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北堂玥平穩的睜開眼楮,側了側臉,看到朝華半趴在自己手邊,一只柔荑還輕握住他的大手,玉脖因伸長而微露,這個女孩的觸感和香氣,讓他的心情從未激蕩得如此不能自已,讓他體會到女孩是如此的惹人憐愛。
她這個姿勢睡了多久,她從何時來到他身邊,腿邊就近的凳子上還放著銅盆清水,白布掛邊沿,早已沒了溫度。
目光含著些許不明的情愫,看著她隨意披上他的錦色外袍,心中不由的喜悅溢滿開來。
突然她的手指輕輕的一動,睡得似乎有點不安穩,嫣紅的小巧還砸嘴舌忝唇,他的心仿佛蕩漾在春水里,心,若是動,便是覆水難收,可,真的可能嗎?胸口那份陌生喧囂的感覺是什麼呢?
撐起還有點虛弱的身體,可是因動作扯動了傷口,發出「嘶…」的一聲低吟。
听到響動,朝華悠悠轉醒,揉了揉眼楮,單眼瞟了一下他,支起身子靠向前,模模他的額頭,「你沒事了吧,燒退了。」
微涼的手掌搭在他的額間,又收了回去。半響,收回視線,淡淡的說︰「沒事。」卻又輕聲咳起。
朝華找了找水壺,可是里面已經冷了。又先過來拿了個靠墊放在他腰後撐起,讓他舒服點靠著,天色還早,估計僕人們也才剛起。
這回子北堂玥靜靜的看著她,朝華這會才晃了晃酸痛的身體,突然好像想到什麼,「啊——」的大叫一聲,捂住了臉,北堂玥看她莫名其妙的緊張問道︰「你怎麼了?」
天啊,她沒洗臉沒刷牙,昨天還吃了好多花生米,指不定眼屎一大堆,在帥哥面前丟人丟大了。頭發都有味了,用手模了一下自己,嚓,一臉的光油。
「我先走了,我媽說不能讓陌生人看到女孩子早上的生臉。」說完越想越二,激動的拉開房門的跑了。
剩下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北堂玥,和急急趕來的平四和賀五一臉茫然。只是北堂玥別的沒听懂,但是陌生人三個字倒是听進去了,眼神不復剛才的光彩,暗了暗,他居然屬于陌生人行例。心里不由的懊惱。
等日上了三桿,宮里便來了人,說是傳太後旨意,給朝華姑娘送兩個婢女來,方便照應著,還帶著上好的藥材,說是讓王爺注意身體。
「王爺,太後娘娘說了,朝華姑娘得了恩寵,身邊沒個人伺候不像話,您這府上又都是些粗手腳的男人,這不,選了兩個麻利懂規矩的讓雜家帶過來,你看…。」老太監不溫不火的轉達。
兩個宮裝打扮的少女模樣,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上前對他盈盈一拜,發出令人心生憐惜清脆而嬌弱的「王爺吉祥。」
伺候朝華?恩寵?這老妖婆無時不刻的就想見縫插針,這麼快就得了消息,趕來探听虛實了。簡樸淺粉色的宮裝,凸現出她修長勻稱的身姿,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嫵媚迷人,這哪里是來伺候朝華的,讓朝華伺候她們差不多。還是,她們根本就是想來伺候他的!平靜的眼眸慢慢生出了幾許怒意。
「藥材留下,人,帶回去,本王的朝華有需要,本王自會安排,太後教好的可人兒,還是回宮伺候吧。」嗓音帶著不容質疑的陰冷。
太監和宮女都慌亂起來,這可是太後的旨意,先不說太後的囑咐,這沒辦成事,就是死罪啊,「王爺饒命啊。」就開始哀求道。
北堂玥豈會不知他們心里想什麼他們的命與他何干,要怪就怪選錯了主子投錯了胎。
「怎麼,這還賴上了?王公公,太後的關心替本王謝過了,微臣惶恐,但不留生人,是本王府的規矩。」
揮了揮手,平四便上前示意那太監宮女「下去吧,王爺要休息了。」
兩宮女跌坐在地上愣了半會,還沒來得及開始的王府夢,就生生的掐斷了,自以為太後的旨意,再憑借自己的美貌,太後安排的時侯,兩人欣喜若狂,甚至還沒來得及說出名字,就被趕出了王府,沾著帕子低泣起來。
打發了太監宮女,北堂玥坐在床邊讓紀承之換藥。
「別生氣了,肝不好,人生就是黑白的。」紀承之調笑道。
北堂玥假咳了一下,紀承之又說︰「肝好,人生就是彩色的。」
「哪學來的,還是你師傅看你天資愚鈍,偷給你塞了秘冊。」北堂玥不甘的諷刺道。
「切,他還能有什麼秘籍,這都是朝華說的,說什麼賣藥的廣告,多精準啊。」紀承之碎碎的念著,手上動作也沒停。
「好在傷的不重,你們家朝華還懷疑我藥里有毒,自己嘗那藥跟吃了死老鼠似的表情你沒看到,嘿嘿。」
你們家朝華這句話取悅了北堂玥,看了看他問︰「她呢?」
「哦,她說她補休一下,肝不好,需要多睡。不過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起。」綁好繃帶,讓北堂玥穿上衣服。
北堂玥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說,她睡她的,要你管。
紀承之莫名其妙,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