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個月,蘇文開始繼續往北,每天都把自己打扮成無知的肥羊,找那麼一兩波不長眼的毛賊練手,越往北走,這世道就越顯得破敗,強盜土匪,也就越來越多,更不時的有亂兵出現,這些人雖然武功沒有多高,但長短兵器,大刀長矛都一一呈現,讓蘇文的戰斗經驗越來越足,也就越來越輕松自如,蘇文就在這不停的戰斗中磨練著拳法,修煉者內功。
蘇文畢竟不是殺人狂魔,山洞里來了那麼一下,讓他也有些收斂,殺心不在那麼重,有時候除掉首惡之後,也就把那些嘍放走,怪俠歐陽德的名聲也就漸漸傳開,讓附近的盜匪幾乎都有些銷聲匿跡,害的蘇文不得不親自找上門去。
隨著蘇文不停的殺進殺出,被他救了的人,喊他怪俠歐陽德,但綠林之中,卻叫他辣手修羅,也漸漸在附近傳出了名號。
眼看著自己的武功一天一個進步,蘇文也就不甚在意這些名聲,只是每天都沉浸到武學的海洋里,不停的提高自己的武功,雖說沒有師傅教導,但武功這東西只要能自學,那就看的是悟性,蘇文手里又有著大把的武學秘籍用來參考,也漸漸讓他模索出了一條小路。
每日的打坐練氣,修煉搏斗,再加上不停的勝利,這種積極向上的生活,讓他的精氣神一掃以前的萎靡,變得心氣十足,而不停的戰斗,運動,也讓他的身體活動開來,變得更加精悍,技巧在不停的磨練下更加純熟,內力如海納百川一般來者不拒。
心,體,技,神,氣,這武者的幾種根本在蘇文的打磨下都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跟才進世界時比,幾乎不是同一個人,和同辛東浩比斗時看,那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個時候的蘇文,才算是真正踏上了武學的門檻。
話分兩頭,這邊毒手書生杜絕自從見到蘇文的手段,就知道困不住他,因此,當機立斷的離開黑虎寨,在外圍等了半天,見黑虎寨果真如自己所料般土崩瓦解,也就不再留戀,奔著那位大人留下的地址就尋了過去,一路快馬飛馳,風餐露宿,不到半個月,就來到了金國的首都燕京。
此時已是盛夏,酷熱無比,金國中都燕京雖是一國首都,但畢竟不比大宋繁華,又是胡人當政,因此,入目滿是腥羶,大街上,一群群的胡人牽著牛馬呼來喚去,個個前呼後擁,偶爾能看到的漢民都衣衫爛嘍,滿面風霜,還被身後的胡人指使的團團轉,稍有不如意,在這大街上就是一頓毒打。
杜絕一路過來,親眼看到兩人被活活打死,心里滿不是滋味,要不是衣著還算講究,他自己又小心翼翼,在這城中幾乎是寸步難行按著那位大人留給他的地址,杜絕找上門去,仔細一看,卻是一家客棧,找掌櫃的一打听,卻被帶到一座園林里面。
這園林鬧中取靜,小橋流水,園中綠樹成蔭,花團錦簇,雖是盛夏,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熱意。杜絕稍微等了一會,就被帶到了一片樹蔭下面。
這樹蔭來自一個四五丈高的大樹,亭亭然如華蓋,枝葉伸開,籠罩了方圓數十米,不遠處就是一片池塘,湖水清澈見底,隱有四五條錦鯉嬉戲其間。
樹下搭著一個帷帳,帳中鋪著一張涼席,上面擺著幾個茶幾,左右兩三個人正席地而坐。
正中一人高居上首,看起來三十多歲,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額下一縷長須一直拖到胸月復,身著一件絲白錦衣,腳下一雙木屐,風姿儀容無不超凡月兌俗,雖是盛夏,但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絲汗水,豐神俊朗,仙風道骨,宛如神仙中人。
杜絕走上前去,抱拳行禮,對這人說道︰「先生!」
這人抬首,看了杜絕一眼,出聲道︰「哦,原來是杜先生來了。」一伸手,指著旁邊的茶幾說道︰「坐,先喝杯清茶消消暑氣。」
等杜絕坐好,喝完茶水,這人又才出聲問道︰「不知杜先生前來有何要事?」
听到問話,杜絕跪坐而起,抱拳說道︰「杜絕無能,先生交代的事情,卻是辦砸了。」
這人眉頭一皺,仔細思索了下又出聲道︰「哦?說說看什麼情況?」
杜絕不敢怠慢,從蘇文進野豬林開始講起,將他怎麼一步一步覆滅黑虎寨的事情,一一說來,中間這人不時的出聲詢問,杜絕事無巨細,不厭其煩的一一道來。
「哦!這麼說,黑虎寨是被他一個人單獨給滅了的?」這人有些不滿的說道。
杜絕連忙叩首說道︰「杜絕無能。」
這人從椅子上站起身,走了兩步後問道︰「你說他手中一根大統,能發飛雷,指哪打哪?」
杜絕急忙說道︰「是,屬下親眼所見,黑虎寨外圍原本還有兩三百人,高樓柵欄,就算來上上千的官兵,不費一番力氣的話,也攻不進去,卻被這人三五下打的狼奔兔逐,所有的柵欄,門樓,房屋都被炸的四分五裂。」
這人又在地上走了幾步,忽的一拍手說道︰「如此寶物,真可謂軍國利器……」說著,忽然頓住,轉頭看了看杜絕,又笑道︰「起來吧杜先生,這怪不得你,非戰之罪。」
杜絕心里一沉,知道自己還沒能進入這人的眼里,沒有被當成心月復,只好從地上站起,說道︰「謝先生開恩。」
這人點點頭,對旁邊一人說道︰「歐陽,你帶杜先生去客房安頓下來,回頭我還有事找杜先生商議。」
旁邊立刻站起一個混血胡兒,應道︰「是。」說完又對杜絕說道︰「杜先生請跟我來。」
正在這時,從旁邊走來一人說道︰「主上,四皇子來訪。」
這人立刻驚喜道︰「哦?快快有請!!」
話音剛落,就听一聲大笑響起「哈哈哈,慕容先生,大事成矣!!」
杜絕回頭一看,就見門外走來一個身材魁偉的大漢,他一身金國貴族衣衫,滿臉興奮,雖是衣衫華貴,卻也掩不住那股沙場武夫之氣。
「果真如此?好,好啊。」慕容先生這時也滿臉喜色,激動不已,在也維持不住那一身仙氣,從天上落回人間,有了一絲人氣兒。
杜絕還準備听听他們要說些什麼,卻被那叫歐陽的胡兒催促道︰「杜先生請跟我來。」說著就往前方走,杜絕只好跟上。
一路上,見他腳步沉穩,氣血十足,明顯是個武林好手,杜絕不由隨口問道︰「不知小兄弟姓什名誰,師承何處?」
歐陽一邊帶路一邊說道︰「我姓歐陽,單名一個鋒字,拜在慕容老師門下習武,排行第四。」
「歐陽鋒??」杜絕仔細打量了一番,見他身姿挺拔,龍行虎步,雖然看起來年紀輕輕,只有二十一二,但氣息沉穩凝練,抬腿如追風逐電,落腳如飛燕回環,一看就知有深厚的武學根底,不由想到弄得黑虎寨分崩離析的蘇文,輕嘆了口氣,感慨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隨著歐陽鋒的帶領,杜絕很快就來到了一個獨門小院,再此安頓了下來,一連過了三天,這才從新見到慕容先生。
隨著院門吱呀一聲打開,杜絕精神抖擻的站在院子里,通過這三天的休息,杜絕已經把自己的精氣神調整在了巔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向慕容先生展示自己的才華。
哈哈哈,一聲大笑響起,慕容先生從屋外走進門來,上下打量了杜絕一眼,笑道︰「杜先生這兩天休息的可好,可否有招待不周之處?」
杜絕朗聲說道︰「先生有心了,在下這兩天食有珍饈,飲有瓊漿,過的是王侯之日,和以前餐風露宿的日子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那里有不周之處。」
「哈哈哈,好,先生滿意就好,我還怕招待不周,怠慢了先生。」慕容先生又是一聲長笑,大步走進屋內,杜絕趕緊亦步亦緊的跟了上去。
兩人分別落座,旁邊的下僕立刻端上了茶水,慕容先生輕輕抿了一口,見杜絕有些拘謹,微笑著放下茶盞說道︰「杜先生似乎還有些拘束啊,看來還是招待不周。」
杜絕連忙放下茶盞說道︰「那里,在下只是見到大人當面,心情有些激動。」
慕容先生點了點頭,頓了頓,說道︰「杜先生,黑虎寨人馬還有多少?是否還能在重新召集起來?」
杜絕想了想道︰「黑虎寨原本還有千多人馬,自從那小子來了以後,幾乎死掉了一半,剩下的大多都是烏合之眾,不堪教,我走之前,已經散的七七八八,過了這麼些日子,想來不是被左近的人馬收編,就是風流雲散,已經不堪大用。」
慕容先生點了點頭,又仔細思索了一番,回頭看了看杜絕,突然出聲問道︰「杜先生,听聞你有個小諸葛的稱號,不知對這天下大勢有什麼看法?」
「來了!!」杜絕一個激靈,知道以後的榮華富貴就在這番話上,因此,立刻提起了全部的心智,仔細思索了一番後慢聲說道︰「當今天下,大遼已是日薄西山,幾乎已經亡國,西夏偏安一偶,國勢不振,趙宋昏庸無能,治下民不聊生,大理高麗彈丸小國,只能勉強度日,唯一強者,只有大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