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到最後小隊長還是報了警,幾個人通通被拉到所里做筆錄,于飛老老實實地說了自己前一天的所有活計,最後強調絕對不是他偷的。
跟他們打過幾次交道的冷警官皺眉︰「于飛,你也是幾進宮了,坦白從寬,不用我再說了吧?」
于飛急得滿頭是汗︰「冷警官你相信我,我真的發誓再不偷了,以前是被逼的沒辦法,現在我只想憑自己的雙手賺錢。」
門口站著的小隊長諷刺地開口︰「做賊憑的正是第三只手。」
「我沒有!」
冷警官皺眉︰「沒叫到的人外面等著,把門給我關好!」
做完了筆錄,工頭匆匆趕到,給冷警官遞煙,「有人撿到戒指交上來了,今天這事是場誤會,給您添麻煩了。」
冷警官搖頭推了煙︰「找到了就好,以後別有點小事就報警,我這局子可不是什麼好人來的地方。」
工頭連連點頭︰「是是,今天冤枉于飛了。」
小隊長很是不屑。
洗清嫌疑的于飛原以為回去就沒事了,沒想到他還是受到了大家的排擠,關于他是個賊的留言漸漸在工地上流傳起來,工友們有意無意地避開他,那些經常一起干活的人都不找他了。
于飛難受的要死,想解釋又不知道找誰,只能更加賣力氣的干活。
沒過幾天又有人丟了錢包,眾人的情緒瞬間被點燃,不用小隊長煽風點火直接就有人扛著家伙來找于飛,一口咬定就是他拿的,于飛被氣的青筋暴起,「不是我!」
無論怎麼解釋眾人都不信,還有人起哄︰「不是你是誰?你們來之前咱這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你們一來接二連三的丟東西,真是是狗改不了吃屎。」
于飛氣的渾身顫抖,推搡說話的人︰「你什麼意思?你說清楚,我說了我沒拿!」
那人脾氣也上來了,拿根棍子結結實實砸到了于飛背上,疼的他一個踉蹌就趴地下了,剛趕到的梁尚駿看到這一幕胸中血氣翻涌,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
飛落在兩方中間,一掌把氣勢洶洶的眾人逼退,梁尚駿聲如寒冰,「欺人太甚!」
段長峰已經扶起于飛,這孩子疼的腰都直不起來,眼眶紅紅地看著他,「梁哥,我沒有……」
梁尚駿怒火攻心,「誰丟了東西站出來,證明是我兄弟拿了老子把命搭上還你,但如果不是……」梁尚駿眯起眼楮︰「不給某一個滿意的說法,今天這事恐怕不能善了!」衣襟一甩氣場全開;那氣勢太過冷冽懾人,眼風掃過之處所有人自動退了一步,剛才還叫囂的幾個人瞬間閉了嘴。
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工誰也不願意惹事,被他一吼就嘟囔著回去干活了,不一會只剩幾個人還在原地僵持著,梁尚駿面色不善,「是你丟了錢包?」
那人點頭。
梁尚駿又問︰「怎麼證明是我兄弟拿的?」
那人支支吾吾︰「大家伙兒都那麼說咧。」
「大家伙也曾說過小隊長的戒指是我兄弟拿的,最結果呢?」真氣運行氣勢逼人。
那人終于招架不住,留下一句‘誤會誤會’撒腿跑了,梁尚駿運氣欲追,被段長峰喊住,「梁哥算了,小飛的傷要緊。」
在梁尚駿的*下,最後這事不了了之了,雖然丟東西的人拿不出凶手是于飛的證據,但經此一事願意跟于飛來往的人更少了。
沒過幾天工頭找到于飛,婉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于飛難以置信︰「工頭,您就因為傳言要我走?」
工頭有些尷尬︰「小于啊,你這孩子本質不壞,任勞任怨的我都看在眼里,可我也沒辦法,這段時間咱這陸續走了不少人,都是因為你,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你看?」
就是說無論怎麼證明,大家都認為他是賊?
于飛苦笑,「行,我走,但我哥他們都是好人。」
工頭松了口氣,把工錢塞到他手里︰「這點你放心,他們倆能力不錯正是我需要的人才。」
于飛放了心,恭敬地給工頭鞠了個躬,「那謝謝您了。」
不舍地月兌下工服疊好放回原位,用過的工具一件件擦淨擺好,仔細地收好他第一次堂堂正正拿到的酬勞,于飛腳步沉重地向工地大門走去。
短短的一段路,明里暗里都有窺探的眼光,于飛目不斜視,他強迫自己昂首挺胸走好每一步,在心里不停地說︰我不是賊,我再也不會做賊,我可以做好小工的每一個活,離開這里我可以去下一個工地,去一個沒人會歧視我的地方,憑力氣堂堂正正的掙錢!
終于走出工地,于飛停了下來,回頭凝望這個帶給他改變的地方,就在前幾天他還暢想著成為大工後可以多給家里一些錢,可如今全都搞砸了。
慢慢地蹲下來,于飛掩面而泣,他真是想改好了,想堂堂正正地賺錢給他爹治病的,為什麼不肯給他機會?
有只手無聲無息地攀上他的肩,于飛趕緊擦了眼淚抬頭,驚訝地看著梁尚駿、段長峰︰「你們怎麼也出來了?工頭明明說了我走你們可以留下的。」
梁尚駿踢他一腳︰「廢話那麼多,老子干的不爽走人行不行?」看他那眼淚汪汪的樣于心不忍,「沒有我兄弟的地方,老子還不稀罕呆呢。」
段長峰微笑點頭︰「對。」
于飛又要掉眼淚,梁尚駿一把夾住他的脖子,「別跟小兔子似的,我看那死丫頭都比你堅強!」提起呂 子這個粗糙的丫頭,他的心情輕松多了,「不過死丫頭也確實不像個女人就是了,走走走給死丫頭打電話,晚上某請客咱吃大排檔去!」
兄弟三個肩並著肩往前走,一路歡聲笑語。
「神馬?被開除了!」呂 子一拍桌子,「又是哪個王八蛋搞的鬼?老板拿紙筆,看我不寫死他!」
梁尚駿難得沒臭她,猛灌一杯啤酒給她加油,「別總寫那廝與工頭的,要寫你寫個那廝與工頭婆娘的才過癮。」
呂 子手疾眼快地搶著肉串,嘴里不停,「你不懂,這叫*,這叫BL,這叫搞基,這叫潮流!」
「倆大老爺們,沒意思。」
呂 子突地湊到梁尚駿眼前︰「性別不同怎麼談戀愛?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倆人的臉近在遲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劃過自己皮膚帶出的微癢,看著這幾乎觸踫到一起的鼻尖,那大眼楮里狡黠的光彩都讓他眩暈。那濃密卷翹的睫毛一眨一眨地似乎每一下都騷在了他心尖上,還有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他真想堵上去叫她噤聲!
梁大俠的心就這麼噗通噗通地猛跳著,僵硬地梗著脖子一動不敢動,強自壓制著心底的那股沖動,呼吸間額頭沁出了汗。還好關鍵時刻隔壁麻辣燙老板來了,「25號麻辣燙好了,多辣多醋不放蒜,一共21.5給我20得 。」
呼,長出一口氣,對陣江湖眾高手從沒虛過的梁大俠覺得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心中狂跳真氣猛躥,真真是狂躁的很吶。
罪魁禍首卻毫不知情,「什麼?」呂 子顫巍巍指著一小碗涮菜,用‘你在逗我’的眼神倪著麻辣燙老板︰「就這點玩意你好意思要20塊?」
麻辣燙老板用‘你吃錯藥’的眼神回她︰「我這攤子可是明碼實價,菜也都是你自己挑的。」
用常年混跡于各大菜場的經驗迅速衡量一番,呂 子發揮砍價本領︰「你看看這碗里一點青菜一點金針菇剩下幾個孤零零的魚丸伴著粉絲,加上香菜跟湯最多也就值個五塊錢,考慮到你的人工成本,我給十塊錢怎麼樣?」
這下換麻辣燙老板用‘你在逗我’的眼神看她了,「這位小姐,一塊五一串的魚丸你拿了4串,兩塊錢一把的金針菇你拿了3個,剩下的海帶豆腐青菜粉絲都是錢吧?我還給你優惠一塊五呢。」
「那我之前不知道你這東西這麼貴嘛。」她其實真的已經避開了自認為貴的那些肉啊蝦啊什麼的,只挑了點青菜豆腐丸子,誰想到還是這麼貴呀!
麻辣燙老板更生氣了,「反正東西是你自己拿的,我也給你做好了,該結賬結賬。」
就這麼一小碗東西就吃掉二十塊,這能買多少饅頭了!
呂 子郁悶死了,雖然是梁尚駿請客,也不能這麼糟蹋錢呢。
不情不願地看著梁尚駿給了錢,小聲嘀咕,「早知道這麼貴我就不吃了。」
麻辣燙老板不高興︰「嫌貴回家吃啊,覺得這行賺錢你也干唄?」
呂 子被激出火︰「干就干!」
換梁尚駿三人用‘你吃錯藥’的眼神看她了。
呂 子說做就做,就著一碗高價的麻辣燙研究了一下,主料最多也就值三四塊錢。那這一碗純利潤高達80%?這比印錢發財都快啊。
之前總想做點什麼賺賺外快,這一碗麻辣燙簡直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現在她決定了,就賣麻辣燙!
考慮自己一個人出攤太危險,遇到貪圖她美色的人渣不好對付(想太多),美其名曰四個人一起創業,拉著三人入了伙。
當晚回去就各自湊了500塊做啟動資金,呂 子拿了501塊,據說要做大股東。
創業初期萬事從簡,呂 子說咱也別寫什麼合同章程之類的了,你們就記住我是大股東就行了,換得梁尚駿白眼一枚。
萬事俱備,經過一翻衡量呂 子把創業地點放到了公司附近的工業大學門口。據她多年觀察,這里的小攤子一個個生意超好,半年下來連早晨賣豆漿的都掛上金鏈子了!
作為將來這里的一員,她的金鏈子還會遠嗎?咩哈哈哈哈。
說干就干,躲在角落偷偷觀察了村里麻辣燙攤子的各種擺設。對于將來要用的東西大約有了數,呂 子手握2001元巨款開始分配任務。
「段哥今後負責麻辣燙的制作,這活挺辛苦,咱過段時間就輪崗啊。」
「小飛負責招呼客人,給客人送餐外加洗洗涮涮。」
「我就負責原材料采購加上味道調制再加上收錢!」
看著一臉不耐煩的梁尚駿,呂 子撇嘴︰「不想賺錢去美國追星了?好好跟著我干包你很快就出國!」
梁尚駿還是興致缺缺,他又不是很想去美國了。
呂 子拍板︰「你就是勤雜工兼我保鏢,看到有人騷擾我隨時上去咬他,懂不懂?」
梁尚駿悠哉躺下︰「相信我,從古至今唯一沒崩塌的就是男人們的審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