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就看到阮之情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小毛病而已,我回家吃點藥就可以了。」
「那好吧,只是你的臉色還是很難看。」白水心斂了斂眼眸,本來不想多事的,但她虛弱的樣子實在讓她放心不下,于是有問道︰「有人來接你嗎?還是我叫的士送你回去?」
「我的司機在對面等我,你不用擔心。」阮之情溫順的猶如一只無害的小貓咪,投以白水心一抹安心的目光。驀地想到什麼,她又說道︰「水心姐,謝謝你今天能夠出來。能把藏在心里的話告訴你,我感覺輕松多了,希望以後我們能再次見面。」晶瑩如玉的眼眸直直的望著白水心,眼底充滿了真摯。
不忍拒絕她的好意,況且多交一個朋友也不是壞事,白水心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同樣回以一抹肯定的目光。「好的。」
阮之情一笑,拿起自己的東西轉身離開,然而還沒走五步就停了下來。因為放心不下而視線緊隨著她的白水心,還來不及反應她要做什麼之時,便看到她的身子前後搖晃了一下,下一秒縴薄的身子猶如斷了線的木偶一般軟綿綿的向下倒去。
見狀,白水心的瞳孔倏地放大。慌忙的站起身來往她而去,一聲呼喚還來不及出口,就听到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嗓音在不遠處響起。
「之情。」
一聲驚恐不定的呼喚響起,將店里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同時也止住了白水心向暈過去的阮之情走去的腳步。
一股不祥的預感由心底躥升而起,當那一張滿載擔憂的熟悉俊臉映入她的眼簾之時,白水心的心頓時咯 了一下。
歐紀斯!
渾身的血液凝結成了冰塊,那一雙盈澈的眼底更是積滿了震驚,白水心來不及去想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就看到歐紀斯沖到了阮之情的身邊一把將她抱進懷中。
那**酒醉的**令歐紀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水心,頭一次感到心煩意亂。在整理思緒的同時他想著接下來的決定,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再次見面竟會是那個場面。
下了班來到常來的咖啡店想買咖啡提神,門口老遠就看到了阮之情的身影,本來他還猶豫會不會是她,直到她站起轉過身來這才徹底看清是她。
她原本就縴瘦的身子遠看起來比實際更為的薄弱,像是風一吹就會隨之飄走。素淨清麗的小臉上略顯蒼白,雖然帶著微笑然而卻透著虛弱,那羸弱的模樣看著便讓人不禁心生憐愛之情。
這個時候她在這,是來找自己的嗎?那為什麼沒有給他電話?
歐紀斯困惑的邁開大步向她而去,卻看到她迎面走了過來,張了張口想要喚她,然而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看到她止住了腳步,還來不及她的意圖就看到她軟綿綿的暈倒在自己的面前。
看到她倒下的那一秒,歐紀斯渾身的血液倒退如流,一股不祥的預感由心底躥起。沒有任何的猶豫,他迅速的向她跑去。
「之情,之情,你醒醒。」
耳邊,一聲又一聲飽含驚懼,不安的呼喚聲久久不停的響著,白水心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視線移到因為阮之情的昏倒而緊繃了一張俊臉的歐紀斯身上,白水心的心口微微一陣刺痛。
此刻歐紀斯臉上那焦急,仿佛失去了整個世界的灰暗表情是白水心從未見到過的,她不由的又想到那日歐母所說的話,內心對他的想法開始動搖,如果說他對阮之情沒有一點愛,她不相信。
白水心微斂了下眼眸將思緒收回心底,迅速的走到歐紀斯的面前,開口說道︰「我看你先送她去醫院吧。」
熟悉的嗓音令歐紀斯一怔,抬頭,當看到面前的來人之後,歐紀斯的臉色一沉。「你為什麼會在這。」
「我……」白水心下意識的避開他一貫爭鋒相對的目光,鎮定的說道︰「你現在該關系的不是我的事,而是阮小姐。」她將阮之情的包包塞進歐紀斯的懷中。
白水心的提醒讓歐紀斯想到了什麼,一雙黝黑的眸底頓時迸濺出如火花一般灼熱的光芒,「剛才和之情的那個女人是你!」不是疑問而是深深的肯定。
聞言,白水心的表情一動,沒說什麼。
她的沉默無疑是默認了他的話,一聲低咒自歐紀斯的唇角溢出,看著面無血色暈倒在自己懷中的阮之情,歐紀斯身體內所有的炸彈被引爆。
「白水心,你對之情做了什麼!」
白水心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此刻听到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將阮之情暈過去的事情全部推到自己身上,心頓時涼了一大截。她冷凝著一張精致的臉無畏的迎向歐紀斯染上暴風雨的眼眸,冷冷回答。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有做之情會暈過去!該死的,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歐紀斯暴怒的質問高高響起,瞬間將所有的目光的吸引到了無辜的白水心身上。
站在原地,白水心清楚的感覺到周遭投射過來的譴責,懷疑,不善的各種目光,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可奈何。
明明錯不在她,卻因為歐紀斯的一句話所有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刺在她的身上。
之前已經忍了那麼多,這次白水心也打算繼續咽下這口怨氣,然而歐紀斯卻並沒有就此放過他。
那緊緊擰起的英氣濃眉之下,一雙鷹的眸中帶著深惡痛絕,那犀利厭惡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犯人一樣,讓人毛骨悚然。「白水心,我真是小看你了,你不止骯髒下賤,還陰險狠辣!如果之情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話語落下,白水心的心頓時狠狠一沉,仿若墜入了地獄一般。
結婚近三個月來,她听過歐紀斯無數的冷嘲熱諷,早已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然而這一次她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萬箭穿心,痛苦的因子在她的體內躥升流淌,從心口蔓延至身體各處,整個神經,整個細胞的都在隱隱作痛。
旁人的竊竊私語她已听不進去,整個視線之中只有在狠狠撂下這句狠話之後偶抱著阮之情迅速往門口方向走去的歐紀斯。
在他的身影離開咖啡店之後,原本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的眼底掀起了波浪,精致絕美的臉上一秒之間蒼白得毫無血色。
骯髒,下賤,陰險,狠辣……歐紀斯對她的形容詞穿透她的胸口直達心口,心口更是疼痛的厲害。
她究竟對他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她要容忍他這麼難堪的字眼。
這麼多日子以來他對她的羞辱猶如巨浪一般掀開她心底的平靜,白水心再也無法將這股怒氣隱忍下,回到座位拿起自己的東西迅速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