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皇甫卿離去時吐血的憋屈勁,水傾程就覺得心情好好,只是,那才是開胃菜,皇室人的承受力,真的不怎麼樣呀,希望那位皇甫王爺不會直接氣掛了才好。
「主子,您真是太厲害了,小的今天算是服了。」送完客的陌言回來,又拿出剛才皇甫卿扔地上的黑卡,哈喇子都快滴下來了。
「噢,敢情今日之前,你是一直對我不服啊。」水傾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怎麼會呢?主子一直計劃的榜樣!主子在小的心中,絕對是天神般的存在。」陌言模了下額頭上的冷汗。
「是嗎?我怎麼覺得在你心里,你家少爺才是第一位的啊?」水傾程突然興起逗逗他的惡趣味,剛還笑嘻嘻的臉上換成了郁結不快的冷笑著,那神色里是有頗多的不滿︰「做為你的現任主子,我很傷心。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退回去呢?」
得,他剛剛是眼斜了,好好的馬屁被他拍到馬蹄子上了。他哭喪著一張臉道︰「以前少爺第一,現在已經是主子第一了的。」這要是被退回去,少爺還不得廢了他呀?再說了,主子和少爺,那還不是一家子嗎?干嗎分那麼清楚喲?這樣想著,他就忍不住地低喃了句︰「遲早都會是一家子,不都一樣嗎?」
水傾程當然沒漏過這一句,只是聰明的自動忽略了。她淺淺地笑著說︰「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這後來居上的第一吧。」
「謝謝主子,就知道主子最好了。」陌言是鞠躬奉承齊上陣了,心里卻是月復誹不已,主子真是太壞了,就知道嚇唬他。
「接下來的訪貼都交給蕭管家處理吧。」水傾程邊吩咐邊往外走,她想見的人都已經到了,別的,她沒時間去打理,交給蕭晨,她還是放心的,不是因為他是她那未謀面爹的侍童,而是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清水苑,靜謐的連灰塵漂浮而引起的細微振動都能听到,修墨把著眉心,斜依在西窗前,燒紅西天,邊勾著金紋的晚霞,鍍得那張禍水俊顏更加的妖媚無雙了。
剛跨進門檻的水傾程有著剎那的失神,她不得不又一次感慨,美色誤人,真正是不假呀,這一刻,她覺得自己能深深的體會某帝王烽火連天只為博美人一笑的心情了。
「皇甫卿還活著吧?」修墨含著**溺,拋去一個傾倒眾生的笑。
在水傾程回來的第一時間里,他就已回神,在對人心的把握和揣摩上,他對她有著絕對的信心,而對她氣人的本事,更是深信不移的。
水傾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小瞧皇甫王爺的耐抗性,還是想夸我的火力強大?」
說著走到那張為她專制的沙發前,深深的把自己拋進去,舒服地窩著。
修墨自動自發地過去,在她的身邊硬是擠了個位置,卻狡猾地先聲奪人,不給推拒機會地轉移她的注意力︰「下一步打算怎麼走?借勢柔溪長辭換玄落擁有權,雖沒什麼賺頭,卻是目前鞏固清家的最好時機。不過,還需費些周折啊。」
水傾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拆穿他的那點小心思,托著腮道︰「其他的不重要,我只要在去神淵回來前,能保證清家自保無憂就行。」說著,她側頭認真地看著修墨︰「柔溪長辭,應該也是神域柔溪家的人吧?」
修墨搖搖頭道︰「應該是神域流放到天玄的棄子吧,已經不能算是神域柔溪的人了。」
水傾程噘噘嘴︰「不見得神域柔溪的人會比他強多少。」
修墨點點頭,大家族總是有很多人成為爭位後的棄子的。
「你們修冥家有沒有棄子丟外面的?」水傾程好奇地問。
「以前的不知道,但從我祖父輩開始,都是一脈單傳,其他的都是旁枝,但據說祖宗自律甚嚴,不允族人三妻四妾,混亂男女關系,故家族中人都是一夫妻,應該沒有族人外流。」修墨想了想回道。
沒有八卦可以听了,水傾程有點失望地把頭搭在膝蓋上。看著她為這個情緒低落,修墨有點哭笑不得,忍不住的輕彈了彈額頭︰「你就這麼想看修冥家的笑話。」
水傾程怒瞪他一眼,伸手揉著自己的小額頭,對他吐了吐舌頭︰「才沒呢,我只是好奇,好奇懂麼?」
修墨好笑地看著她這種難得的孩子氣,拉下她的小手包住,帶點無奈地哄慰道︰「是,你只是好奇,那清水家主能不能僅對我個人好奇?那樣我會很高興的。」
水傾程小臉微紅,使勁地抽回自己的手,因著不知名的羞澀而煩燥,輕呸了句︰「懶得理你,你有什麼可讓我好奇的。」
修墨擺正她的身子,不容她退縮地凝視著她的雙眼︰「真得一點都不好奇嗎?一點點都沒有嗎?」
那雙紫眸,含著太多的情意,帶著太多的渴望,水傾程的心突兀地顫了下,她別扭地轉開臉︰「如果你想,你自己就會對我說,我亂好奇算什麼?」
「我說,你就信?」看她那死不承認的嬌羞模樣,修墨也不勉強,只是再度的握住她的小手問道。
「為什麼不信?騙我對你有好處?」水傾程眨著眼古怪地看著他。
「我不會騙你,不管什麼時候。」修墨認真地回視著她,鄭重地道。
「好。」除了這個字,水傾程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她才只有九歲,有些事,對她來講,實在太早。
修墨也知急不得,只要能在她現在的心里佔著那麼一點小小的位置,他就心滿意足了。至少他這段時間都可以守在她的身邊,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自認還是能解決的。
夕陽斜照,晚霞映天,兩個絕色的人兒,就這樣半依著,誰也沒有再開口,只用心的享受著這難得的片刻溫馨……
夜來,人未靜,清家花廳,今晚格外的熱鬧。由天玄第一廚花一甲撐勺,由西江酒樓原掌櫃督作,晚宴菜色讓參加者驚嘆瞪目。
水傾程看著廳中的那些人,唇角勾起一抹滿意,要說心意相通,還真非修墨這妖孽莫屬啊。
圓桌十二人,這幾天來訪留下來的人都齊聚一堂了,雖然表情各異,心思各異。
「清家主,貴人事忙,要見一面還真難啊。」林家二長老林耀語帶不滿地譏諷著。
話音剛落,一旁的龍明樺就接口道︰「林二長老你有所不知,清家主那不是一般的忙,我都來了三天了,今日才有幸見到他。要說咱們月升國的皇上還能每天召見大臣一次呢。」不知為何,龍明樺看清水,那是怎麼看怎麼不爽,哪怕是家主千交代萬交代不要去招惹他。
龍明樺這話一出,連林耀都變臉色了。在坐的哪個不是聰明人?龍明樺的言外之意誰都听得出來。意思是說他架子擺的比皇上還高。這話放其他時候倒還能說是玩笑,可今晚這座上的還有個月升國五王爺,這話挑撥的意味就濃了。
「既然各位長老都這樣提了,那清家主就給我們個理由吧。」經過休息的皇甫卿,顯然已經恢復了戰斗力,此刻正等著看笑話呢。
水傾程輕輕一笑,慢悠悠地出口問道︰「在坐有人是小爺求留的嗎?」
眾人面面相覷,見一面都這麼難,有誰有那麼大的面子可以讓他求著留下來喲?
環顧一圈,見沒人表態,水傾程紅唇上揚道︰「看來都不是小爺求著留下來的,既然這樣,那小爺需要給什麼理由?」
如此理所當然的話,眾人一時不知怎麼去反駁了,見狀,水傾程招呼陌言走到近前,對他說道︰「陌言,你可看好了,若是有人自認是某根蔥的,直接掃把招呼,反正小爺家缺啥也不缺掃把。」
一個眼力見十足的小廝,立即去門角拿了把掃把遞到陌言手中,陌言就這樣手握掃把站在水傾程身後,虎視眈眈地看著一群人等。
眾人汗顏,這麼赤果果的威脅,誰要沒事去觸這個霉頭,那真是該被掃地出門了。再看看主位上的清家主,渾身上下是不見絲毫的火氣,相反的,還能看到面具下那澤潤的唇角上翹,明顯的心情不錯啊。
而反觀林耀和龍明樺,那臉臭的,都能供十個變質雞蛋取味了。眾人臉色一時繽紛,有同情的,有不解的,有不贊同的,有興災惹禍的……總之各異的讓水傾程覺得有趣極了。
一看沒戲可看了,皇甫卿就嚷了︰「難道清家主不是請我們來吃飯的?」
水傾程被他給逗笑了,清悅的笑聲回旋于眾人耳際,只見他朗聲回問︰「難道王爺目障?這一大桌的菜,竟被王爺給無睹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