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金粟蘭已經沉沉睡去。這一天的折騰想來只是在惡夢中才會出現。她的臉已經消腫很多,只是那手指印還留在臉上,怕是得再花些時間才能消去。伊琳就睡在她旁邊的床上。這兩天,伊琳都睡在房間里,名為照顧,多少是有些監視之嫌。所以,即便是金粟蘭已經沉睡多時,伊琳也不敢睡得太死。
海風輕輕地晃動著窗簾,想是那陽台的門窗沒有關好,所以任由那海風溜了進來。一同溜進來的還有一個黑影。在昏暗的牆燈下,一個陌生的男子走到了金粟蘭的床邊。他看了一眼睡在旁邊床上的伊琳,又再看了看金粟蘭,像是確認了身份,然後便伸出了那雙魔爪。
感覺到自己喘不上氣來,好像是要窒息一般,金粟蘭狂亂地掙扎著。睜開眼時,一個陌生的男人正掐著她的脖子,似乎要立馬終結她的小命。卡在喉嚨里的呼喊只出‘喔喔’的聲音,然後便是兩條腿玩命似地踢著被子。伊琳似乎听到些動靜,睜開眼時倒真嚇了一跳。顧不上眼前這境況是不是危險,立馬沖上前去抓住那男人的手,想要把他扯開。
陌生男人沒想到伊琳此時醒來,更沒有想到這女人膽子還這麼大,想奮力甩掉伊琳時,卻現這女人像是有些手勁的,愣是沒甩開。金粟蘭被掐得眼楮瞪得老大,像是臨死前最後的掙扎。想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人生里最好的時光,偏偏要死在這里,而且還不知道要她命的這個人是誰。一時間,腦子里像是放畫片一樣有些片斷。二十四年的人生,似乎就要這一刻終結。
想那伊琳居然還有拳腳功夫,這倒是讓陌生男子有些意外。原本掐住金粟蘭脖子的手,也因為伊琳的糾纏而被迫松開。這下,金粟蘭好歹是能喘上口氣。干咳了兩聲,好不容易算是活過來了。
「金小姐,趕快出去!」
伊琳與那男子糾纏之余便大吼了一聲。隨著她這一聲大吼,金粟蘭倒也回過神來,撒腿就要往門外跑。與此同時,房間里的台燈砰然落地,出很大的聲音。剛剛抓到門把手的金粟蘭聞聲回頭,便看到伊琳的身體隨之倒下。因著房間里的聲音,守在門外的人不等金粟蘭拉開門,幾乎是在同時便沖了進來。而那欲對金粟蘭動手的男人也借著機會跳到陽台外面。
沖進門的保鏢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沖到陽台上,只見陽台外面從樓頂懸掛了一根繩索,再尋著繩索往下看,那男子已經降到了樓底下。有人立刻呼叫了守在樓下的人,而房間里卻已經凌亂不堪。
金粟蘭扶起伊琳,她的額頭正在流血。
「伊琳,你怎麼樣?」
伊琳模了模額頭,然後看到手上血紅一片,而頭卻痛得厲害。
「去醫院,趕快送她去醫院。」
金粟蘭朝著保鏢們大吼了一聲。若不是伊琳,想她金粟蘭這條小命今天就扔在這里了。她實在想不出來,在這個島上,除了陶以深還會有誰那麼想要她的命。但若說今晚的事是陶以深弄出來的,那他真有點多此一舉了,而且門口那幫保鏢也演得太像了,還有這伊琳,沒必要還得弄得掛了彩。金粟蘭此刻也沒能多想,伊琳額頭一直在流血,而那幫保鏢沒有得到陶以深的命令,誰都不敢擅自離開。
陶以深接到電話已是午夜之後。金粟蘭遇刺,而且殺手還逃之夭夭了,這在他陶以深的地盤上听起來像是個笑話。
凌川很快便趕到了酒店。而此刻的伊琳已經止住了血,金粟蘭則一臉慘白地坐在旁邊。
「金小姐!」
金粟蘭這才抬起頭來看凌川。
「這里已經不安全,金小姐現在跟我走。」
金粟蘭沒有動,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伊琳。凌川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立馬叫人送伊琳去醫院治療。
「除了你們的陶先生,我實在想不出這個島上誰還會那麼想要我的命。」
「會想要你的命,也不見得就是針對你。可能是針對先生和二少爺。」
金粟蘭木訥地看著凌川。一天之內,這個房間里生了兩次血光之災,也不知道是她金粟蘭太倒霉還是這房間的風水不好。
「你們的陶先生就不能放過我嗎?」
凌川沒法給金粟蘭答案。當初要綁金粟蘭來望叢島,他在心里是不贊同的。因為這件事搞不好就會加劇兄弟倆的矛盾,而讓事情走向無法收拾的地步。但是,陶以深並沒有給他建議的機會,而且他也知道,就算他建議了,陶以深也不會听他的。又或許在陶以深看來,他反倒是像在幫著陶以洹,無形中反倒更多了些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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