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外響起了畢畢剝剝的火聲,花朝月反而有點兒稀奇,畢竟管若虛怎麼看也像個衣來伸手的人,連茶都需要蹭才有的喝,怎麼也不可能會煮面……她從床上爬了起來,腿真的很軟,想站起來都沒力氣,可是坐在床上又看不到,心里好著急,于是可憐的小少女只好手足並用的爬到窗邊,小心翼翼的露出半只眼楮。
他正站在鍋前,一手捏著訣,控制著火勢,微皺著眉心,看上去架勢十足,簡直就是上得飛劍下得廚房的萬能好男人。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只有那堆火映出亮亮的一圈光暈,映得他修長身影明明滅滅,他的寬袍大袖飄逸出塵,動作卻仍舊帶著一絲懶洋洋的愜意,即使做著如此瑣碎的工作,卻仍舊顯的十分的雋雅風流。
這副情形真是畫兒一般美好,但是再風華絕代的臉也掩蓋不了他人面獸心的現實!想想剛才溺水的感覺,她頓時就開始發抖,頭也痛胸也悶,難受的不得了。喵喵的,此仇不報誓不為神!花朝月向著他悄悄揮拳泄憤,卻猛然想起一件事,于是縮回窗下,偷偷模模的掏出黃裱紙,提起朱砂筆,想想師父不靠譜,師兄指望不上,九天界傳不過去,人間認識的小侯爺和夜笙歌似乎又不是他的對手……面對強大的惡勢力,她居然求助無門!怎一個慘字了得!
外面忽然有濃濃的糊味傳了過來,花朝月抽了抽鼻子,又爬去窗子上,恰好看到管道長嘆著氣一抬手……鍋子懸空跳起,煮糊了的面條便倒在了地上……動作特別瀟灑……花朝月一樂,心說我就知道你不會,裝啥裝……
然後他把鍋重新架回火上…恍…
喂喂,你居然不洗鍋!太邋遢了!
然後他抬手引了一道海水,藍汪汪的注入鍋中,淡定的加大了火勢…刀…
天哪居然是海水!花朝月瞪大眼楮,你個廚房白痴,敢讓我吃海水我一定跟你……我是打不過,可是我爹爹知道了一定跟你拼命!
海水沸騰了,管道長拿起旁邊的面條……話說他不會煮面為什麼島上還會有面條?總之他用兩根手指圈起來量了量,抓了一把面條丟進鍋里,大概覺得不太夠,想了想又抓了一把,看了一眼鍋里,又抓了一把……
你是喂我還是喂豬啊!
花朝月無語的看著鍋里幾乎溢出來的白沫……火勢大的幾乎要將鍋子淹沒,剛才本來就糊了,他又不曉得要刷刷,現在面又多火又大……于是毫不意外的,糊的味道迅速的傳了出來……他俊雅的面容上,那小表情很有些迷惘,顯然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又糊了,卻只能認命的倒掉,然後重新煮……
花朝月飛快的縮回窗下,忍笑忍的小臉兒通紅,連那種頭痛胸悶的感覺都不藥而愈了,于是腦筋也靈光起來,忽然想起還有一個人可以求助……這時花朝月只知道花漫天是天師和煉器師,根本不知道他還有別的本事,比如藥師,比如打架,那完全就是全才全能,可是他是目前唯一能求助的人,所以花朝月一邊豎起耳朵听著外面的骨嘟聲,一邊飛快的寫︰「花伯伯,我被人家害死了,你快點告訴我娘來救我!」一邊飛快的折成紙鶴投了出去。
投完了再巴上窗子看時,管道長身邊一大堆面條已經一根也沒了,糊味迅速的傳了過來,管若虛倒掉最後一鍋面條,嘆了口氣︰「小花兒,腿還軟不?」花朝月吃了一驚,飛快的縮回去,他含笑的聲音續道︰「腿不軟我就帶你出去吃。」
誒?花朝月猶豫了一下,模模癟癟的肚子……不吃飽哪有力氣講氣節啊!于是小少女認命的嘆口氣,巴上窗子,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窗前,正含笑低頭看她,背映著月光,那玉簪鶴氅便顯得份外儒雅︰「要不要去呢?」
「要去!」她毫不猶豫,然後聲音低下去︰「我餓,可是我腿還是軟……」左右為難,簡直不能更悲慘……
管若虛無語的看著她,她含著兩泡眼淚,小胖手兒巴著窗台,滿眼期盼,像一只即將被吃掉的兔子,可是看他不像會心軟,只好遞出一張銀票……
管若虛︰「……」
她哽咽,努力說明自己真的是投其所好︰「這可以買很多茶葉的……」
管若虛無奈的拍拍她的小腦袋︰「你想背著還是抱著?」她雙眼一亮,他背過身︰「算了,還是背著你吧。」
身後窸窸窣窣,然後兩只小胳膊迅速抱了上來,小胖手在他眼前緊張的絞住。爬窗台都這麼利索這麼快,你怎麼好意思說自己腿軟!管若虛抽了抽嘴角,腳尖輕點,腳下已經出現了一柄飛劍,輕飄飄的向外滑去。
如果說天權神君馭飛劍的感覺有點像騎一只瘦成桿子的雲歸兮,那管若虛馭飛劍簡直就是躺在床上,出奇的平穩舒服心曠神怡……夜晚的天空是瑰麗的藍,夜風輕輕吹動他的頭發,他的背寬厚溫暖,衣上帶著淡淡的茶香……花朝月的手兒漸漸松了些,然後長嘆了一聲︰「月亮……可真像個油餅啊……」
管若虛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看來是真餓了。」
一邊說著,腳下也就見了燈火,管若虛找了個僻靜處下了飛劍,便將她放了
tang下來,徑直往前走。花朝月早聞到了香氣,咽了咽口水,趕緊三腳兩步追上,伸手抓了他的手。
管若虛倒是一怔,他本來……也許,的確是有點促俠之心,想瞧瞧到了這會兒她還會不會嚷嚷腿軟,沒想到小姑娘早把這茬忘了,于是就顯得他異常小氣……掌中小手兒又軟又小,女敕的好像一用力捏就會化了一樣,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手掌緊了一緊。
天已經晚了,處處靜悄悄的,轉過角有一個餈飯攤兒,點著一盞燈,管若虛直接拉著她在小桌上坐了下來,攤主是一對老頭老太,笑眯眯的招呼了一句,不大一會兒便用托盤端了上來。花朝月左右瞧了瞧,拉拉他的衣袖︰「管若虛,我們就吃這個麼?」
「嗯,」管道長抬頭瞥了她一眼,一臉嚴肅︰「我們浪費了太多面,暴殄天珍,所以現在就要吃的簡單些。」沒錯,管道長就是這麼不講道理,面是他浪費的,但是他就要她陪他吃路邊攤……小姑娘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沒有反對︰「哦!」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姑娘看看眼前一碗蒸米,一盤油條段,一碟咸菜沫,一碟白糖,再拉拉他的袖子︰「我是說,這怎麼吃啊!」
管道長一愣,這餈飯要用濕布攤著吃,邊吃邊捏,小姑娘顯然沒吃過……于是仙風道骨的管道長只得拿了濕布,挽起袖子,幫她卷好,卷好的飯卷很小,一倒手咸菜沫就全掉了,他皺了下眉,索性直送到她口邊。
幸好小姑娘早就餓的狠了,也不挑,拿兩只小胖手扶了他手腕,湊臉過來,就咬了一口,然後雙眼一亮,口齒不清的叫︰「真好吃!」
攤主老太笑的滿臉褶子,花朝月忙不迭的咽了,急急忙忙又咬了一口,就這麼三口兩口吃完,推著他的手去拿︰「還要吃!」
管若虛認命的再去卷……心里再度肯定了一件事,他把這小姑娘留在身邊,果然是為了折騰自己吧……連吃了兩個,小姑娘很開心的贊他︰「沒想到你雖然不會做,倒是挺會吃的!」
「……」管若虛抽了抽嘴角,挑眉看她︰「過獎了……」一邊惡狠狠的再卷了一個送到她口邊,惡意的倒了半碟白糖進去……誰知道小姑娘本來就愛吃甜,吃了兩個咸的剛好也厭了,頓時吃的眼都眯了,一邊吃一邊道︰「真好吃,真好……啊!」
她一口咬到他的手,然後被他的護體真力彈開,捂著嘴︰「好痛……」
一看她眼里亮晶晶,眼看馬上就要哭,管若虛頭都大了,直接把湯送過去︰「喝一口就不痛了,乖。」
她捂著嘴看了他幾眼,考慮了一下,終于還是乖乖的拿開手,湊臉過來,女敕紅的唇餃了碗邊兒……慣壞了是吧,湯都不會喝了是吧,樣樣要人喂是吧,就是不能自己拿是吧……他心里碎碎念,手卻穩穩當當,喂她喝完了湯,又吃了一個米卷兒,小花貓意猶未盡的舌忝了舌忝他的手指︰「我好飽,可是我還想吃怎麼辦……」
他緩緩的收回了手,心情有些異樣,攤主老太笑道︰「姑娘愛吃,明天再來吃罷!我們長年在這兒的。」
花朝月想說好,又怕家里大人不讓,偏這會兒大人就在身邊又沒辦法抱怨,只好笑道︰「老女乃女乃,您為什麼這麼厲害,會做這麼好吃的東西啊?」
老太太笑開了︰「這丫頭嘴忒甜,長的也好,真是仙女兒一般……」
花朝月笑道︰「我剛吃了你們家的糖,嘴巴當然甜啦!」
兩人幾句話便說的熱絡,花朝月天生討人喜歡,那老太恨不得把她接回家住幾天,管若虛看的好笑,也不阻止,只坐在一旁靜靜等著,夜漸漸深了,那老頭也開始收攤,花朝月給了老太一個小元寶,這才戀戀不舍的站起來,跺腳道︰「冷死了,冷死了。」
管若虛忽然一笑,轉了回來,想起什麼似的,「對了,小花兒,我問你,已經死了的人,還能再死一次麼?」
花朝月不解,隨口道︰「當然不會啦!」
「那已經被人害死的人,還需要被人救命嗎?」
她用「這種問題也拿來問我簡直侮辱我的智慧」的眼神兒看了他一眼︰「當然不會啦,白痴也知道不會啊!」
管若虛微笑出來,從袖中取出一張黃裱紙,輕輕一抖,瞬間化為一方絲帕。他伸手過來,輕輕拭了拭她的唇角︰「我也覺得是,小花兒當真聰明。」
花朝月呆住了,她早忘記了自己情急之下,給花漫天傳了個怎樣的訊息,可是這鶴訊顯然又被他截下了,奇的是黃裱紙明明已經是絲帕,上面那行歪歪扭扭的字仍舊清楚︰「花伯伯,我被人家害死了,你快點告訴我娘來救我!」
真是丟死人了!花朝月怒視著他,剛吃過東西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喵喵的他簡直就是十惡不赦!一定要想法子收拾他!于是回去的飛劍上,她一邊死死抱著他的腰,一邊在心里猛扎小人拼命詛咒……
回到霜天島時已經是半夜,花朝月吃飽喝足也困的很了,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剛要熟門熟路進木屋睡覺,管若虛忽道︰「等一下。」
她
回頭看他,雙眼迷惘,管若虛也不說話,就蹲在地上,隨手抽了一柄長劍,畫了一個符,最後一筆合攏之時,地面上銀光一閃,已經出現了一口無沿的深井,井口足有桌面大,倒映了月光,仍舊黑漆漆的,寒氣侵人。
花朝月頓時被嚇到,猛然向後一退,便撞在了木門上,光了一對大眼楮看著他,管若虛隨手扯了一根藤蔓,系在自己腰間,然後拉過她手腕系了上去,背過身去,含笑道︰「推我下去。」
什麼?花朝月張大了眼楮,他低頭看她,自始至終笑吟吟的,鳳瞳映著月色,瑰麗迷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樣才公平,對不對?或者你更喜歡我自己跳下去?」
她瞬了下眼楮,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有點不敢相信……他捏起她的小手,抖了抖那細細的藤蔓︰「與其你花工夫想,何如我自己來?你什麼時候覺得解氣了,便拉我上來,如何?」
她完全混亂了︰「管若虛,你……」
他神情悠閑,等她往下說,她卻偏偏不知要說什麼……于是他嘆了口氣,「對了,小姑娘,我比較不喜歡你連名帶姓的叫我。」
一邊說著,便從容的向後一退,花朝月竟不由得尖叫了一聲,眼睜睜看著他修長的身影滑進了井中,水迅速的淹沒了他俊雅之極的面容,可是她瞪著那黑漆漆的井水,卻似乎可以看到他妍麗過份的鳳瞳,那總是彎彎含笑的嘴角……
那種窒息的痛苦與絕望瞬間席卷而來,花朝月僵了一僵,下意識的劇喘了幾口氣……她的確很後怕很後怕,可是可以確定的是,她並不想讓別人跟她承受同樣的痛苦!她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拉腕上的藤蔓,那藤兒又細又脆,好像一用力就會拉斷了似的,她只拉了一下,便不敢再動,一時手足無措,忍不住哭了起來,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水面上︰「管若虛,你快點上來,我不要你淹死嗚嗚嗚……」
水面被她的淚砸出一個小坑坑,她跪下來,伸了小手下去徒勞的抓來抓去,哭的聲音都啞了︰「管若虛,你快點上來,我好怕嗚嗚……」
手上忽然一緊,一只手已經抓住了她的小手,然後略略借力,猛然從水面上探了出來,她嚇的向後一退,一**坐在了地上,他手撐著井邊,懶洋洋的倚著,水從他的發上衣上不住滴下,沾了水的眉眼愈是漆黑分明,他卻微微眯眼,笑的好不愜意︰「小姑娘,對你的‘仇人’這麼心軟,可不成呢!我可不是每一次都有送上門來的興致,過期不候。」
他這個樣子,是真的好看,是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好看……讓她想起那個很好看很好看的桃花眼君……花朝月含淚看了他一會兒,抽泣了一聲,伸出小胖手︰「我原諒你了,我們和解了。」
他一愣,也伸出手,輕輕擊在她的手上︰「好,和解了!」一邊說,一邊就躍了出來,濕了的鶴氅緊緊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寬肩窄腰長腿,小月復上整整齊齊的八塊月復肌……這出奇性感的好身材讓她覺得熟悉,她一邊抽泣,一邊伸手模著他的小月復,一邊模,一邊仍舊哭的傷心……
管若虛︰「……」這什麼毛病啊……
可是她哭成這樣,他又不能一把拍開她的小毛手,說一句「模什麼模!」所以只能假裝沒看到,然後「慈愛」的攬了她的小肩頭︰「好了,沒事了,不哭了,我們去睡覺……」
「嗯……」繼續模……如果朱大俠或者桃花眼君在,一定會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花小姑娘從來不是模一模就能滿足的人,她習慣的是掐……唔,還有擰……
可是管道長全然不知,把她送到了房中,然後他一聲悶哼,痛的皺起了眉,幸好及時收斂護體真力不曾傷到她,可是自己卻痛的滋啦滋啦的……
管若虛皺著眉頭低頭看她……不是說好了和解的嗎?
花朝月坐在了床上,手滑下來,那姿勢很像一個擁抱……然後他痛的一擰長眉,向後一退,小姑娘跟上一步,雙手抱著他︰「管若虛,我想起了一個人,他跟你長的很像……」
管若虛無語的看她,不要以為擺著一臉明媚憂傷我就要任憑你模來模去啊!花朝月續道︰「腰很像,腿也很像,這里……」她捅捅月復肌︰「也很像……」
他微微皺起了眉︰「是個……男人?」
「對啊!」
管若虛忽然福至心靈,揚起眉︰「難道是你說的那紫袍男子?」
「咦?」花朝月暫停了一下毛手毛腳︰「你怎麼知道?」
管若虛雙眉深皺,喃喃的道︰「怎會這樣?難道這人真的跟我有甚麼關系?」他抽身就走︰「你先睡,我有事情要忙。」也不管小丫頭張著小手沒得模的失落眼神,轉身就走。
花朝月只好失望的拍拍手,然後月兌掉鞋子躺了下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
霜天島的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雖然睡的時候是半夜,花朝月仍舊在早課的時辰準時醒來,迷迷糊糊的穿好了衣裳出了門,才發現眼前景色有點陌生……
管若虛正在院中木桌
前坐著,含笑側過頭來︰「小花兒早。」
見到這個亦敵亦友的美貌道士,她心情略有些復雜,「管若虛你也早。」
他挑眉,放棄糾正她連名帶姓的叫法,道︰「來,坐下,我們談談。」
花朝月哦了一聲,于是爬到石桌前坐了,這石桌對她來說略高,于是她把手臂放上去,把下巴放在手臂上,眨著眼楮看他,管若虛微微凝眉,可是她明明很乖很听話,他總不能指著她鼻子說你姿勢表情都略萌讓我說話狠不起來能不能換一個吧!于是只能頂著她水汪汪的視線開口︰「你師父已經把你交給我教,在你學成之前,我絕不會放你回去,所以,在這期間,你要听我的話,我要你怎樣,你就怎樣。」他頓了一頓︰「順便說一句,你的鶴訊之類,不可能傳出去,所以不要浪費符紙了。」
他停了下來,等她反駁,沒想到花朝月眨眨眼楮,一臉「我就知道你這種人……」的不屑表情,沒說什麼,管若虛于是拿出一張紙︰「這是你每天的工作。」
花朝月不接,道︰「我知道,不過就是讓我早上掃霜天曉角塔,然後每天幫你洗衣做飯鋪床疊被,對不對?」
「……」雖然的確如此,可是不知為什麼被她一說怎麼就覺得很有些暖昧呢……
花朝月哼道︰「幼稚!都說了和解了,還玩這種花樣!」一邊站起來,就往外走,管道長有些發愣︰「你去哪兒?」
花朝月遙遙的道︰「掃塔!」
「……」管道長覺得這孩子是忒難教了,軟的不成,硬的不成,循循善誘也沒成,要玩心眼吧……居然玩不過他!他無奈的勾著唇角,想一想,卻又忍不住一笑,想著她下巴朝天那句「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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