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難堪的沉默。
「我該回去了。」尋夢說。
「我送你。」
「不用。」
「我送你。」南宇堅持。
「好吧。」尋夢無奈的說。
她坐上了南宇的車,同時打開了窗戶,讓夜晚的風吹進來,有音樂響起,是許美靜那一首《城里的月光》。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總有個記憶揮不散,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總有著最深的思量,世間萬千的變化,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
尋夢很喜歡這一首歌,每一次听,她都會沉浸其中。「這一首歌詞寫得真好。」她感慨說。
「音樂也不錯。」南宇說。
「歌詞好。」
「音樂也好。」
尋夢不再反駁了,她記起小時候他們經常發生口角,可每一次到了最後,都是她讓著他,似乎這已是習慣了。
「停車!」尋夢看到了絲索集團的辦公大樓,叫道。
「還沒到。」南宇說。
「就停在這兒。」
南宇只好踩了剎車,問道︰「為什麼?」
「這樣開進公司影響不好。」尋夢小聲嘀咕。
「這有什麼?」
「你不是我。」
「什麼?」
「听不懂嗎?」尋夢推開了車門,說「自己一個人想去。」
南宇看著尋夢進公司大門,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天,尋夢一早便來到工廠,正是上班高峰時間,更衣室里擠滿了人。
大概是因為大家同處在一個空間,雖同為女人,但**部位被人看見,總還是覺得羞怯,所以女人換衣服的速度,都是特別快。尋夢也不例外,三下五除二,她便換上了工作服,然後找了個凳子,坐在上面低頭系鞋帶。
正在這時,阿香走了進來。「來來來,瞧我帶了什麼好吃?」她甩了甩手上的袋子,原來她帶了一袋子龍蝦。
「一人一個。」阿香說。
她開始挨個兒分給大家,但經過尋夢這兒時,她跳過去了。
尋夢還在埋頭系鞋帶。
大家拿了龍蝦,開始邊咀嚼邊相互打趣。
「你看你,吃得骨頭都不剩了,簡直就是一個小讒貓。」一個說。
「好意思說人,自己先照照鏡子再說。」另一個說。
這一個真的站到了鏡子前,見自己滿嘴油膩,下巴還留有肉渣,不由趕緊用手擦干淨。
大家早已笑成了一團。
尋夢在這笑聲里悄然退了出來,她站在廠房外面的杏花樹下,正是陽春三月,滿樹的杏花,盡情的全綻放開,將這小小的空地上,渲染成一個潔白的世界。
「你在這兒干什麼?」不知何時,遠溪走了出來,說。
「在看花。」尋夢說。
「你還有心思看花,人家已騎在你脖子上,我都看不下去,你還能忍受!」
「為了一個工作,爭個頭破血流,有什麼意思?」尋夢說。
「什麼?」
「遠溪。」尋夢叫著說,「你是做生產統計,你告訴我哪個車間現在急需人手,我申請調去就好。」
遠溪皺起眉頭,生氣道︰「你沒有在生產流水線上做過嗎?你不知道當一名工人,原比你現在的工作繁重十幾倍,你怎麼這樣沒有志氣,被別人欺負了,就夾著尾巴逃跑了。」
尋夢用手撫過一支低垂的杏花枝,悠然道︰「我志也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