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看著流露出歉意之色的阮之情,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沒關系,事情早就過去了,況且這不怪你,你也不是故意的。」
白水心的無謂,身旁的人卻有所謂。
「呵。」一旁的秦雅言一聲冷笑,一個諷刺的目光向阮之情投射過去,用輕嘲的口吻說道︰「是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她故意拉長了語調,一句話頓時讓阮之情面色難堪,笑容僵在了嘴角。
上次在咖啡店的事情秦雅言听說了,她不像白水心那麼單純,善良,要她看來,這個叫做阮之情的女人根本就是為了讓歐紀斯故意誤會那麼做的,哪能說暈就暈,還偏偏在那個節骨眼上。
秦雅言那鄙夷的目光令阮之情一陣尷尬,怒色隱隱在她曜黑的眸底閃爍著,眼角微微的一抽搐,她暗暗的握緊了雙拳叫自己平靜下來,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抬起頭來之時,清瑩的眼底有了一絲的濕潤。
「水心姐,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那麼做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不斷的向白水心道歉,眼底泛起層層漣漪,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似的。
秦雅言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人,雖然此刻不是她的仇,但她看不慣阮之情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更是想要替白水心出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她懷有敵意,看著她那眼神,她總覺得她並不像外表那般柔弱,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就是不相信。
「道歉就有用了嗎,你」只是她的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白水心打斷掉了。
「沒關系,我相信你。還有對不起,我替我朋友向你道歉。她只是關心我,希望你不介意。」白水心一邊安慰她,一邊轉頭看了一眼秦雅言示意她不要再開口。
秦雅言豈會照辦?張開口就繼續,「我可不認為我自己說錯了什麼需要你替我向她道什麼歉。人心難測,你以為人人內心都長得像外表那樣的啊?那這個世界就太和諧了。」秦雅言話語帶刺,有種要將阮之情打垮的意思。
白水心看著表情因為秦雅言的一番話而慘白的阮之情,一時已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她了。正當她猶豫著想要說什麼之時,突然眼角余光不經意的掃到一抹出現在醫院門口的身影,頓時身子一僵,整個人愣在了那。
她早該料到他會出現在這里的,因為他是那麼的寶貝阮之情,愛惜她如呵護的嬌貴的花朵一般,有她在的地方必定有他的身影。
白水心望著以高傲的姿態站在醫院門口的歐紀斯。一身墨色的西裝襯出他如模特一般的身形,氣宇非凡。陽光垂直的灑落在他挺拔的身子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金字一般,耀眼奪目,然而那一張俊朗倨傲的臉龐上承載的卻是世上再高的溫度都融化不了的冰寒,以至于兩人之間隔了十米,她也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的懾人冰冷還有那銳利得像是要將她刺穿一般的目光。
一旁正在火頭上的秦雅言見她遲遲沒有聲響,轉過頭看向她道︰「水心,你在發愣什麼呢。」順著白水心凝滯的視線望過去,當發現歐紀斯的身影之後,同樣為之一愣,下一秒一聲低咒自她的口中溢出。
四人的場面,除了什麼都不知道的阮之情之外,其余三人多少有些尷尬。這是自婚禮以來,歐紀斯與秦雅言頭一次正式照面,介于兩人之前的關系,除了尷尬之外還彌漫了硝煙的味道。
注意到兩人的停頓,阮之情跟你這抬頭望過去,「斯哥哥。」一聲嬌柔的輕喚自她唇角溢出,下一秒歐紀斯來到了她的面前。
當歐紀斯的視線觸及到阮之情發紅的眼眶之後,英氣的濃眉向上緊擰。「情兒,你哭了?」隨即轉過頭看向兩人,一個銳利的目光毫不留情的刺向白水心,問也不問原因直接質問道︰「你又對她做了什麼。」
他那心疼她的模樣,是白水心所不曾看到過的。她冷冷的看著他,沒有吭聲,心情卻極為的復雜。
她的沉默頓時刺激到了歐紀斯,俊朗的五官緊皺,他拔高音量冷道︰「白水心,別以為不吭聲就什麼事都沒有!」
只是面對他的憤怒,白水心一點反應也沒有,連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沒有。為什麼不解釋?因為她知道自己解釋了沒用,所以不願意浪費口舌為自己的無辜申辯。想到這里,白水心低頭拉住秦雅言的手臂,沖她道︰「我們走吧。」
走吧?就這麼走了?
秦雅言不敢置信的同時為她的不吭聲不解釋而感到氣憤。「你怎麼任由他像對待犯人一樣對待你。」她一個憤怒的目光望向歐紀斯,清秀的眉頭擰得死緊。這個男人真是惡劣!她當初一定是瘋了才會愛上他!如果不是發生了那樣的事而取消了婚約,現在她一定會因為自己錯誤的選擇而懊悔得吐血。想到為自己而受罪的白水心,秦雅言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
「歐紀斯,你別隨便誣賴好人,誰稀罕對這個女人做了什麼。」
一旁的阮之情听著,迎合道︰「是啊。斯哥哥,你真的誤會了,水心姐沒有對我怎麼樣,是我眼楮里進了沙子。」阮之情解釋的時候兩眼一邊時不時的怯怯的望著站在白水心身旁,以憤懣的目光望著自己的秦雅言。
關愛她如兄長的歐紀斯當然不會錯過這些細小的細節,一雙黝黑的眸中怒火噴張,讓人看了望而生畏。「誤會了嗎?呵。」輕蔑的笑容從唇角溢出。
秦雅言無畏的迎向他,「你沒听到她自己都說眼楮進沙子了嗎?當事者都不吭聲,你個旁觀者,甚至都沒看到經過,哪來的依據讓你隨便懷疑人的!」
「你!」她的嗆聲頓時讓歐紀斯氣結。
白水心見氣氛越來越緊張,又對秦雅言重申了一句︰「雅言,你一會兒不是還有事嗎?我們快走吧。」白水心拉著她就準備離開,沒想到歐紀斯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站住,我有說你們可以走了嗎?」
見他抓住自己不肯松手,原本想就這麼算了的白水心也不禁慍怒了。冷冷的視線從阮之情的身上掃落到歐紀斯的身上,她沉下嗓音用嚴肅的口吻說道︰「你有什麼資格來命令我們。」
歐紀斯因為她冷凌的反問而滯了一下,表情隨即變得惱火。但在秦雅言那‘你敢動她試一試’的表情之下,他硬生生將憤怒往下一壓,深深吐了口氣說道︰「正好,我有話問你。」歐紀斯冷冷的對白水心說到,又轉過頭看向身旁的阮之情,瞬間放柔了自己異常冰冷的目光和冷凝的表情,用溫柔如水的話語說道︰「之情,你先去車里。」
聞言,阮之情的表情一愣,眼底一抹暗色,隨即搖了搖頭。「我在這里等你不可以嗎?」
「我是怕你被太陽曬著,听話,先去車里,我很快就過來的。」他那柔得幾乎能掐出水來的嗓音帶著誘哄的味道,听得一旁的秦雅言做作嘔表情。
阮之情看著歐紀斯堅持的表情猶豫了下,然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那好吧。」轉身離去。
歐紀斯看著阮之情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轉身冷冷看向白水心身旁的秦雅言。
「干嘛!你說要談話我就必須讓開啊!誰給你的權利。」秦雅言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白水心明確的知道他的意思,同時也不想因為自己而弄出什麼矛盾出來,于是對秦雅言說道︰「雅言,你先把車開出來吧,我很快就過來。」
秦雅言本來不願意,但看到她哀求的目光之後,動搖了。「你確定不用我在這里陪你?」因為對她的擔憂,阮之情皺起了眉頭。相識這麼久,她的個性她再清楚不過,就算受了傷害也不會吭聲,就比如剛才,她很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這。
「嗯。」白水心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關系的,給我一分鐘就夠了。」投以一抹安心的笑容。
「歐紀斯,你要是敢對她做什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秦雅言慍怒的威脅道,這才不安的轉身離開。
午後的陽光溫和和煦,猶如母親的手慈祥的撫模著萬物,然而站在陽光之中,白水心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