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祭祀的人都先後離去,陶以深看了一眼墓碑上父母的照片,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這時,凌川來到他身邊,然後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他便著急著離開。
「金小姐,你先下山去車上等吧,我跟以洹說幾句話。」見陶以深匆忙離去,老洛開了口。金粟蘭看了看以洹,見他點點頭,也就隨著陶以深離去的方向往公路邊去。
陶氏夫妻的祭日居然會有那麼多人來參加,金粟蘭還真的很意外。看來,陶以深這個王似乎一點也不假。遠遠地看到公路邊上的汽車一輛輛離去,而陶以深和凌川就在前邊不遠處。
「現在人在哪里?」往山下走的時候,陶以深問了凌川一句。
「我把人安排在酒店里,有幾個兄弟陪著,很安全。」
「他怎麼說的?」
「他說那天他來掃墓,走的時候正好看到兩位長者在夫人墳前吵架,而且其中一位還動了手,說是用拐杖打了另一個。」
「後來呢?」
「他只站了一會就離開了,所以後面的事並不清楚。」
陶以深的腳步有些零亂,查了兩年的事,今天終于有點眉目了。他就知道父親的死並不那麼簡單,現在看來,兩年前的今天的確是在母親墳前生了什麼事。
突然一聲‘哎喲’,陶以深和凌川都停下來回過頭去。金粟蘭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滑倒在地上的金粟蘭此刻不知道應該怪這雙高跟鞋呢,還是怪自己走路不小心,反正現在摔在地上的樣子很丟人。
「金小姐,你怎麼樣?」凌川立馬倒回來扶起金粟蘭。『**言*情**』此刻,她才覺得自己的腳踝一陣鑽心地疼。
「能走嗎?」凌川又問了一句。
「能,能走。」她咬著牙,臉上的表情一副痛苦的樣子。可是,沒走幾步,她就疼得額頭上直冒汗。後來索性把那高跟鞋給扔了,光著腳走在路上,似乎那樣腳才沒有那麼疼。
「以洹呢?」快到跟前的時候,陶以深問了一句。
「他跟舅舅說話,讓我到車里等他。」
陶以深看了一眼她光著的腳,腳趾甲上涂過的粉紅指甲油還有些殘留,想來也是個很愛美的女孩。如今這副光著腳丫的樣子,倒是有點可憐。他突然蹲下了身子,然後捏了捏那只受傷腳的踝骨,金粟蘭便大叫了起來。
「疼嗎?」
「你這不是廢話嘛。」金粟蘭心想,這家伙是存心的吧,沒看到自己都讓人扶著走了,還問她疼不疼。可是,她的話音剛落,就只到腳關節‘ 嚓’一聲,她連那個‘啊’字都沒能叫出來,眼淚倒是先滑了下來。
「陶以深,你這是要殺人啊。」立馬蹲來的金粟蘭正抱著自己的腳,剛才那一瞬間,還以為腳要斷掉了呢。
「應該沒事了,走走看。」說著,便扶了金粟蘭起來。凌川站在一邊,手上還擰著金粟蘭甩掉的高跟鞋。「把鞋穿上吧,一會再劃破了腳底,我可不會背你。」
「你當然不會那麼好心。」
「扶著她下來,我去車里等你。」陶以深把這話扔給凌川後,自己便先往山下走去。
墳墓前的一老一少並排坐在地上,遠處便是蔚藍色的大海,視野倒是很開闊。
「以洹,以後有什麼打算,這次回來是要住下嗎?」
「望叢島?」陶以洹笑了笑。「小時候,我在國外常念叨這個名字,這三個字代表了父親、母親和哥哥。不過,這里好像不是我的家,只是哥哥的家。」
「那時候把你和你媽送到國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當時你爸被身邊的人出賣,險些把命給丟了。你哥為了救你爸,替他擋了那一刀,結果你哥便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那樣的環境下,你和你媽留在這里便隨時處在危險之中。你還小,而你媽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你媽也確實不想讓你走你哥的路。你哥已經走上了那條路,是沒辦法回頭了,但總不能讓你也走了這條不歸路。」
「可是現在,我不是依然被人追殺嗎?」陶以洹苦笑道。
「你爸爸去世之後,道上多有傳言。陶家,能走到今天那也是用很多人的血鋪出來的路。無論是你爸還是你哥,他們的手上都沾著多少人命。這個世道,反正不是你殺死我,就是我殺死你,沒什麼道理可講的。」
「所以舅舅你才隱居山林,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老洛拍了拍陶以洹的肩,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就听到山下一聲巨響。
「什麼聲音?」陶以洹有些慌亂。
「好像是爆炸。」
听到老洛這樣說,陶以洹便像是離弦的箭射了出去,巴不得一口氣沖到山下去。
此時山下亂作一團。凌川扶了金粟蘭還沒走到停車那里,就被這爆炸驚得愣住了。回過神來,他也顧不上扶金粟蘭,立馬沖到了停車的地方,只見陶以深的汽車早已經在火海里。一瞬間,他的腦子有些懵了。
「陶先生!」顧不得燒烤汽車和可能還會有的爆炸,凌川站在旁邊嘶聲裂肺地叫著。此時守在外邊的幾個保鏢立馬過來拉住了凌川。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凌川抓住其中一個保鏢的胳膊,他完全無法相信陶以深會這樣被炸死。
就在凌川抓狂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的地上有個聲音在叫他的名字。當他和幾個保鏢都趕過去的時候,卻現陶以深正趴在地上,而他的臉上還有些許的劃傷。
「陶先生,你怎麼樣?沒事吧?」趕忙把陶以深扶起來,以確定他的身上再沒有別的傷。陶以深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後看了一眼正在燃燒的汽車。還真是命大,他若不是想要小便,讓人先動車子,恐怕這會便跟那司機一起被炸死了。
陶以深還沒有回過神來,突然的一聲槍響,讓所有的人都警惕起來。那從耳邊飛過的子彈差一點就讓剛剛撿回一條小命的他再遇空襲。幾個保鏢立馬把陶以深圍了起來,然後掏出槍往子彈飛來的方向回擊,一時間這里便打得不可開交。
「陶以深!」
突然一聲大喊,陶以深看到了正往這邊來的金粟蘭。
「趴下!」
金粟蘭愣了愣,眼下的情況她完全沒弄明白。汽車爆炸了,現在這零亂的槍聲似乎都在說明此刻相當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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