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亦年華 E38思︰曼妥思充公啦!

作者 ︰ 刃輾轉

西郊的風,請你先停息。

你有沒有

撿到一個女孩兒的淚滴。

章霖坐在西郊的路邊上,這里的風比以往更加凜冽了,搜刮在這里的唯一一個人身上的溫暖,鋒利地像小刀刃的冷風撲面吹來,起初章霖還疼得難以忍耐,但是很快就沒有知覺了,到後來甚至會感覺到很熱。人在極寒的環境下都是這種狀態,難以忍受的寒冷之後是一段時間的麻木,再然後是難以忍受的燥熱,最後會逐漸意識模糊至死。章霖很清楚自己處在什麼狀態,不是他不害怕死,而是他不會死。

他不知道在這里坐了多長時間,反正今天陰雲密布地搞不清楚太陽的方位,在如此天氣來到這里章霖是有目的的。他在尋找心里的答案,亦或是在確認心里的答案。

一個多月之前,這里留下幾個腳印,遺落幾顆淚珠,可能還有幾句隨風飄散的自言自語。章霖認認真真地搜尋著每一個角落,不知哪里會有那個女孩兒凋朽的淚滴,枯萎的腳印,或許當時吹過的風會再次飄回來,把那些話兒重播一遍給他听。風吹來了,但不是想象中的那陣風,他不禁寒顫了一下。

他抬頭看著昏昏沉沉的天空,沉悶地像極力忍耐憤怒的更年期婦女,不知道等會兒該是什麼天氣,應該快要下雪了吧!章霖心里如此想,隨即顫顫巍巍地起身,他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荒涼地沁著寒氣的西郊,他什麼都沒有找到,但是心里慢慢敲定了一個答案,如同一粒鋼釘敲進了心髒一樣堅固︰他對江婷漪的依戀不是一時的沖動。

可是這個答案是不是太晚了點?我還真是後知後覺啊,章霖心里感慨道,他的背影在西郊變得愈來愈模糊。

在這麼長的時間跨度里,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多難以想象的事情,就像西郊荒廢了的國道兩側的章霖的腳印,一個緊接著幾個。

在這期間,章霖的生活還算是平淡無奇的,日復一日的備考復習和從猜測猶豫到堅定的過渡,學習成績也在這個時期逐漸上升,雖然還是和那些學霸們有所差距,但是他能從蘇眉的眼神里出希望。在這段時間最重要的是,他此時心里房間里以前的房客已經徹底搬走了,什麼東西都沒有遺留除了她來到過這里的回憶,現在他的「房間」已經搬來了一個新的房客,那個家伙會不會搬過來呢?章霖在從西郊回到市里的出租車上想著,情不自禁地微笑著,手機響起,他急忙從衣服兜里掏出手機,說不定是那個家伙的。

下面,時光倒退,倒退到一個多月之前,落葉剛剛能夠覆蓋地面的時候,也是章霖和江婷漪爭吵之後的第一個周末。

陷入熱戀的人都會心生盲目,以及從來不會疲憊的心,無論風雨無論境況,只要能看到對方就一切安好。

張邁饒有興致地捧著手機坐在寫字台前等著孫雪發送過來的短信,自從上次被沈淵敲響警鐘之後張邁就沒主動找祝禎聊過天,雖然這樣對祝禎有點不公平,很有可能祝禎只是把張邁當做朋友了,但是為了不讓自己逐漸走向邪路,也為了不讓孫雪猜疑,只能用這種不太理性的方法了。最重要的是張邁現在對祝禎的印象很好,他怕自己忍不住走向****,他還不知道祝禎的真實面貌。

張邁正捧著的手機下面是好幾本練習冊,第一是為了做掩護用的,怕老媽進臥室的時候正巧看到自己的手機,其次是真的打算在周末休息時間惡補一下不小心落下來的練習冊,上面好幾頁都一筆沒有動,看著那上面空白的有些殘忍,但是和孫雪一聊起來就好像有聊不完的話題,自然而然地把那些方才還制定好的計劃忘卻到九霄雲外了。

「對了,有沒有在我不在的時候搭訕別的女孩兒啊?」

「我哪敢啊?」張邁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祝禎,但是心里思忖著以後大不了不聯系她好了︰「除了她們主動投懷送抱。」

「什麼?」

「哈哈哈,開玩笑的了,放心好了,我的語言功能和審美全押在你身上了~」張邁玩笑道。

「我听說口香糖可能是致癌的☉ ☉」聊著聊著,孫雪發來一條短信說道。

張邁看到後面的短信情不自禁地輕笑了一下,調侃著回復道︰「那.那我豈不是病入膏肓了?」

他說得沒錯,如果口香糖真得可以致癌的話,張邁現在起碼都是癌癥中晚期了,因為他幾乎每天都有嚼口香糖,倒不是他有多喜歡那種薄荷的清涼味道,說實話他吃著都陣陣作嘔,但是他仍舊堅持每天都嚼著,就像是生病了之後按時吃著噎人的膠囊似的煎熬,因為他有不便明說的原因。

本就每天都在熬夜,導致睡眠嚴重不足,在加上來自學習成績這方面無形的壓力,張邁不可避免地有些上火,再加上吃過食物之後再嘴里留下的味道,總是有種怪怪的口氣。與孫雪接吻的時候他怕她會覺察到那種自己苦惱的味道,會慢慢厭惡與自己接吻,所以他一直都在想辦法消除掉這種味道,及時睡眠和放松心情是全然不可能的,他只好動用治標不治本的強硬措施了——嚼口香糖。

想到這兒,張邁手心里的手機輕輕震動,他打開屏幕,上面寫道︰「死去+_+不和你開玩笑,別吃那個東西好嗎?真是搞不懂你怎麼愛吃那種東西。」

張邁看到最後一句,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好的,我錯了,以後不吃了。」

「這才是我的男人呢!」自從上一次叫張邁一編「老公」之後便再也沒有叫過,應該是很害羞吧!張邁心里想到,隨即接著嘴里輕短信︰「剛才說得是真得嗎?」

「是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我要你證明給我看。~(≧▽≦)/~」

「呃,這個怎麼證明啊?」

「我要把你剩下還沒有來得及吃的口香糖都給沒收~(≧▽≦)/~啦啦啦」

張邁笑著回應道︰「那.你就不怕我偷偷再買嗎?」

「-_-|||也是誒,但是你會嗎?你會忍心欺騙我嗎?」

「怎麼會呢?我就算是欺騙全世界都不會欺騙你噠!」每次到承諾的時候,張邁總是會從嘴邊溜出恰到好處的詞匯。

「真貧,我要睡覺了~」

「這幾天看起來累壞了,早點休息吧,木麼~最後問你一個事兒」張邁雖然一看到「睡覺」這兩個字頓時覺得眼皮發沉,但是大腦還是興奮地感覺不到困意。

「木麼~什麼事啊?(*^__^*)」

「那個.什麼時候給我啊?」

「死去!我睡覺啦,不要打擾我=_=」

張邁輕輕放下手機,還在回味剛才兩人之間的對話,現在的孫雪應該會很尷尬吧,張邁眼前立即浮現出孫雪臉頰通紅的表情。張邁之所以剛才問那個問題,不僅僅是他自己期待,還有一方面是男孩子之間的虛榮心作祟,比如有一個別的男生剛剛知道了孫雪是張邁的女朋友,第一句問得大概不是「她人怎麼樣啊?」「關心你嗎?」之類的親情泛濫的問題,他會首先就問「你們到哪個步驟了?那個了沒?」

視線落到了張邁胳膊肘下面仍舊空白的練習冊上,天色漸晚,現在都還沒有提起筆。他失望的看著每一本都落下一沓的習題,今天寫完這些看樣子是不可能了,張邁心里想到︰「算了,到今天晚自習之前能寫多少是多少吧!」張邁對著桌子前的牆壁點了點頭,然後伏在桌子上奮筆疾書起來。

窗外的天色逐漸變得血紅,暗紅色的太陽像是熬夜熬紅了的睡眼,仍舊在西邊的天空堅守著崗位。

看了一眼窗外的慢慢西斜的太陽,自己已經坐在這個陰沉的書桌前大半個白天了。「累死老娘了!啊~」董雨兒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懶懶道,順手拿起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她听到從早晨到現在已經震動了好幾次了。

三個未接電話四條短信,董雨兒在看到提醒的時候愣了一下,仔細一看,也便不驚訝了,都是顧騰的。一提及顧騰,董雨兒的腦袋就疼,這個家伙一直都在死纏爛打著自己,這個人的還真是能黏人啊!董雨兒輕輕嘆了一口氣,順手將未接電話記錄和未短信悉數刪除了,即便回他電話或者看短信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只不過是想約自己出去而已,然後.董雨兒想到這里才注意到晴朗的天空也有風在猛烈地吼著,雖然今天的風比以往小多了,但是從細小的窗戶縫中尖銳的嘶鳴,有點像猛獸襲擊前的喘息,讓董雨兒猛然地哆嗦了一下。

作為章霖心中的前房客,她曉得章霖在心中為她準備好了三年的房間,而且租金免費水電全免,而自己辜負了章霖的想法,只住了短短不到一個月就匆匆搬走了,她心中一直覺得愧對于章霖,如果不是他不成熟,不怎麼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問題,說不定自己會在某個時刻喜歡上他呢!

說白了,她一直對章霖就沒有感覺,現在,她開始後悔那天下午的不理智決定了,那場注定不應該開始的感情,浪費了章霖的付出,重挫了章霖的感情,也讓自己陷入無盡的愧疚。現在她唯一希望的是,章霖能夠在未來成熟之後某一天找到第一個欣賞他的成熟的女孩。

「他好像對那個女孩兒有感覺的,不知道能否成功呢?」董雨兒自言自語道,手心再一次感到一陣震動。

其實她應該早就把顧騰的手機號碼加入黑名單的,董雨兒一臉愁悶地看著顧騰準時打來的電話,不知如何是好,能另正在追的女孩兒不知所措的男生一定是個傳奇。

「喂,怎麼了?」董雨兒冷冷地端著還不停止震動的手機,妥協地接了電話,語氣一如現在的表情。

電話另一頭是顧騰粗大的嗓門,光是听著聲音就感覺到有點異樣,像是在听一個經常髒話出口的莽夫突然說國旗下的演講一樣讓人難受。

「喂,董雨兒,在干嘛呢?」顧騰傻傻地笑了一聲,經常說「干啥」的大漢突然說「干嘛」,董雨兒再次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剛在學習。」董雨兒盡量把話說得簡潔,也像盡快把這通電話打完。

听筒傳來那個人粗聲的呼吸聲,听聲音就可以听出他也患有鼻炎︰「怎麼?同意不同意啊?」

「什麼?」

「我的邀請啊?你既然沒有听到我打的電話,我就給你發短信好了。」

「哦」

「什麼叫哦啊?到底同意沒啊?我可是準備了好長時間的,幸好票務處那里有人,我一哥們兒好不容易弄出兩張票。」

應該是什麼演出或者展覽什麼的吧!董雨兒心想道,但是她早就想好了回應,自從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就想好的固定回應︰「我那天要和父母去姥姥家,所以.不好意思啦!」

在這里施舍地賣個萌可以減輕不少被拒絕的痛楚。

「下周六?你晚上去?」

「呃.我那天請假去。」為了能夠擺月兌她,大不了逃一天課吧!董雨兒在心中暗暗決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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