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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景吾是深夜在酒吧門口撿到吐得天昏地暗的越前初奈的。
對于跡部景吾來說,越前初奈無疑是特別的。
沒錯,是特別。
只是這個特別,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在他坐著豪華的加長林肯車路過某間說不出名字他大爺也不想記住的酒吧時,忽然看見那抹熟悉的墨綠色的身影提著酒瓶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然後扶著牆昏天黑地地吐起來。
這個不華麗的女人。
他不滿地嘀咕道,不過還是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
「越前初奈……」跡部輕輕地推著似乎已經是吐得毫無意識的初奈。
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剛才比賽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嘛!
然後,初奈少女在跡部大爺毫無防備的時候做了一件讓他大爺記恨了好久的不可饒恕的事情。
她竟然抱著跡部繼續昏天黑地地吐了起來。
「越前初奈!」跡部氣得直跳腳,有些嫌棄地望了一眼扶著他的某人。老天,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把髒東西全部吐到他身上來了,要知道,他可是有嚴重潔癖的!
料是跡部再生氣,也不好對一個毫無意識的人氣,所以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該死的,他總不能把一個醉酒的女孩一個人扔在這里吧?!那他也太不華麗了!
好吧,他就勉強做一次好人吧。
越前初奈,算你欠本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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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是一點戒心也沒有啊。
跡部此刻已經換下了那件被初奈弄得髒兮兮的冰帝校服,坐在床檐皺著眉頭望著初奈,默默地想。
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泛著淺淺的紅暈,眉頭輕輕皺起,似乎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的痛苦。零亂的墨綠色長發被汗沾濕,小巧的紅唇拉成一條線,全然沒有昔日他所了解的張揚。
如果是在其他人的家里也會睡得那樣安然嗎?
跡部心底忽然有了些難以言喻的情感。
其實跡部猜錯了,這僅僅只是初奈對酒毫無抵抗力,不然除去完全失去意識的情況,初奈的戒心以及警惕性是特別的強。
「這個女人怎麼還不醒?」跡部有些別扭的偏過頭。
他今天一定是不正常了,不然他才不會對一個不華麗的女人產生好奇,天知道她會不會是一個隱形炸彈。而且,這也太不符合他大爺那華麗麗的美學了!
跡部引以為傲的臉上爬上了可疑的紅暈。
誰叫那個該死的越前初奈的睡相毫無防備,一點也不像平常他所認識的越前初奈。
也是,他認識的那個囂張的小丫頭才不會有這樣安然的姿態呢,咳咳,排除她睡著的時候的確是有那麼一點吸引人,他大爺絕對保證只有那麼一點點而已,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
「哥,听西蒙管家說你帶回來了一個女孩,老實交代,是不是我的未來嫂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跡部晚歌來勢洶洶地踢開自家哥哥的房門。
開玩笑,什麼時候自家那個眼光極高也極為挑剔的哥哥會帶女孩回家了,而且還把她帶回自己的房間。要知道,他有嚴重潔癖,要在這樣下去她會嚴重懷疑他和那匹不懷好意的關西狼,還有那個永遠只會說「是」的機器人有一腿。
難道說哥哥終于開竅了雨過天晴了?
不過很快,晚歌的笑容僵在臉上。
「奈?」
驚愕。
越前初奈。
那個說她們永遠是朋友是姐妹的越前初奈。
那個說她們要一直一直一起打網球的越前初奈。
那個說永遠也不會原諒她的越前初奈。
她的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緊閉,眉頭輕皺起可以依稀感覺到她隱忍的痛苦,以及飄逸而來清清楚楚可以聞到的濃濃的酒味。
她是那樣的驕傲啊。
「她,怎麼了?」晚歌顫抖著雙唇問。
跡部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她喝醉了,被本大爺撿到,那個笨蛋。」
不過也算了,晚歌不再細問,她想初奈也不會想醒來後見到她,所以她很自覺地離開,「照顧好她吧。」她只想讓她原諒她,僅此而已。
跡部悶哼一聲,算作是答應了。
躺在床上安然地睡著的女孩無意識地呢喃道,「阿影……晚……涼……」
*
晚歌靠在牆角,無聲地抽泣著。
她再強大也只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而已,她也不想她最好的姐妹永遠地憎恨她,可是隔在她們中間的,是一條命,她們曾經最好的姐妹的命。
阿、影。
只是,兩年了,越前初奈,已經兩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越前初奈,你要怎樣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