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這個孟岩怎麼還沒到,不是早就派人去南衙匠作司傳旨嗎,這都一個多時辰了,也該到了!」作為父親,看到兒子的慘狀,孫繼宗仿佛一頭受了傷的獅子!
他恨不得將那傷了自己兒子的凶徒碎尸萬段,可現在還不行,要緊的是將兒子從鬼門關拉回來。
「哥,再等等,再等等,這一來一去也要耗費不少時間。」孫太後安撫兄長道。
盡管她內心也著急,可這真不是一件能急出來的事情,早干嘛去了?
要不是你固執己見,非要保住命根子,也許就沒有那麼多事兒。
說心里話,孫太後真的不想讓孟岩出手,可沒辦法了,現在除了他,誰還能把孫鏈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王振呢,弄傷鏈兒的是他佷子的門人,出了這樣的事兒,王家一個人都瞧見,這算什麼,做了事,不打算承認了?」孫顯宗破口大罵。
「來了,來了……」
孟岩背著藥箱,一路尾隨那傳旨的小太監進入孫府,來到孫鏈住的院子!
院子里站滿了人,溫良棟和幾個太醫也在。
唯一坐著的就是當朝孫太後了,就是他的哥哥孫繼宗,也只能在一邊站著!
「小臣孟岩叩見太後娘娘!」
「孟大人,這些虛禮就不必了,你還是快點兒去看一下哀家的佷兒吧!」孫太後道。
「你就是孟岩?」孫繼宗道。
「下官見過孫大人!」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只要你能治好鏈兒。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醫者父母心,孫大人,我們做大夫的治病救人,並不是為了要得到什麼!」孟岩平靜的說道。
「說的不錯,快施救吧!」
「我需要一個助手,就溫大人吧!」孟岩沖溫良棟一點頭道。
「我沒問題,正好可以向孟大人學習一下,這不算是偷師吧?」溫良棟絲毫沒覺得這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他堂堂一個太醫院院使去給一個錦衣衛當助手,還是做的是他的本職工作。
「太後。孫大人。有句話我要說在前頭,沒有大夫能夠包治百病,孫公子的傷我沒有見過,不敢保證一定能夠把人救回來。但我一定會盡我的能力。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孟岩道。
孫太後點了點頭。治不好病,遷怒大夫的事情那是常有的事情,但道理誰都明白!
孫繼宗也黑著臉認了!
「還有。我來的時候听說孫公子傷在**,也就是說今後孫公子有可能不能人道了,我會在保住孫公子的性命的情況下,盡量保住他男人的能力,但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只能給孫公子做切除手術?」孟岩道。
「好!」
「保人要緊!」
「手術是有風險的,在保命的前提下,孫大人,您還的跟我簽訂一份手術風險協議,明確責任,這樣我才能放心大膽的給令郎做手術!」孟岩遞過去一份早就擬好的手術協議。
倒不是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領,這本來就是他想好的東西,只不過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什麼協議?」
「手術風險責任協議,說的是,如果手術失敗,過錯不在我的話,我是可以免責的!」孟岩道。
「這倒是新鮮了,孟岩,你到底救不救人?」孫太後不悅道。
「太後,手術成功,咱們皆大歡喜,可如果不成功呢,我可就以小小的錦衣衛百戶,扛不起的!」孟岩倒是一點兒不怵。
「有膽色,好,這個協議哀家替大哥簽了!」
「太後!」
「不必多說,救鏈兒要緊!」
「好,太後,孫大人,下官就放心大膽的去救人了!」孟岩收下協議。
「太後,這孟岩也太放肆了……」
「無妨,只要他能救鏈兒一條命,哀家都能忍!」孫太後嘴角微微一抽道。
「讓太後費心了,臣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
「大哥,我們是一家人,說什麼感謝的話,鏈兒是我看著長大的,他遭遇不幸,哀家的心比誰都疼!」孫太後撫模胸口,痛楚的說道。
「溫大人,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你可真不嫌我是非多?」孟岩趕走了屋里的其他人,只留下溫良棟一個人。
「我也是沒辦法,你知道我們這些人把個脈,開個藥方還行,這涉及外傷,尤其是那方面的傷,真是不擅長!」
「宮里不是有敬事房,哪里的太監更專業,怎麼不讓他們來處理?」孟岩換上衣服,帶上手套。
「你讓他們動刀可以,治傷,听天由命了!」溫良棟搖頭苦笑一聲,學著孟岩的樣子換了衣服。
「噢,誰縫上的?」孟岩一看孫鏈的**,問道。
「太醫院的儲太醫,他是我們太醫院著名的治療外傷的大夫。」溫良棟道。
「針法不錯,可惜,這麼縫根本沒用,血管和神經都沒接上,傷口已經開始發言了,用什麼清洗的傷口?」
「水呀?」
「煮沸沒有?」
「開水怎麼清洗傷口?」
「算了,幫我剪開吧,傷口需要重新處理,我看看,就這麼一個小玩意兒,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我說孟大人,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溫良棟動手開始拆縫線。
「不然能怎樣,這得多大的仇恨,非把人命根子給折了?」
「爭風吃醋唄,除了這個原因,還能有別的原因?」溫良棟一邊剪線,一邊說道。
「溫兄,你見過?」
「我哪見過。女的都嚇暈過去了,听說挺漂亮的!」溫良棟一抬頭道。
「我看看,怎麼傷的這麼深,流的血一定不少吧?」
「估計有一臉盆吧?」
「有一臉盆,他早就一命嗚呼了,不會還吊著一口氣了!」孟岩道。
「下面要我做什麼?」溫良棟問道。
「清洗傷口,我藥箱里左邊第二個瓶子,就用那個洗,用干淨的棉花球沾上,周邊紅腫的地方也要。」
「你干什麼?」
「血型配對。沒辦法。只能冒險了,這家伙要不死,還真的感謝我。」孟岩苦笑一聲。
「啥配對?」
「這家伙流了這麼多血,要想讓他活過來。必須給他輸血。而輸血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用的。必須相同的血型才行!」孟岩道。
「這我可是從來沒听說過,那本醫經上說的?」溫良棟驚訝的問道。
「孟氏醫經!」孟岩打了一個哈哈,已經開門出去了。
「太後。孫大人,經過我的初步診斷,孫公子的子孫根怕是保不住了,我會在稍後給他切除!」
听到這個消息,孫鏈的母親剛稍微緩過來的立馬又昏了過去。
「孟岩,你確定嗎?」孫太後盯著孟岩問道。
「我確定,猶豫耽擱的時間太長了,過了最佳的接續時間,所以,我無能為力!」
「不是已經縫上去了,怎麼會……」
「續接手術要是這麼容易的話,那還要我們這些大夫做什麼?」孟岩冷冷的道。
「那鏈兒的性命可否有礙?」
「太後,孫公子的情況很嚴重,因為失血過多,能不能挺過來,不好說,但有一個辦法,很凶險,但有一半兒的希望,不知道太後和孫大人願不願意試一試?」
「孟大人,你快說,什麼方法?」
「輸血,抽取你們的血液給孫公子輸血!」孟岩道。
「這也太荒唐了!」
「從來沒有听說過……」
「我還以為這孟岩有什麼高招呢,居然是這等荒謬之事!」
……
「孟岩,你不是在開玩笑?」孫太後臉頓時拉了下來。
「小臣沒有開玩笑,不過即便是輸血,也不是所有人都行,必須血型配對才可以。」孟岩不理會那些聒噪的太醫。
「血型配對?」
「對,一般情況下,直系親屬的血型會比較容易配對,所以,小程接下來,要給孫大人以及孫夫人等人跟孫公子有直系血緣關系的人進行取血配對!」
「大哥,你怎麼看?」
「一切听憑太後做主!」孫繼宗道。
「孟岩,你有多大把握!」孫太後站起來,直視孟岩問道。
「一半!」
「好,那就從哀家開始,你來采血配對吧!」
「太後……」
「孫鏈是哀家的親佷子,難道不屬于直系親屬之列嗎?」孫太後立身斥道。
「小臣遵命!」
條件簡陋,孟岩只能用最簡單的兩種血液相互混合,還有沒有凝結現象來判斷是否血型相配。
除非踫到萬中無一的熊貓血,那就只能算他倒霉了!
這一套抽血和化驗的工具還是孟岩在集古齋弄來的,耗費不少,為此孟岩還搭上了老花鏡的分成!
這一套東西也是大明朝獨一份,也是第一次亮相,估計到孫鏈可能要用上,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孟大人,你這一套可不可以教教我?」溫良棟很好奇。
「沒問題,不過你要學,得把這一套家伙置辦齊了!」孟岩絲毫沒有猶豫。
「這得多少錢?」
「把你這一百多斤肉賣了,估計就可以了!」孟岩開玩笑道。
「成,賣就賣了,你要,賣給你?」
「2號和5號采的是誰的血樣?」
「2號是孫夫人的,5號是孫鏈的姐姐……」
「就這兩人血型對上了,先用這兩人的了,剩下的繼續配對,我估計,孫鏈至少需要四個人的血才行!」孟岩道。
「好,我听你的。」
「我現在最想的是,沈聰要是在該多好?」孟岩道。
「我派人去叫了,應該馬上就到了!」
「這就好,這下我可以輕松點兒了!」
「孫鏈的命根子切了嗎?」孟岩扭頭問道。
「還沒有,等你來下刀呢!」溫良棟臉色微微一紅,有些尷尬,平時他練殺雞都干不了,別說從人身上卸零件兒了。
「溫兄,做大夫的一定要膽大心細。」
「呵呵,這麼多年謹小慎微了!」溫良棟訕訕一聲自嘲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