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听說新管事雖然年輕些,但懂些醫術,這里正缺人手,趙爺便派了過來。」
桑弘羊閉目躺下,心里卻有些不放心,也不知那女子能否將這里打理好,他實在不忍看到故人留下的東西被人糟蹋。
服侍桑弘羊的侍女給他送上好茶、擺好糕點,又焚起安神香,轉眼再看桑弘羊,他卻還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侍女微微有些錯愕,她服侍桑弘羊這麼些年來,自然了解他的一些習慣,以前每當他躺下,不待她把茶上上來,桑弘羊便沉沉睡了過去。
「桑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侍女小心的問到。
桑弘羊搖頭,說︰「你知道新管事姓什麼嗎?」
侍女回答︰「听說是姓方,眼下除了幾個應急照顧客人的,大伙應該都在樓下的後廳里見新管事呢,桑公子想去看看嗎?」
「不去了。」
閉上眼,桑弘羊想躺下休息一會,可是再次失敗了,他起身喝了口茶說︰「我還是下去看看吧。」
侍女笑到︰「桑公子是擔心新管事壓不住瑤姐姐她們吧?」
桑弘羊不知可否的開門走下去,剛到一樓,未見到眾人便已听到了瑤瑤潑辣的嗓音︰「方姑娘,早听說你是個有本事的,不比我們這些干粗活的,你別吝嗇,就指教我們兩下吧!」
瑤瑤是來儀閣中足療手藝最好的人,而且性子潑辣直爽,唯一不足的就是自視過高,喜歡為難他人。如今她听說新管事是一個新來的年輕女子,哪怕是趙爺的佷女,她也要為難兩下。
思怡听見瑤瑤說的話,眉頭不禁皺起來,她便猜到會有這樣的事︰「瑤瑤,方姑娘初來這里,還有很多事情不清楚,指教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多的事情要忙。」
听見思怡這麼說,瑤瑤只當年湘真的是個沒本事的,冷哧了一下便轉過頭去。
年湘靜看著面前的眾人,知道自己不拿出兩下子來,是壓制不了眾人。
「早就听趙伯說閣中瑤瑤姑娘的手藝巧,不知道多少夫人都是沖著你那兩下子來的,讓我指教是萬萬不敢當的,但是指點兩下提點建議也未嘗不行。」
瑤瑤轉回頭驚訝的看著年湘,沒料到她還真敢接話。
只听年湘繼續說到︰「這足之一道的確對人身體十分重要,經按摩之後,人的全身都會放松,感覺也十分舒暢。可是身體的舒暢和精神的舒暢卻不相同,足療只能解決身體的疲憊,但是我卻有辦法讓人的精神變的更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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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不信,反駁說到︰「人的精神好與壞豈是我們能控制的,你這只怕是在說大話吧?」
「不信我們便來試一試,如何?」
看到年湘自信滿滿的樣子,瑤瑤負起的在軟椅上躺下,說︰「好吧,那我便試試怎麼變得更有精神。」旁邊的眾人早已將她們二人團團圍住,年湘走出人群,用溫水淨了手,又平靜的走回了人群中。她緩緩拆下瑤瑤頭上的頭飾和發髻,說︰「失禮了,先要將你的頭發拆開,這樣你才舒服。」
瑤瑤哼了一聲,不做聲的等著看年湘會怎麼做。
年湘輕輕用手指將瑤瑤的長發梳順,撫模了幾次,雙手捧住她的頭漸漸用力,開始脖子根部到耳根,再到頭頂的按壓。年湘尋穴位尋的相當準確,手法和力度都十分得當,不一會,瑤瑤便閉上眼楮享受起來。
按壓了一會之後,年湘又開始有節奏的拉扯瑤瑤的頭發,眾人看著皆是不解。這拉扯頭發怎麼跟婦人打架的方式一樣,如何能讓人舒服?
年湘見眾人竊竊私語,輕聲解釋到︰「適度的拉扯頭皮。會促進大腦地放松,不會覺得疼。反而會很舒服。」
一盞茶的時間過了,年湘簡單的給瑤瑤做了一套頭部按壓,待她扶起瑤瑤地時候,瑤瑤滿是羞愧的說︰「這比睡覺都有用,我真是佩服姑娘了。」
年湘笑著說︰「這套手法很簡單。我準備在來儀閣中推廣,今天不方便,我沒有演示洗頭地部分,其實洗頭也是大有學問的,如果將它和按摩結合起來,便是一門新技藝,不知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眾人听著年湘新奇的理論,又看看瑤瑤,他們皆知道瑤瑤的倔脾氣。如今連她都服軟了,誰還會說不好呢。
不管是頭部按摩還是洗頭,都要拆散女子的發髻。那必然就會和盤發髻地服務結合起來。看來一向閑散的梳頭侍女們,以後就有得忙了。
听到堂內的情況。站在轉交的桑弘羊笑了出來。看來這個女子不簡單,有手藝也有心思。連他這個行商多年的人也要佩服了。他透過重重人群。看著那抹不太清晰的身影對侍女說︰「一會請你們方姑娘到房中一見。」
待年湘交代完其他一些事情,一個侍女走進年湘說︰「方姑娘,桑公子在樓上,說想請姑娘一見。」
年湘有些猶豫,但是轉念想想是桑弘羊,總是要見面的,便和侍女上樓了。走進二樓轉角的雅房,年湘看見了閑坐在窗邊的桑弘羊,眼楮不知為什麼卻紅了一紅。
她意識到自己地失儀,感覺笑著說︰「早就听說了桑公子,如今得以相見,實在是幸會。」
桑弘羊轉頭露出驚愕的表情,半晌才問到︰「你是……?」
年湘走近說︰「我便是來儀閣的新管事。」
「原來是方姑娘。在下唐突了,你和一位故人長地十分相似,我剛剛險些認錯。」
桑弘羊請年湘坐下,接著說︰「剛剛目睹方姑娘的技藝,在下佩服地很,想必來儀閣以後地生意只會更好了。」
「承公子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