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醫,漫天要嫁 第142章 影響(6000+)

作者 ︰ 涵葉今心

沈廷鈞已經到了慈恩宮,範公公出來把他接了進去。太後高坐正位,沈廷鈞行跪禮。

太後一抬手,道︰「平身吧!鈞兒,你可知哀家召你來所為何事?」

沈廷鈞筆直的站著,道︰「不知!」

太後道︰「今兒個朔月兒來請安,那眼楮哭得跟個桃似的。細問之下才知道,說是你府中的玉夫人沒了。這玉夫人可是你與哀家打賭的那個?」

沈廷鈞道︰「正是!孵」

太後道︰「既然人沒了,那你與哀家所打之賭怎麼算?」

沈廷鈞道︰「賭還在!玉兒只是躲了起來,她很快就會現身的。蹇」

太後道︰「鈞兒,為了一個女人,你至于如此嗎?」

沈廷鈞道︰「鈞兒不明白太後的意思。」

太後道︰「你為了那個女人,不惜跑來跟哀家賭。哀家反正無事,就索性陪你們玩玩。可現在人沒了,你還不死心嗎?」

沈廷鈞道︰「玉兒會回來的!」

太後起身道︰「那個女人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即便所有人都認定她不在了,你還要這般自欺欺人下去嗎?」

沈廷鈞皺眉道︰「玉兒失蹤,還不過一天的時間,下結論太早豈不是罔顧人命?」

太後冷了臉,道︰「哀家看來,你這是在故意罔顧柳老夫人的人命。既然治病的人不在了,咱們那賭就此作罷吧!擇個日子,就趕緊贏取那柳家丫頭吧!」

沈廷鈞道︰「恕難從命!」沒有絲毫的同情,人沒了不到一天,就讓他娶新婦,這就是皇家權威的可悲之處吧!還真是令人寒心啊!

太後一跺腳,道︰「你再說一遍!」

殿外的太監就尖著嗓子喊︰「護國公主駕到!」

元炫彩就帶著阿蓮疾奔而來,蹲下行禮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太後冷哼道︰「你這真的是給哀家請安的嗎?活到這把歲數,居然越來越沒規矩了,敢直闖哀家這大殿了。怎麼了?怕哀家吃了你的寶貝兒子不成?」

元炫彩誠惶誠恐道︰「母後息怒!兒臣不是護兒子來的,而是怕這兒子口不擇言,沖撞了母後,那兒臣就當真是不孝了。」

太後道︰「他已經沖撞了!你來的正好,哀家要他擇日完婚為柳老夫人沖喜,他竟敢不從。你怎麼說?」

元炫彩就看向那個不服管束的兒子一眼,道︰「母後!鈞兒痛失愛妾,還有那肚子里的孩子,心情不好,說話自是口不擇言。還望母後體諒!」

太後道︰「哀家是能體諒,那柳家呢?柳家之人能體諒嗎?何況,這是先皇所賜的天命婚約,完婚是遲早的事,那何不趕早呢?沒了一個孩子,還會再有孩子。有了新人,這小子走出悲傷也會快點兒。」

沈廷鈞冷笑,道︰「不可能!如果太後執意認定玉兒已死,賭約就此取消。那麼,鈞兒也不會做那令人寒心之事。願為玉兒守上三年,至于完婚,就往後拖吧!」

「你敢!」太後一瞪眼,「此事可由不得你!」

元炫彩就趕緊跪倒,道︰「母後息怒!鈞兒會這般執拗,也正說明他是重情重義之人啊!倘使他在玉煙尸骨未寒的情況下,就另娶她人,別說天下人會恥笑,就是那柳煙恐怕也會低看鈞兒一眼呢!所以,還望母後能夠寬限些時日啊!」

太後挑眉道︰「你覺得那柳老夫人還能支持多久?你也不希望,你兒子剛成了人家的女婿,就接著上門披麻戴孝吧?」

元炫彩就苦了臉,道︰「母後,此事能不能等出了正月再說?」

「不行!」太後不留余地的拒絕,「哀家只給你們七天的時間,等那個短命的過了頭七,此事就要提上來。」

沈廷鈞猛烈的咳嗽,咳完就捂著胸口痛苦的喘氣。沒有言語反駁,只是覺得濃濃的悲哀襲來。一個人沒了,在她們看來,竟是比死了個下人都不如。他的玉兒的命,就真的那麼可有可無嗎?這般漠然的對待,他跟她們已經不想再多浪費口舌了。「鈞兒身體不適,懇請告退!」

太後道︰「別那麼小家子氣,大丈夫何患無妻啊!把心放得寬寬的,你也算是有皇家血脈的人,可別因為兒女情長丟了皇家的臉面。退下吧!剩下的事,我自會跟你母親商議妥當的。」

沈廷鈞就邁著沉重的步子出了慈恩宮,胃是空的,心是空的,他該到何處才能找到充實感啊?今天這一天過得好漫長啊!是自過了年後,白天真的變長了,還是沒有了她的第一天就已經開始度日如年?

「表哥,你還好吧?」元朔月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

沈廷鈞看也沒看她一眼,繼續緩步往前走。

元朔月就咬了嘴唇,小心翼翼陪著走。

走著走著,沈廷鈞喃喃道︰「如果非要我娶柳煙,該怎麼辦?」

元朔月道︰「娶就娶唄,大不了再休就是!」

沈廷鈞這才扭頭看了她一眼,道︰「可以嗎?」

元朔月道︰「有什麼不可以的?男人是天,想要休妻,害怕找不到理由嗎?一勞永逸,從此也就少了麻煩。」

沈廷鈞苦笑,道︰「這樣的論調,好像是玉兒的呢!」

元朔月紅了眼圈,道︰「表哥,我到現在都無法相信玉姐姐就這麼走了。她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次就著了歹人的道呢?」

沈廷鈞道︰「只有她回來才能知道答案吧!」

「表哥------」元朔月就有些哽咽了。玉煙的死固然令她傷心,但遠沒有對沈廷鈞的心疼來的強烈。到現在還在相信那人能回來,是多麼的不願面對現實啊!

「喲!這不是長公主和平祝王爺嗎?」桃妃扭扭捏捏的走來,「這平祝王爺還真是有孝心啊!府里都出了那樣的事,還特意跑來給太後請安!」

沈廷鈞冷聲道︰「娘娘身居內宮,對這宮外的事知道的可夠清楚的啊!」

桃妃的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冷凝,這小輩見了她,本該行禮的,沒想到這兩個完全無動于衷不說,這小子說話還帶著刺。「平祝王爺可不是一般人啊!平祝王府有什麼動靜,自然是世人皆知了。」

沈廷鈞道︰「本王倒寧願相信,那盯著王府的人,都是些有心人。娘娘還真是有心啊!」

「哼!」桃妃一甩袖子,往慈恩宮方向走去。

元朔月就嘆氣,道︰「在表哥這里沒討著好,這去了太後那兒,怕是又要搬弄是非了。」

沈廷鈞就抬頭看天,冷笑道︰「隨便她!到了現在,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元朔月道︰「表哥,我跟你一起回府!」

沈廷鈞冷目掃來,道︰「玉兒的事,沒出結果之前,你最好給我乖乖的呆在皇宮里。若是出去後,成為了下一個受害對象,別說我沒提醒你。」

元朔月就不敢多說什麼,咬了唇,目送著他離去。

沈廷鈞回到府中,王二連忙殷勤的迎上來,問︰「爺,宮中可有賜膳嗎?」

沈廷鈞道︰「先提審犯人!」

王二觀他神情,就知道在宮中沒有用午膳,勸說道︰「王爺還是先用午飯吧!早飯就沒吃,現在午飯也過了點兒,這一天不吃飯,身體哪吃得消啊!」

「嗦什麼?」沈廷鈞剛想爆發,幸虧咳嗽了兩聲,給阻止了。

王二就苦了一張臉,硬著頭皮道︰「爺,屬下認為那個孫立彪牽扯的不過是以前的案子,王爺何必急著現在審他?倒是國舅爺那邊的審訊應該才是主要的。不如王爺先吃飯,靜等一下國舅爺那邊的消息。」

沈廷鈞道︰「在這王府中,是本王听你的,還是你听本王的?」他當然知道雲竹那邊的審訊才是至關重要的,可萬一一時半會兒審不出呢?至少還有孫立彪這邊的案子,從他上次的招供來說,那可是直指謙德王府的。所以,要想對付那謙德王府,就必須從他的嘴中挖出更多的有用信息才行。

薛梅從東院出來,走到沈廷鈞面前拱手施禮,道︰「王爺,二總管說得對!」

王二的眉毛就抬了一下,投給薛梅的不是感激,而是小小的惱怒。這丫頭,竟然也跟著玉夫人喊他二總管了。一想到玉夫人,心里就一陣黯然,當初她這樣喊的時候,應該沒有譏諷自己「二」的意思,而是猜到了自己上頭還有個「大」吧!

沈廷鈞瞅她一眼,道︰「你的毒清了嗎?」

薛梅道︰「謝王爺關心!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現在,令人擔憂的倒是王爺的身體。王爺不好好愛惜自己,身體要是垮了,別說審犯人了,就算審出了結果,能有力氣去為夫人報仇嗎?」

沈廷鈞眉頭一皺,道︰「你什麼時候學的這麼嗦了?」

薛梅道︰「自從跟了夫人後!那個犯人,屬下已經去看過了。從他被傷的不成樣子來看,在承天府中定是遭了大刑伺候的。夫人說過,一個人的身體好摧殘,難的是摧毀他的意志。所以,屬下覺得,王爺現在再審,恐怕也審不出什麼了。」

沈廷鈞道︰「她以前說過的嗎?那個小女人,總能抓住人性的弱點!」

薛梅清清嗓子,道︰「是!」

沈廷鈞道︰「她還說過什麼?」她曾經說過的話,她曾經做過的事,他此刻都是那麼的想知道。

薛梅道︰「當初,剛抓那刺兒頭,也就是孫立彪的時候,屬下曾問過夫人,怎麼就不過問了呢。夫人說,不急,等著王爺打過頭陣再說。」

沈廷鈞道︰「看來,她對于審孫立彪應該是胸有成竹的。」突然間就想到了瑭城,她審起犯人來,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當時,不止唬住了他,連霍東明那個鐵面的官都對她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薛梅道︰「是!夫人自是想好了對付那孫立彪的法子。她說了,這人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就把他的‘棺材’擺到他面前,看他是哭還是不哭。」

沈廷鈞的嘴角就不自覺的浮起一絲微笑,道︰「這像是她說的話!那麼,孫立彪的‘棺材’

在哪里,她可有提到?」

薛梅道︰「王爺可還記得府里的那個內鬼楊柱嗎?」

沈廷鈞道︰「玉兒當時不是說,那個楊柱勾結外面的乞丐,試圖加害阿楠。好在沒釀成什麼禍事,她當時建議說可以從輕發落。我于是就讓她全權處理,此等小事我也就沒再過問。王二,玉兒是怎麼做的?」

一直靜默的王二上前,道︰「玉夫人是在西院處置的楊柱,剁了他一只手,將那只手就在西院挖坑埋了。然後,將人逐出了王府。玉夫人是個心軟的,若依著屬下,是該要了他的命的。」

沈廷鈞道︰「等等!說那個楊柱勾結的乞丐,那個乞丐可就是現在的孫立彪?也就是說,要想審這個孫立彪,就得先找到楊柱指證才行。」

薛梅道︰「不!據當時的楊柱交代,他所勾結的並非孫立彪,而是京城首富姚府上的廚房采辦根生。」

「她居然糊弄我!」沈廷鈞說不出的懊惱,是他甘願被糊弄的不是嗎?放手把王府交給她,只是為了彰顯心中的信任。關鍵的,他以為這只是小事而已,誰能想到會牽扯到以後?怪她嗎?如果現在她能出現在他身邊,就算把他賣了,他也會很開心的為她數錢吧!

薛梅嘆氣,道︰「王爺甘願被糊弄不是嗎?」怪只怪,他太信任夫人了,不然,夫人說什麼他怎會沒有丁點兒的懷疑?

沈廷鈞皺眉道︰「姚府嗎?此事怎會牽扯到姚府?要說起來,阿楠不是姚府的小少爺嗎?」

薛梅道︰「這樣的問題,如果夫人在,她定然能回答你。但現在夫人不在這兒,抓了那根生來問一問,或許也能得到答案。夫人還說了,那根生應該會與那孫立彪有些聯系。抓住了根生,這孫立彪的兔子尾巴怕就長不了了。」

沈廷鈞道︰「王二,速帶人去那姚府,給我把那個叫根生的抓來。」須臾之間,他已經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心中不由得一喜。牽扯到姚府是不是謙德王府就可以撇清了呢?而且如果是姚府的話,昨夜玉煙遇害也就還解釋的多,畢竟那個柳煙與姚府也是有親戚關系的。如此說來,就讓下毒和遇害連系了起來。

王二猶疑道︰「王爺,這不好吧?」

沈廷鈞眼一瞪,道︰「哪里不好了?不過是錢多,有沒有官品,去他府里抓個下人,很難嗎?」

王二道︰「王爺三思!但凡有錢之人,與官府都有牽扯。先別說那暗著的,單就明面上的,柳志高大人可是那姚忠的親舅子。再者,柳老夫人現在又與太後爆出了那種關系,此事一旦驚動柳老夫人,那太後那邊怕就------」

沈廷鈞挑眉道︰「本王辦案什麼時候瞻前顧後了?怎麼,此事還得本王親自去嗎?」

薛梅道︰「王爺不必親自去,但是承天府尹可以去,最好去的時候帶上楠少爺。而且,不用搜府,直接去找那姚忠要人。」

沈廷鈞就倒抽了口涼氣,奇怪的看著薛梅,道︰「你跟隨本王多年,本王還從未發現你還是個足智多謀的呢!」

薛梅就抬手揉揉眉心,訕笑道︰「屬下跟隨在夫人身邊,多少還是學了點兒。」

沈廷鈞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跟隨本王多年,對于布局謀略什麼都沒學到了?」這是在變相的貶低他嗎?為什麼他總是覺得今日的薛梅似乎與以前不同了呢?是因為中毒的關系嗎?

薛梅連忙低下頭,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沈廷鈞就咄咄逼人,道︰「那你是怎麼個意思?」

薛梅的聲音就難掩慌亂,道︰「屬下所說的這些,並不是自己想出來的,都是玉------都是以前的時候,玉夫人說與屬下听的。」

「是嗎?」沈廷鈞咳嗽一陣,然後按住胸中突然跳快的心髒,「王二!派人去給我請兩個人來。」

王二道︰「是!屬下這就派人去請謝大人!還有一個是------」

沈廷鈞道︰「請趙太醫來一趟,本王的病情越來越重,需要好好診治一下了。還有就是,本王餓了!」

王二就又驚又喜的趕緊去吩咐。

沈廷鈞就轉向薛梅,道︰「很好,薛梅!謝謝你的提醒,你都可以被她影響成這樣,本王又怎麼可能毫無進步呢?」

王爺是笑了嗎?還是她看花眼了?薛梅就呆愣在風中,一頭霧水的看著她曾經的主子去往東院的背影,不明白他變幻莫測的情緒為哪般。

沈廷鈞就在瞬間如同變了一個人,乖乖的吃飯,乖乖的看病吃藥,乖乖的睡覺。一覺醒來,竟然已是掌燈時分,謝正早就已經恭候多時了。

沈廷鈞到了前廳,謝正連忙施禮。沈廷鈞道︰「人帶了了嗎?」

謝正道︰「幸不辱使命,已經將人交于王總管帶下去看押了。」

沈廷鈞道︰「你可是帶了阿楠去的?」

謝正道︰「是!下官謹遵王爺吩咐。初時還不明白王爺的用意,等到見了那姚忠,看到姚忠的反應,下官就什麼都明白了。」

「哦!」沈廷鈞道,「明白了什麼,倒是說說看。」

謝正道︰「那個姚忠一見到阿楠,立時倒退了三步,臉色刷的就白了,竟如同見到了鬼魅般。看那反應應是第一次見阿楠,卻隨後沒經介紹,竟然喊出了阿楠的名字。」

沈廷鈞道︰「現在阿楠可是回了謝府了?」

謝正道︰「是!帶了那個根生出來,下官就將人送回府了。王爺應該清楚,下官的那個爹對玉夫人的托付可是看重的很哪!」

沈廷鈞道︰「謝大人可想明白了姚忠為何對阿楠會有那種反應?」

謝正道︰「下官不敢妄猜!」

沈廷鈞道︰「其實,你已經猜到了。沒錯,阿楠的確是姚誠的孩子。但凡當年見過姚誠的人再見到阿楠的時候,心中肯定都是會很驚異的。」

謝正嘆氣,道︰「王爺說的是!下官是官,姚誠是商,原是沒打過什麼交到的,只除了姚家老宅的縱火案,下官對他可謂是知之甚少啊!」

沈廷鈞道︰「關于姚家老宅案,本王改日再與謝大人商討。現在,就先說那根生吧!大人問那姚忠討人,可算是順利?」

謝正道︰「不是順利,而是非常的順利!」

「哦?」沈廷鈞有些意外,阿楠不過是一枚震懾人心的棋子。走出這一步,不過是為了擾亂姚忠的心神。阿楠畢竟是他們姚家的血脈,如今有人要害他,而害他之人現今就藏在姚府之中。相信,無論姚府隱藏著多少秘密,根生這個下人他們怕是再也不敢保了。否則,這大房陷害二房的罪名可就撇不清了。不會有阻撓當然是真的,但若說非常的順利,那可就有些夸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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