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近日他們都已經在蠢蠢欲動,要準備對付您了,您一定要小心。」
「恩。」無名氏動了動腳,傳來一痛意,令他眉頭深鎖。「走。」也猶豫不得,率先往外面飛躍離開。
無影還在原地,拾起地上的刀子,往麗君離開的方向饒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才跟隨離開。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
麗君不停的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而王府也就這麼大,她哪里也跑不了。
這里是王府廢棄的小院落,麗君看著掉落的牌匾,上面寫著「凝露院」三個掉了漆的大字。
那時候听說這里晚上會鬧鬼,所以她一次都沒有來過,現在,她突然起了一絲膽子,「吱呀」推開那條欲倒不倒的大門,一陣陣灰塵撲面而來,麗君趕緊往後跳出好幾步。
因為剛剛的奔跑,她還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歇了一會兒。
許是真的受了無名氏的刺激,她一抬腳,走了進去。
院落里,漫天漫地的灰層,幾間廂房的門也都欲倒不倒的,上面還有好多的劃痕,像是被刀子砍過一樣,還有一些被摔壞的凳子。
往廂房中敲了敲,里面黑色的懸掛著許多黑色的破布。麗君一下子被這里詭異的氣氛所感染,抬手胡亂的擦了擦欲落的淚水,瞪著眼珠子眨也不眨的探頭看著。
布滿灰塵的地上,有好幾道黑色的痕跡,蹲下來仔細查看可以看出那是干涸的血跡,不止這里。麗君眯眼走近其中一間廂房,里面一片狼藉,而且血跡斑斕,看來甚是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王府里竟然有這種地方,想必應該是很久以前這里發生過戰斗,死了人……
「嘎吱」她的腳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呃,不對,這是從外面傳來的!
有人!
「誰?」
麗君快速轉身往外面跑,然,還是遲了一步,出門只看到一道逃走的背影,看衣著發飾身形。
是紅梅!
這是第二次了!這樣鬼鬼祟祟的跟在自己後面。
麗君沒有再多待,因為這里的氣息突然變得有些森冷,她就算想再進一步的看也沒了那個膽子。
沒錯,她有點怕,鬼……
如今,她對無名氏的恨隨著那一刀而慢慢的消散,即便心中再恨又如何,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或許,真如無名氏所說,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偏偏自己不相信,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該如何愧疚,如何去補償他?
「君君,吃大餅嘍。」白君懿一手拿著一塊冒熱氣的大餅,蹦蹦跳跳的往麗君跑來。
這幾天總是見到她惆悵恍惚的神情,心里大概也能猜測出她在想什麼,而今自己能做的就是裝傻子在她身邊讓她快樂。
麗君被他的叫喊聲給驚醒,怔了怔,好似一語驚醒夢中人,她恍然發現自己這幾天什麼事都沒做,什麼人都沒見……
「君君,快,熱乎乎的大餅,剛剛喜鵲買回來的,你一個我一個。」白君懿把其中一個大餅擺在她眼前,晃了晃。
「別晃了,我看見了。」麗君沒好氣的抓住他的手。
然,下一刻,她的表情凝固,深入黑洞的雙眼緊緊盯著他的手。
上面,大拇指與試紙的碗口間有著碗口般大小的疤痕,疤痕早已經愈合,想必已經存在很久了。
而她居然現在才發現。
更重要的是,她記得那夜無名氏教自己古琴的時候,那縴細手指中,就存在著這麼一道疤痕,如今看來,兩人的手簡直一模一樣!
「君君?你怎麼了?」白君懿見她盯著自己手中的傷疤,有些不明覺厲。
「你這傷疤哪里來的?」她低沉著嗓音,眼珠子依舊一動不動。
「這,這是別人弄的。」白君懿聲音低弱下來,仿佛回憶道那個片段,那個被追殺的片段。
「你跟無名氏是什麼關系?」她猛地一抬頭,緊緊盯視上他的雙眼,急切的想要從他的雙眼中搜尋到無名氏的神韻。「他的手跟你的一模一樣,疤痕骨節全部一樣,說!你是不是就是無名氏!你是不是一直在裝傻充愣!一直在欺騙我!」
「我,我,我,君君……」白君懿被她突然的冷厲嚇了一跳,手中的大餅忽的掉落,不禁害怕的後退著。
「不要裝成柔弱的樣子,你不是女人!雖然你我相處這麼長時間我沒發現你手中的疤痕,可是那天無名氏教我彈琴的時候,我親眼見到無名氏手上一模一樣的疤痕,一模一樣的手!」麗君站起身,步步緊逼。
「告訴我,你是不是無名氏!你是不是在裝傻!」她現在簡直想咆哮,一個自己似命了這麼久的人,居然一直在欺騙自己,還用其他身份接近自己……呵……好可笑!自己還像個傻子一樣圍著他團團轉。
「我,我……」白君懿被嚇得嘴唇都顫抖起來,眼眶迅速聚集著水霧。
「說!」她聲色俱厲,眼眸迅速泛紅。
「我,我不是,我才不是,我是小傻子,君君的小傻子……嗚嗚……」忽然,白君懿放聲大哭,「咚」的一下坐在地上,淚水瞬間決堤而落。
哭得那個慘兮兮,哭得那個肛腸寸斷,哭得人饒心饒肺的疼……
麗君一怔,呆呆的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我不是,我不是,嗚嗚……」
倏地,松開他的手,她剛剛在做什麼?!
麗君轉而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那天看錯了?
「對不起。」她蹲模著他的頭,輕聲跟他道歉。
「嗚嗚……君君不要我了……」然,听到她軟下來的聲音,白君懿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麗君抓過他被自己抓紅的手,不停的撫著,吹氣,不停的道歉。「我怎麼會不要你,我不會不要你的,對不起,剛剛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