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的廚藝進步了許多,粗略幾個菜,被她弄得有模有樣,不知從哪里取了新采的鮮花,尤帶水珠,擺在盤中,襯著菜色嬌艷,看著十分可人,連帶人的胃口也好了很多。
傅元難得的沒有數落她。
文姜喝著清湯不由贊嘆,綠意喜上眉梢,又起身給她添了一大碗。
容公不慣旁人服侍,吩咐劉蕭、綠意跟著一並坐下吃飯,五人吃著米飯,聊著瑣事,其樂融融。
容公一直看著,不時插一句,話少得可憐。
文姜見容公夾了好幾箸魚片,也跟著嘗了幾口,味道頗鮮,入口是花香,並沒有魚肉的腥味,不由有些好奇,目光落到綠意身上。
綠意瞥見了,立時會意,抬首笑了,樂滋滋的︰「蒸的時候在上面鋪了一層桃花,又添了少許酒,驅了腥味,公主多吃些。」
文姜頷首。
劉蕭突的扔了箸,急步出去,走到門口,意識到自己失禮,又返身道︰「有人來了,我去看看。」
其余幾人照常吃喝,只有綠意擱了箸,盯著門口望著。
「是公子朝。」文姜淡淡提醒,夾了一片魚肉放在綠意碗中。
容公聞言淡淡睨一眼文姜,傅元則是拿眼偷偷瞟文姜握箸的手,一瞬,他好似看見文姜的手抖了抖,一眨眼又不見了,面色從容。
綠意心弦一松,頷首,埋首吃著。
果然不過須臾,劉蕭復進來,在門口拱手道︰「夫人,是將軍來了。」
文姜頷首,又吃了幾箸,劉蕭未得吩咐,只好繼續等著。
半響,文姜停了吃,抬眼看他,清聲吩咐︰「你去問問,他用過午膳否?若沒有,一起吃點罷。」
劉蕭得令,快步出去,不過幾息,他長腿輕抬,又侍立在門口,「將軍說不了,請夫人慢用,他在門外等著。」
「嗯。」文姜點頭,繼續吃著。
劉蕭吃得少,已然飽了,而他是下人,不與主子同桌而食,今日被容公邀請入席實屬恩賜,再不好入席,一拱手便側身侯在院中。
門外一匹白馬哼了哼鼻子,不滿的踢了踢前蹄,塵土飛揚。
一雙修長的手順著馬毛,安撫著愛駒,眼梢掠過木門,望進門內,嘴角上翹,臉上卻無笑意。
公子朝身穿白色錦袍,頂束玉冠,本就十分入目,因他身形頎長,長期練武,便又添了幾許軍人的堅毅,端的眉目如畫,愈發俊美超然。
一人一馬卻愣在站在門口苦等了半個時辰。
文姜向容公道了謝,徐徐從里邊出來。
公子朝見文姜走來,眉宇都笑開了,負在身後的手伸出來,遞向文姜。
文姜恍若未見,笑著跟傅元打招呼,側身避過,踩上車凳,就著綠意的手上了馬車,始終未看他一眼。
公子朝自嘲笑笑,收了手,一躍上馬,騎著馬緩緩跟在馬車身側。
四下靜寂,之余馬匹踩踏地面發出的踢踏聲和車輪碾壓地面的 轆聲。
車內文姜閉眸假寐,綠意靠著車壁,幾人心思各異。
入了城,人聲嘈雜,各色聲線源源不斷透過車簾飄進來,文姜掀開眼簾,靜了半響,耳听馬踢聲就響在身側,心思一轉,攏開窗簾,低聲喚道︰「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