間的花仙一般;也有溫婉柔情,臉微微泛紅的少婦手持繡花在一幢十分華麗的房屋前織就銀色斗篷,上面繡的金鳳蝶似振翅欲飛;還有青山綠水手持奇花的清秀男子,在他的周圍泛著蓬勃的生機,草墨綠得似乎可以捏出油來,這些景色都不難明白,唯一讓人覺得納悶的是男子的左手上拉著一條有半大孩子的手臂粗的鎖鏈,鏈條的另一端是一個趴在地上,青面獠牙,滿臉凶相的地府小鬼,這條鎖在小鬼脖子上的又粗又重的鎖鏈把小鬼壓得根本無法抬起頭來,就像被他壓在身下的綠草,完全沒有一點生機;再往後看又是……想要繞著高牆細細看完這些壁畫,大概也要幾個時辰吧!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前面是華麗秀美的美圖,越往後看便越覺得詭異駭人。居然有人撕破丑陋怪異的面皮露出一張更為魅惑妖嬈的面皮,于是乎有人曾說「此人近乎妖者!」。更有與妖獸為伍的,一手梳理著猛虎的皮毛,老虎也顯得極為乖巧對這個身著黑色織有閃閃發亮的金絲的袍子的男人很是友善,男人另一微抬起的手上纏繞著一只有細繩般粗細且有著淺黃色條文的劇毒小蛇,小蛇正對男子吐著似線條的信子,好像在和男子攀談正歡一般。也有里著綠衣外著青色羅紗手持藥罐的男子,四周全是腐爛的尸體,白骨森森,死去的枯樹枝上立著無數黑色烏鴉,黑壓壓一片,唯有彎月周圍才有些許光亮……

而在後牆上與正門相對的位置處有這樣一幅畫︰罩住全身的黑袍下只看得見一雙血猩暗紅眸子的男人,他右手持似藤蔓纏繞在一起的的短劍,左手舉著一個米白色用獸骨制成似半圓的骨笛。而他手中的骨笛上雕刻著飛舞的金鳳光蝶,半圓中心有一個好像核桃卻又略小幾分、帶著幾條血絲的米白色骨球,它是用兩根有小號毛筆這樣粗細、平滑的骨頭分別連接在骨笛的笛口和笛尾。這人的四周彌漫著烏黑朦朧的障氣,周圍有的只是枯木巨石,讓外人不明其意,在深覺驚駭之時也贊嘆當年畫此畫之人的畫工之精巧絕倫,舉世無雙。

在這里,就像是一座立于水上的宮殿,獨立于世外的桃源。雖然不似皇宮的富麗堂皇,絕美華麗,但卻有一股水鄉般的溫婉柔和,古樸動人。似乎這里寧靜和諧的氣氛可以化解外面一切的世俗,名利的爭斗,勾心斗角的戾氣,讓人回歸到最真最質樸的自己。雖然里面也住有三百多人,卻一點也不會覺得喧囂或聒噪。雖也有這里很寬闊的緣故,卻也是因為能在這里做工的人,也一定不是一普通人……而這個世外桃源便是幾百年間一直流傳于江湖,在武林中擁有很高的位置卻從不參與武林任何紛爭的百年名閣——七緯閣。凡是能夠找到這里的人,只要能夠出得起代價便可以知道他們想知道的一切!雖然七緯閣所處的位置是韶樂河的正中央,卻因這里奇特的地理位置而使閣外常年繚繞著煙霧,若是對水路不熟悉的人是很難找得到這里的。即便如此,卻還是有無數人到這里換取他們想知道的東西,百年間一直都不曾衰敗,反而越發繁盛。作為七緯閣歷代閣主同樣也是江湖上的傳奇人物,不但繼承了七緯閣精妙的佔卜之術,同時還必須是個身懷上承武功的清雅男子。在江湖上有著極高的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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