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陶以深就收到了回報,那個潛入他房間里的保鏢家中正好有事。『**言*情**』保鏢的母親病重住院,需要大筆的錢做手術。原本他們一家人都在為手術費愁,前兩天突然有錢了,而且醫院還安排了就在這個周末做手術。除了這個因為家中急需手術費的保鏢,陶以深不知道陶苑里是不是還有人也被收買了。這個世道,錢就是王道,誰又能保證他們絕對的忠于自己。
金粟蘭把護照和簽證給陶以洹看,好像心情也好了很多。在這個島上幾天了,似乎只有現在是最開心的,好歹是看到希望了。
「哥給的?」
金粟蘭點點頭。
「我一直擔心他會把我扔到海里去喂魚呢,這下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陶以洹看了看護照,上面的名字是‘珠蘭’,倒是跟客廳里那盆花的名字一樣。不過,陶以洹很快又明白過來,珠蘭就是金粟蘭,只是叫法不同罷了。有了這種認識,他的心里突然覺得怪怪的,到底哪里不對,他也說不上來。
那一夜,陶家兄弟都沒能睡個安穩,唯獨金粟蘭無夢到天明。陶以洹覺得財叔是知道很多事的,但財叔擺明了不想淌他們兄弟這趟渾水。那麼,是不是也就說明在他父母身上,的確是有些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當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凌川已經來到了陶苑。他今天穿了身黑色的西服,內搭白色的襯衣、黑色領帶,怎麼看都像是去參加葬禮的。今天的陶苑顯得有些不一樣,就連那做家務的佣人也顯得很拘謹。
「早,凌助理。」金粟蘭下樓看到凌川那就身打扮時,她才想起昨晚陶以洹說過,今天是他父母的祭日。陶以洹沒有告訴他為什麼父母的祭日在同一天,而她也沒有追問,害怕觸踫別人的傷心事。
「這是二少爺讓我給你準備的。」
從凌川的手里接過來一個袋子,金粟蘭拉開看了一眼,是一件黑色的衣裙,不用問肯定是陶以洹要帶她一起去祭拜父母。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拿了衣服回樓上的房間里換上。鏡子里,黑色的衣裙倒是襯得她的皮膚更白,因著這樣的反比,好像那憂傷的氛圍也就顯得濃了些。
陶家兄弟今天格外的沉默,兄弟倆下樓時只是互看了一眼,然後便各自出門上車。金粟蘭坐在陶以洹身邊,她的手被身邊這個男人緊緊地抓在手里。他,一直沒有說話,因為這樣,她也不敢說話。
五六輛車先後開出了陶苑,然後去往陶氏夫婦的墓地。這一天,陶氏夫婦的墓地總是最熱鬧的。墓碑前齊刷刷的站著一幫黑色衣服的男人女人,他們的面容都充滿了悲傷,但或者真正傷心的只有陶家兄弟而已。
「爸、媽,不孝兒以洹回來了。」
陶以洹跪在了地上,一同跪在地上的還有他的大哥。兄弟倆把帶來的祭品都擺上,他們的兄弟之間雖多有猜疑,但此刻跪在父母墳前的心是一樣的。父親已經去世兩年,而至今沒能查明死因,這成了兄弟倆心中最大的結。
「爸,現在天天都能陪著媽了,很開心吧?可是,兒子開心不起來。媽,你要是在天有靈,你一定要托夢給我,讓我知道兩年前的今天爸爸到底在這里生了什麼。」
陶以深本來就不是會把這些話說出來的人,所以听弟弟這樣說的時候,他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凌川,凌川立馬就明白了,他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站在後面的那幫人。前一排站著的都是陶氏的元老,當年跟著陶以深父親打天下的,如今一個個也都頭花白了。元老後面一排都是年輕人,他們都是陶氏的二代,有的仍舊在道上混著,有些卻讀了書、留了學,回來後做著正當的產業。第三排是陶氏各個產業里的高管,他們替陶家經營著陶氏洗白後的各個投資,都是些在商界有著相當能力的職業經理人。外圍便是保鏢,除了陶家的保鏢,各們元老甚至是他們的二代都有帶保鏢來,所以保鏢的人數還蠻龐大的。原本寂靜的墓地也因為他們的到來而變得有些不同。
陶家兄弟拜祭完父母之後,便是元老們一個個上來獻上白色的菊花。陶以深戴著墨鏡,所以沒有人看到他的眼神,而墨鏡後面那雙犀利的眼楮正盯著來參加祭祀的每一個人。
「舅舅!」陶以洹叫了一聲正在偷拭眼淚的花白老人。他的樣子看著有些蒼老,就連那淡淡的笑容也顯得很是疲憊的樣子。
「這就是金小姐?」
金粟蘭有些驚慌,一下子倒不知如何面對。
「粟蘭,他是舅舅。」
「舅舅!」金粟蘭禮貌性地打了招呼。
「好。」老者點點頭,然後又道︰「听以洹說起過,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會在這種場合。有空讓以洹帶你去我那里坐坐。」
金粟蘭也只是傻傻點頭。
另一邊,陶以深面無表情地看著老者。這個老洛,雖說是他的遠房舅舅,可他總是對老洛喜歡不起來。也不知道為何,以洹倒是一直跟老洛走得很近,就連這次回到望叢島也是先去山里看望老洛。
「洛叔,又有一年不見了。」陶以深上前打了招呼,這老洛立馬恭敬起來。「陶先生!」
老洛跟其他元老一樣,依然叫陶以深‘陶先生’。老洛沒有因為自己是遠房舅舅就直稱其名字,他倒是一直遵守著道上的規矩。
「在媽的墳前,洛叔還是叫我名字吧,不然媽該說我沒大沒小了。」
「你媽看到你們會很高興的。你跟以洹都長大了,以洹還有了女朋友,她應該很欣慰。」老洛這樣說的時候,眼神里卻透著股子傷感。金粟蘭被他們這有點亂的稱呼搞得不太明白,但她站在一邊也沒敢開腔。
「媽恐怕高興不起來吧。兩年前,在這里,誰把父親害成那樣的,估計媽是看得清楚的。」
老洛的臉抽動了兩下,然後還是一副傷感的樣子。
「是啊,你媽都知道的。」
「舅舅,別太傷心了。你這年紀也大了,山上的濕氣重,你還是回城里來住吧。」
「我呀,喜歡山里,自在。還能養個雞,種點花,種點菜什麼的,日子也過得安逸。」
陶以深的嘴角扯了扯,被金粟蘭看到,他很快就恢復了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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