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文姜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只是對于她曾救他一事委實還想不起來。
綠意見她有些恍然,又提醒道︰「那次我們一同出宮游玩,一輛馬車突然掉了車 轆,車內的人摔下來,是你命侍衛給救的,還幫忙送去了醫館看傷,後來你們還一起喝了小酒,回去後又被皇後罰一月不準出宮。」
這麼一翻提醒,文姜終是想起了,那時他還說自己姓魏,名清風,沒想竟是化名,還是魏國將軍。
若他是魏國將軍,那麼這次攻佔齊國不正是他領兵征戰的麼。
毀了她的國,又佯裝善意來救她,她文姜絕不屑得此人相助。
「綠意,我們走罷,今後萬受不得他的恩惠。」
說完已站起提步走了,綠意一臉不解,愣了下。
她們淪為官奴,必會受人欺負,得將軍庇護必能周全許多,這等好事別人怎麼也求不來,為何公主要這般嫌棄。
文姜側頭,見她不動,沉了聲道︰「不走?」
「公主。」綠意快步上前攙住文姜,走得快了,扯到後背的傷,痛得「嘶」的一聲狠狠抽了一口冷氣。
文姜仿若未聞,徑自走得更快了些。
未出門口便被趕來的女醫攔住了,對她一躬身,便道︰「是文姜公主罷,我是將軍請來替你療傷的,請隨我進去罷,後背受傷還是不要走動為好。」
文姜側了側身子,避過這一禮,不咸不談回道︰「有勞你告訴將軍,文姜乃一介奴婢,受不得這等大恩,這便去官奴宿處了,以後便請他不要來擾了。」
女醫聞言眉眼輕笑,眼疾腳快,先一步擋住了文姜的去路,以她為首,身後數人也一並上前攔著道路。
文姜和綠意被擋在門口,走也得走不得,便僵持在此處。
靜了半響,女醫竟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反而朝文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文姜巍然不動,眉眼微涼。
她在宮內行走自如,不曾被人阻攔過,一時隱隱有了怒意。
正欲發作,卻听女醫又道︰「公主,請罷!」
這便是威逼了,只是她對錯了人,文姜最不怕的便是旁人的威逼脅迫了。
「你這般對我,是公子朝教唆的麼?他要想報當日救命之恩,大可不必,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不是他提醒我還真記不起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姑娘既是醫者,若病者不許,也勉強不得的罷。」
文姜冷冷說完,睨一眼綠意,撥開怔愣的女醫走了出去。
她一番話著實讓人心驚,將軍府還沒人敢直呼公子朝的名字,更甚的是對他出言不遜。
不過說的這人曾是齊國尊貴的文姜公主,便也覺得沒什麼是不可以的。
眾人微震下竟沒攔住她,反而自發給她讓了道路。
直到文姜身形隱沒在假山之後才暗暗嘆息,點了一人過去稟報公子朝。
公子朝是在花園找到文姜的,早先她便迷了路,索性便拉著綠意在石頭上坐著,路過的侍女竟以為她是女客,也不驅趕,還恭順的倒了茶水過來。
公子朝走來,看見的便是文姜低著頭,淺淺抿了一口茶,又閉眸嗅著茶香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