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亦年華 E33︰怎麼愛呢?

作者 ︰ 刃輾轉

周而復始的重復枯燥的生活,很容易讓人迷失在時間的沙漏里。翻看著日歷,像是窩在黑暗的死胡同里尋找不到出路,連一點出口外面的光線都看不到。一切希冀都放在意念里的一年半之後——高考。而在這個時間緯度到來的時候,只能在周圍的漆黑中模索著向前行進,哪怕無數次跌倒,甚至頭破血流,也要堅強的爬起,蹣跚的向前,即便是走錯了方向。

你必須無條件相信你走的路是正確的,因為你除了這個真得沒有可以相信的。

在這個寂寞的路途,暗黑中,天上沒有一顆微弱的星星指引,只能在心中平添一個動力,一個堅強下去的理由。

阿斯卡走在去往閱覽室的路上,今天的天氣轉陰,整天都刮著陰冷的風,像是一個貪婪的掠奪者一樣把附著在人間的熱量都搜刮殆盡。阿斯卡試著哈了一口氣,但是沒等看到淺白色的哈氣的時候就被凜冽的寒風吹散。「大概會有哈氣的吧!」阿斯卡自言自語道,看著西邊悶紅色的天空,被厚重的陰雲遮擋著,不知道太陽現在到哪兒了。阿斯卡眺望著,進了旋轉著枯黃色落葉的圖書館。

躲在窗戶後面的一雙眼楮一直都在看著樓下阿斯卡的一舉一動,深藍色的玻璃本來是為了減弱外面透過來的光線的,但是現在透過玻璃,本就昏暗的天氣變得更加陰沉了,有種世界末日的氛圍,看著樓下阿斯卡茫然地不知道張望著什麼。「還真是笨啊~」

「  ,怎麼了?」男孩兒輕輕地小拇指勾上吳 的手指。

吳 意識到剛才說出聲音了,轉過頭對那個男孩兒笑笑道︰「嗯?沒怎麼啊?剛看到一個朋友。」

「你還在這里嗎?」男孩兒點點頭說道,臉上帶著歉意地用手指點自己的書包。因為他是藝術生,所以現在就要去上素描的補課班。

吳 笑著反過來抓住他的手掌︰「沒事,你去吧,我在這兒呆一會兒。」

「等會兒可要記得吃晚飯。」說著,男孩兒已經背上了書包,悄聲離開了。

看著那個男孩兒的背影,吳 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那個男孩兒發來的︰「愛你~」

董雨兒握著手機,幸福地放在胸口,甜蜜的笑著。

目送男孩兒走遠,董雨兒收拾好書包,靜悄悄地來到一個人的面前坐了下來。

阿斯卡靜靜地在那里學習,不學習了這麼長時間,突然努力起來真的有點吃不消。他反復睜閉了有點疼痛的眼楮,草草瀏覽了練習冊上密密麻麻的題,印刷字都有些重影。真不知道做這麼多題有什麼意義!阿斯卡心里埋怨道,誰都不是這麼堅持走過來的呢,咬咬牙就過去了!想著,右手攢上來一股力氣,正準備埋在書里才注意到自己面前坐著一個人,那個人貌似一直都在看著自己。

「你.」阿斯卡抬起頭,一副驚訝的表情,向四周張望道︰「你的男朋友呢?」

「他先走了,沒想到學習這麼認真!」吳 說著,好奇地探著腦袋看阿斯卡正在寫的練習冊。

阿斯卡看著吳 的身後,微笑著說道︰「天黑了呢!」

「是啊,天黑了呢!」吳 听阿斯卡說著,轉過頭,看著夜幕已然降臨的外面小聲感嘆道。

天,這麼快就黑了。張若仰起頭輕輕哈著氣,伸出袖口想要抹去覆蓋著視線的陰雲。

最近張若患上了重感冒,不僅僅是發高燒那麼簡單,鼻子完全吸不進空氣,還順著可惡的鼻孔流鼻涕。她趁著每天最後一節不重要的課和吃飯的時候要出去打一個吊針,其實完全可以請假然後不必再上晚自習,張若有自己的原因,那個原因讓自己一刻都不能停止下來。

凜冽的寒風夾雜著塵土直撲張若的臉上,只能靠嘴呼吸的她厭惡地感覺到嘴里一股沙子的牙磣,狂風席卷在身邊光禿禿的柳條上發出駭人的聲音,像是驚悚電影里滿是咒怨的女人的依依哭聲。張若想到這里不自覺地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光是听到聲音就已經讓她瘦弱並且還有點發燒的身子瑟瑟發抖。

一個人,好冷。張若腦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把自己驚訝地目瞪口呆,她拒絕地搖著頭,把這個奇怪的想法甩走。雙手****口袋里急匆匆地走向離學校不遠的社區衛生室。

自己愛過嗎?張若匆碌的腳步也打亂不了心里的思考,自己真得愛過那個男人?還是轉學之後的那個籃球生?想著就可悲,長了這麼大了,竟然不知道真正的愛是什麼樣子的,她連一個抽象的概念都不知道。哼!真是一個可悲的女孩兒!張若在心里感慨自己道︰不,可悲的女人!

遠處看著發著冷光的衛生室,像是冰冷的海平面亮起來的一盞孤燈塔一樣,張若無力的身子反射似的顫栗了一下,一只手捏著書包肩帶,另一只手費力地推開門。

事實與想象之中相反,什麼都是一樣的。張若剛剛推開門就感受到一股暖流,剛剛還冷得瑟瑟發抖突然又變得這麼暖和,她稍稍感覺有點眩暈。她蠻費勁地咽了一口唾沫,推開門鑽了進去。

「打吊針?」

「嗯。」

「和以前一樣吧?」

「是的。」

無需多說,張若就坐在里面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半躺下來閉上了眼楮,在這里,小孩子的哭鬧聲和老人們的嘮叨聲音會小一點,在流感病毒和困頓的雙重折磨下,她很快就昏睡了起來,昏睡之中,她的手被扎上了吊針,她半清醒著感覺到一陣刺痛之後一股涼涼的液體流進自己的身體。

不知道她到底昏睡了多久,當她醒來的時候吊針還在緩緩滴著,不過已經換到最後一個小瓶了。她還沒有吃完飯,被病魔折磨得已經感覺不到饑餓了。她試著動了動有些沒有知覺的右手,看著手背上那根細小的針向自己體內流動著貌似可以治好病的液體發呆。可能還是藥太涼了,右手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張若冷不防地看到了手腕處的傷口。

密密麻麻地互相交錯的刀口呈淺肉色在右手腕上,很顯眼,可以看出當時的鮮血流的多麼猛烈。張若小心翼翼地撫模著已經痊愈的傷口,還是一陣刺痛,不過不是手腕的疼痛,而是來自胸口的刺痛。

淚流過了就不必再多流一次,心傷過了就不必再動容,讓淚滴燙出酒窩,給自己一個全面防御的盾牌。自顧自憐的都是嬌慵的玻璃心,尋求同情心的女人不值得同情,只會讓別人更加看不起,所以,把悲傷的岩漿徒手塑成微笑的模樣,讓強勢和冰冷為自己加冕,自己要做自己的女王!

張若暗自思忖著,不堪的歷史就讓它化作自己晴朗天空上的一片混雜著雷雨的陰雲飄過去吧!而自己目前要做的,就是不要讓這種事情再發生,她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親人的身上,而目前最讓張若擔心的,就是自己那個比她以前還單純的姐姐︰孫雪。

這麼長時間以來,張若一直在悄悄觀察張邁,也在偷偷關注孫雪,沒想到自己的姐姐和以前一樣痴情,只要是接到張邁的短信或者電話,就會放邊的事情。「姐姐,你這樣會受傷的。」張若自言自語道,自己雖然不知道張邁到底是什麼為人,但是冥冥之中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倒是希望這是她的多慮。

「沒想到你會一直在這里學習。」吳 坐在阿斯卡的面前,滿意道。

阿斯卡看這場面有點像談判的模樣,心說好笑,忍住笑容微微伏子悄聲道︰「是啊,成績不好就得多書嘛!」

吳 這才意識到剛才的聲音大了,臉頰瞬間憋得通紅,不好意思地看周圍其他人的反應,見其他人都忙著各自的學習,只是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她自嘲地對阿斯卡吐吐舌頭,也降低音調地向阿斯卡湊過去說道︰「都快半個月了,你到底是怎麼了?」

「沒怎麼啊?就是學習不好要努力學習唄!」

吳 的臉上滿是懷疑,她相信阿斯卡是有更深的原因︰「不信,你肯定有其他緣由的。」

「我說沒有就沒有!」阿斯卡突然變得很蠻橫,和以前紈褲子弟時候的語氣一模一樣,這倒是讓吳 很熟悉,因為當時和阿斯卡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里他一直都是這樣蠻橫**的。

阿斯卡說完後愧疚地連忙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都在努力改這個毛病來著,盡管很克制,但是有時候還是忍不住。」

吳 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在誠懇地向自己道歉的人就是阿斯卡,她訝異地差點站起山來,見阿斯卡因為道歉而垂下的頭慢慢抬了起來,很認真的看著自己,她只得露出原諒的微笑,這讓吳 覺得心髒跳動的不得了,但是仍舊存在著一絲顧慮︰「他真得改變了嗎?還是一種假象,要知道被他傷害的女孩兒有很多,自己也被深深的傷害過。」

「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會像我是不是真得改變了。」阿斯卡機好像會心術一樣,輕聲道,看著桌面上的碳素筆陳述著︰「我從未向某人做樣子。」

「我知道」吳 淡淡說道。

「你為什麼會改變成這個樣子呢?」阿斯卡抬起頭問道。

「這.」吳 陷入了沉思,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是不喜歡學習並且經常光臨夜店的,要不然也不會遇到阿斯卡,即使與阿斯卡結束了之後還和幾個不同的人交往,直到遇到他。

他不算帥氣,臉上有幾個明顯的青春痘,高高的個子很瘦弱,看樣子也不怎麼喜歡打籃球。但是她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種魔力,讓自己單純天真起來額魔力,只要他在身邊她就會變得很傻,像個從未處世的女孩子。慢慢地,她心中有了一個想法,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而實現這種願望的唯一方法,就是與他考入同一個城市上大學。這是目前吳 能夠想到的唯一方法了。

吳 疑惑地看著阿斯卡的眼楮,他問這個干什麼?阿斯卡沒等吳 說話就接著說道︰「我和你的原因一樣。」

阿斯卡淡然的微笑和因為疲憊而熬出的熊貓眼,以及桌面上厚厚的練習冊,投影到吳 的雙眼,讓她的心「咯 」一下。

剛才,那個多余的心跳,是為阿斯卡跳動的嗎?吳 看著面前的他,逐漸露出了微笑。

喜歡一個人,就會憑空創造一個般配那個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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