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
冷兮然做在庭院里,一手執黑一手執白,在棋盤之上悠哉而鄭重的落下每一個棋子,動作優雅而慵懶。
知秋站在一邊,目光復雜的看著眼前的人,倒是含夏傻傻的在廚房里奔跑。
陽光下,女子有些泛著蒼白的面容沒由來得讓人覺得寧靜安然。
一旁的知秋看著縴細白皙的小手一步步的走著棋,一來一去,讓她這個略懂棋藝的人竟是看不懂了,就好像冷兮然這個人一樣,本以為最了解的,結果才知道,她從來沒有看懂過。
這時候福伯從外面走了進來,態度恭敬中帶著一絲親和︰「二小姐。」
冷兮然沒有放下棋子,只是將目光投向了福伯,輕笑一聲︰「福伯來了。」
對于冷兮然的做法,福伯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反而嘴角勾了起來︰「是啊,這幾天多謝小姐送的菊花茶。」
「福伯不比放在心上,福伯在相府做了這麼多年,不管是功勞、苦勞,我們這些做小輩的都是銘記在心的,又豈是用幾碗菊花茶就能抹去的,只不過這菊花茶我是真心想要送給福伯的,福伯年紀大了,也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了,相府的事情可不能少了福伯。」冷兮然又下了一子。
福伯眼中劃過欣慰,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對了,二小姐,剛剛來的時候听下人說起靜湘小築又有活動了,若是二小姐在家里悶得話去那里看看也是不錯的。」
冷兮然看著棋局,手中的黑子要落不落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黑子落下,冷兮然慢慢抬起頭來,看向福伯︰「多謝福伯關心,這天色正好,那麼一會兒我就出去看看。」
「那好,若是二小姐沒什麼事情的話,老奴就先告退了。」
「恩。」冷兮然輕嗯一聲︰「福伯,這次謝謝福伯了,真心的。」
「二小姐說的哪里的話,這是福伯應該做的。」說罷,福伯退了出去。
冷兮然看著棋局,突然,走棋的人將棋放下來,嘴角竟是一笑,淡然冷漠。
冷兮然站了起來,知秋一愣,看看棋局,看看人,見冷兮然已經向房間走去,急忙問道︰「小姐這是要去哪?這棋不下了?」
冷兮然腳步一頓,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先放著吧,天色還早,準備一下,我們出去走走。」
知秋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卻還是小心的將這棋局收了起來。
天盛王朝如它的名字一般盛世繁昌之王朝,尤其是這王朝的皇都——京城,更是繁榮昌盛之地。
在這個時候,說實話,冷兮然真的是不適合出來,可是有些事情讓她不得不親自走一趟,于是帶著知秋出了相府。
靜湘小築是一個附庸風雅的地方,京城總是少不了這樣的地方,這里,不管是官家子弟還是書香世家,總是要走一遭的,以顯示自己的才華與能力,在這里,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才情才是立足的根本,在這里掛了名的女子會被稱為京城才女,而如今的京城第一才女就是禮部尚書的女兒柳之梅。
所謂靜湘小築的建築還真是挺奇特的,一進去一股清香撲鼻來,這座三層小樓是那種半露天的,四四方方,兩邊都是雅間,這中間則是一個巨大的蓮花池,前面就是有屋頂的樓台,上面是巨大的檀香書桌,上面的文房四寶顯然都是極品,後面是一個巨大的屏風,這屏風再次分外引人注目,原因無他,上面畫著的風景正是這屏風前面的一切,就仿佛鏡子一般,這種其妙能在這個時代出現,也算是一大奇特,周圍是巨大的石柱,輕紗點綴,如薄霧一般妖嬈。
這是冷兮然第一次來,因為冷兮然的原身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因為從相府里受著不平等的待遇更是使之養成了懦弱自卑的性子,見不得人多。
冷兮然走進來,不急不慢,目光掃了一眼,對著一旁的小廝說道︰「二樓雅間,找一個視野寬闊的房間。」
小廝立刻點頭,帶著冷兮然和知秋去了二樓,來到一個雅間,名為菊,雅間外站著一個粉衣婢女。
見來人,那婢女迎上去,小廝便離開了,婢女將蘇若二人帶進雅間,倒上茶水,輕聲道︰「這位小姐這里是菊字房間,若是小姐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奴婢就在外面候著。」
冷兮然點點頭讓那婢女出去了。
冷兮然沒有坐下,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不像酒樓那般,這里有一個隔間里面有一個軟榻,是休息用的,而這外間則是一張佔了半個房間的木桌,上面擺著文房四寶,牆上掛著一幅菊的畫作,移開目光,然後走到窗邊,這個雅間的視野是很好,從這里望過去幾乎是一覽無余。
知秋看著冷兮然停住的目光,看了過去,一眼就看見被眾多女子擁簇在中間的鵝黃色衣服的女子,那女子渾身透著一股書香之氣,雖然不是那種美得不可方物的人,但是她身上的氣質才是最吸引人的,那種大方知禮之中夾雜著一絲柔弱,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
「那是誰?」
听見冷兮然的問話,知秋立刻回答道︰「回小姐的話,那是京城的第一才女柳之梅。」
「是旁邊的那個。」冷兮然手伸了出去,再次問道。
知秋走到冷兮然身邊,順著冷兮然的目光看了過去,停在一個站在柳之梅不遠處的,身著紅色勁裝的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臉英氣,渾身帶著一股豪爽的威勢。
「回小姐,那女子是將軍府的陳老將軍的孫女陳飛飛,京城里出了名的厲害,不過倒是不知怎麼回事竟和柳之梅成為了閨中密友。」
冷兮然點點頭,目光一直看著陳飛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知秋見冷兮然沒有再問什麼,也很識趣的不再說話了,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如今她也明白了,現在的小姐,她只需听從命令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