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粟蘭的臉頰已經腫了起來。『**言*情**』伊琳拿了冰袋來幫她冷敷。生了什麼事,陶先生的傷又是怎麼弄的,金粟蘭臉上的掌印,這一切都不是伊琳敢過問的。
「伊琳,別弄了。」金粟蘭扯開貼在臉上的冰袋,然後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可是,你的臉……」
金粟蘭的臉腫得很厲害,這輩子她都沒被人打過耳光。是的,這輩子她有很多事都沒經歷過,但在望叢這個地方,她一下子都經歷了。
「金小姐,你好歹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你怎麼受得了。」伊琳這樣說著,又把冰袋貼在她的臉上。看著腫成那樣的半邊臉,伊琳沒辦法視而不見。
「拿過來吧,我吃!」那樣默默地躺了好一會,她似乎也憶起了陶以深的話。那個惡魔不是人,所以他是什麼事都能干得出來的。即便此刻想死千遍萬遍的心都有,可現在連死也能奢侈的事。她胡亂地把飯菜塞進嘴里。每嚼一次,都能感覺到了半張臉帶來神經上的疼痛。
陶以深回到陶苑。『**言*情**』剛剛換上的襯衣已經被滲出的血漬染紅,凌川見狀,立馬電話叫來了醫生。雖然只有三十五歲,但陶以深大半的人生似乎都在打打殺殺中度過。身上的傷,每一處都是一場血腥的往事。然而,這一回例外。
醫生處理了傷口,然後重新進行包扎。身上的疼痛不及他的憤怒。那麼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居然把他傷成這樣,說出去可能都沒人信。凌川靜靜地站在旁邊。陶以深皺著的眉頭似乎預示著金粟蘭接下來的命運,恐怕等待那個女人的不是什麼好事。
「凌川,以洹還在深圳?」醫生走後,陶以深也換了件寬松的衣服,然後在沙上坐下。
「在深圳的人一直盯著,二少爺還沒有離開深圳。」
「看來他還真沉得住氣。」
「或許一個女人對二少爺來說沒那麼重要。」
「是嗎?」陶以深回頭看凌川,他的眼神里擺明了懷疑凌川的話。「你應該算是了解以洹的。當初你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听說跟以洹走得很近,他是什麼脾氣,你應該最清楚。」
凌川感覺到陶以深的不信任。他原本跟陶氏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只因為十幾年前,他的父親因為欠下賭債連累一家人被追殺。父母都在逃亡途中被債主砍死,而他僥幸逃月兌,並誓要找對方報仇。那時候他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僅僅憑著一腔為父母報仇的心,便獨闖了債主的地盤,結果被打得半死。當時正好遇到陶氏父子與債主火拼,意外之下倒是救了他。所以變相來說,陶家父子對他是有恩的。之後,凌川便在陶氏的資助下出國讀書。因著當時陶以洹也在國外,他出于對陶家的感激,加之又獨自一人在國外,所以便與陶以洹往來甚重。
學成回來後,凌川進了陶氏工作。那時候,他才真正跟著陶以深。陶以深與他所熟悉的陶以洹完全不同。陶以洹從小在國外長大、讀書,生活的環境不同,身上沒有陶以深的戾氣。陶以洹陽光,聰明,喜歡運動,加之他們的年紀也只差兩三歲,所以兩個人很容易談到一起。陶以深則不同。他跟著陶以深已經五年,但他一直沒有模透陶以深的脾氣。有時候看著很好,結果卻是暴風雨的前兆;有時候看著要變天,但卻又風平浪靜。這個男人,似乎從來也沒有相信過誰。所以,即便作為陶以深的助理,目前他身邊最親近的人,還有很多事仍然是凌川不知道的。
「先生,我和二少爺……」
「凌川,」陶以深打斷了他的話。「你說,到底是誰那麼想我們兄弟斗得你死我活的?」
「凌川不敢妄加猜測。」
「那你倒是說說,如果以洹不回來,非要跟我斗到底,你看我們誰會贏?」
陶以深又給凌川出了個難題。其實這對于他自己也是個難題。原本父親的死因尚未有定論,而道上的流言倒是先把他們兄弟變成了仇人。此後,又有人不斷追殺陶以洹,做出一副他陶以深要弟弟命的樣子,這便更加加劇了兄弟間的矛盾。陶以深原本就解釋不清,到後來就真是百口莫辯了。弟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結果連這唯一的親人也成了他的敵人。
「先生和二少爺不過是有些誤會,早晚誤會都會解開,不會真的斗到底的。」
陶以深笑了笑,然後便朝凌川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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