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的河流繞著村子潺潺而過,河岸上灌木叢生,一頭老水牛倒臥在清淺在路旁,正悠閑的嚼著稻草,一只麻雀飛過來,在牛背上休憩片刻,轉眼又消失在空中。有微微的風吹來,人家屋頂上的炊煙在風中**繾綣著不肯散去。
一輛高級小轎車開上了河堤。
「十三年了,我已經整整十三年沒有回故鄉了。」坐在後排的是一個年青人,他看著車窗外,忽然感嘆說。
他大約二十七八歲,上著一件休閑的風衣,左肩上背著一架單反相機,他看上去像一個記者,干淨、陽光。
坐在他旁邊的一對中年夫婦,男人臉色溫和,氣質儒雅。女人化了淡妝,長長的頭發挽了一個時尚發髻,形像高貴大方。
「宇兒,我知道你和尋夢一起長,想去看看她也很正常,不過,女孩子大了,要麼結婚,要麼出去工作,哪里就有待在家里呢?」女人說。
「我有預感,這次我一定能見到她。」年青人肯定說。
「這些年你一直吵著要回來,不會就是為了那個丫頭吧?」這時,一旁的男人語含譏屑說。
「您在想什麼?」年青人生氣的說,「這可是我生我養我的故鄉,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這里的一草一木,對于我都有特別的感情,我當然特別想回來看看,這有什麼錯?」
「這倒也是。」女人應著說。
男人搖了搖頭,似乎對于妻子的附合十分不滿,但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這一對中年夫婦,正是著名的絲索集團創始人夏天夫婦,而他們的兒子,正是夏南宇。
坐在駕駛室里的是他們的司機老陳,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他握著方向盤,通過倒車鏡看到這一家人臉上各種表情,嘴角不由露出一絲會心笑容。
這一路人,他就听到他們在談論故鄉的人事。
夏南宇很明顯,他十分期待與那個女孩子見面,但是他的父母不以然。他生氣的說︰「好啊,你們不想去就不去,讓我一個去就好了。」
車子在一戶農家門前停了下來。
出來迎客的是一對母女。
母親滿頭花白的頭發,皺紋布滿整個臉上,她看上去有六十多歲,其實今年她剛過五十。女兒長長的頭發,隨意的在腦後挽了個馬尾巴,模樣兒雖十分的清麗,但有點憔悴。
「她就是尋夢嗎?」他在心里問。
多年不曾相見的兩個小伙伴,四目相視,他們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們互相打量對方,尋找著記憶里的模樣。
南宇出生于蘇州,在他滿一周歲時,父母親因忙于創業,就將他送回到老家,由女乃女乃一人撫養。
夏老太太十分寵愛孫子,對于孩子的要求,總是百依百順,所以南宇小時候是個特別調皮的孩子。像什麼下河模魚,上樹摘桃子,對于他而言,自然都是輕車熟路。
那個時候,村里的房子還是那種土坯砌成的草屋,這種土坯房因為混合著泥草,常有燕子飛入房檐做窩。夏老太太說︰「燕子是吉祥鳥。」南宇就天天巴望這吉祥鳥可以到自己家中,可吉祥鳥沒有來,倒是來了一群小蜜蜂。
這些小飛蟲在經過對夏家接連幾天的實地「嗡嗡」考查之後。(因為房屋已經年久失修,外糊的泥槳已大部分月兌落,直直的露出了千瘡百孔的土坯。)小蜜蜂們非常滿意,它們一群群如針孔一般鑽入土坯中,然後安營扎寨,做起了春秋大夢。
南宇便喚來了尋夢。兩個孩子找來細尖樹枝,對著土牆的縫隙小心的將樹枝貫穿進去,蜜蜂受到侵襲,本能向往涌,他們早已準備了一個空瓶子按在隙口。這一招「請君入甕」果真湊效,蜜蜂們全被他們裝入瓶內,成了孩子們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