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隨著兩聲巨響,朱升和白衣青年男子所在的屋子被炸得土木橫飛,包括屋子外面的走廊和整個地面都受到爆炸的沖擊,搖晃了起來。
一個身影如離弦之箭一般,迅速從屋子里沖出,一邊徑直也往黑洞口方向狂奔而來,一邊大聲疾呼︰「來人啦,護主!」
蕭綰和許宇謙此時已經快要奔到黑洞洞口的台階下了。
許宇謙听到喊聲後,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身影,低聲告訴蕭綰︰「綰綰,是白衣男子逃出來了!他雖然心術不正,畢竟沒有真正出手傷害過蕭師叔,你看,我們是不是放他一馬?」
「放他一馬可以,不過,你得提防著他,別讓他從背後偷襲你!」蕭綰擔心黑洞馬上就會坍塌,根本顧不得再浪費時間對付白衣男子,頭也不回的提醒許宇謙一句,便放開他的手,率先三步兩步迅速跨過只能容一人通過的石台階。
須臾,蕭綰奔出了洞口。
這時,不僅僅是洞里的屋子、走廊,就是一樓靠近黑洞的地面都在搖晃著,明顯隨時都可能坍塌。
她著急的回轉身,大聲催促緊跟在後面的許宇謙︰「里面馬上要坍塌了,快、快上來!」
「好——啊!」許宇謙的「好」字才答出一半,後心突然有風聲傳來,他下意識身子微微偏了偏,發出「啊」的一聲痛呼。
「宇謙兄?你怎麼了?」蕭綰覺察到不對勁,忙低下頭,認真察看洞里的動靜。
「小……心。」許宇謙擔心身後的白衣男子接下來會傷害蕭綰,顧不得後心被劍刺中傳來的陣陣痛楚,一邊提醒著蕭綰,一邊咬牙蓄起全身的力氣,抬起右腳,不顧一切的向身後踹了過去。
「啊!」白衣男子沒料到許宇謙後心中了劍,還能有膽子向自己反踹一腳,根本來不及躲避,前胸當即被踹了個正著,整個身子在本能的慘叫聲中,往後仰倒,連人帶劍滾落下了台階。
蕭綰借著洞里螢火般的亮光,隱隱綽綽注意到白衣男子在仰倒的瞬間,從許宇謙身後抽出的那把劍上似乎有腥紅色血跡晃過,立即意識到許宇謙剛才「啊」的痛呼時,必定是因為身體後面被白衣男子給刺中了,忙趁白衣男子仰倒的那一瞬間,飛快把搖搖欲墜的許宇謙拽出黑洞,關切地詢問︰「宇謙兄,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今夜雖然有月光,但許宇謙身上穿的是黑衣,只要許宇謙自己不說出來,蕭綰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看出他具體傷著哪里。
他暗暗強打精神,努力沖蕭綰擠出一個輕松的微笑,溫聲提醒︰「白衣男子剛才叫過‘救命’,說明這附近還有他的人在接應,你先扶我盡快離開這里,再替我療傷吧!」
「好,那你再堅持一下!」蕭綰也顧慮著這一點,當即扶著許宇謙往門口方向奔跑。
不過,在走到門口,打開門的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什麼,停住腳步,轉身從背上的行囊里掏出最後一枚自制手雷,精準的扔進了黑洞里。
「轟……」
「啊……」
當手雷爆炸聲和白衣男子慘烈驚叫聲相繼響起之際,蕭綰已經扶著許宇謙沖出門口,縱身掠往景興珠寶行對面木樓旁邊的一棵大榆樹。
她在榆樹枝椏間找了一處比較平整的地方,嚴肅的低聲吩咐許宇謙︰「快趴下來,我幫你檢查一下背後的傷勢。」
「好的,謝謝。」許宇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俊臉一紅,邊乖乖趴好,邊低聲提醒︰「綰綰,我在白衣男子揮劍偷襲過來的那一刻,听到風聲,身子偏了偏,沒有被刺中要害,應該傷得不算太重。你可以給我先服用一顆止血提神的藥丸,再在我的傷口灑上一點金瘡藥。」
「行。」蕭綰出行,準備一向很充分,許宇謙說的這些藥物,她都隨身攜帶著。
她從懷里掏出一顆止血提神的藥丸遞給許宇謙服下,仔細看了看許宇謙的後背,找出他受傷的具體位置,從背上的行囊里取出一個一尺長、半尺寬的小工具箱,打開箱蓋,拿小剪子剪掉許宇謙傷口附近的衣裳,拿棉簽和鹽水清洗干淨許宇謙的傷口,又拿金瘡藥灑了一層敷在傷口上,拿紗布把傷口包扎好,才收拾好一切,陪著許宇謙一起觀察對面景興珠寶行的動靜。這時,從東大街和景興珠寶行後院趕來上百個人,有的是伙計打扮,有的是附近居民打扮,他們拿著火把,在一個玄衣男子帶領下,分成兩撥,一撥集中在一樓那個被蕭綰用手雷炸得坍塌了的黑洞洞口附近,或是用鐵鎬,或是用手,一點點挖掘著里面的泥土;另一撥環繞在景興珠寶行周圍,分成三、五個一組,輪流巡邏護衛。
不久,燕州負責巡城的官兵小分隊也趕到了景興珠寶行。
他們可能是因為听到了之前的手雷爆炸聲,被驚動過來的。
玄衣男子看到他們後,笑眯眯迎上前跟為首的那個小兵長打招呼,並從懷里掏出銀元寶送給他。
那個小兵長顯然是個很識趣的人,收下銀元寶後,毫不猶豫的沖官兵小分隊其他成員揮了揮手,帶領他們從景興珠寶行撤退,消失在大街的街角。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埋住黑洞的泥土差不多都被清理出來。
隨著幾個伙計打扮的人高呼著「找到了、找到了。」,很快的,從泥土里抬出一具焦黑破碎的尸體。
雖然,由于大榆樹距離景興珠寶行有十幾米遠,蕭綰從樹上看,根本看不清那具尸體的面部形象,但是,通過那些挖掘的人現在挖掘的位置,以及那具尸體顯得有些精瘦的特點,足以推測出它是屬于白衣青年男子的。
她暗暗放了心,沒有再在大榆樹上多做停留,拉著精神已經恢復了不少的許宇謙,悄然往許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