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哪兒?」寶梳轉頭問道,「什麼意思?」
初真接過話說道︰「今天不是在初凝他們家吃團圓飯嗎?我听初心說,曲塵茶訊的時候會回來一趟,要你挪了老屋子出來重新打整。」
「要我搬?」
「對啊,初心是這麼說的。她說,你和離書也簽了,銀子也拿了,早該回娘家去了,憑什麼還在阮家的老屋子待著呢?我看,你要不搬我家去暫時住著吧!往後再打算?」
海櫻點頭道︰「對啊,去初真家住著吧!橫豎她家只有蕊蕊和安子,有空屋子呢!明天我們就來幫你搬,省得那阮初心拿話趕你呢!」
寶梳擱下筷子,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不搬。」
「不搬?為什麼?」初真問道,「難道你還想待這兒等曲塵回來?我都跟你說了吧,曲塵在城里另外有人了,估模著今年就要成親了,所以你還是……」
「他跟誰成親與我無關,但要讓我搬,不太容易!」
「你搬也是遲早的事,你總不能一直佔著阮家的老屋子,這話是說不過去的。」初真勸道。
「就算我真要搬,也得阮曲塵來說話,她阮初心沒資格讓我搬走。我娘臨去前說了,這兒是我的家,我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阮曲塵要收回屋子,勞煩他自己來說。」
「但初心不好應付啊!」
「有什麼不好應付的?」海櫻又捻了一塊雞肉晃了晃說道,「不就是去城里當幾年丫頭嗎?我就看不慣她那樣兒!跟去城里做了姨女乃女乃似的,走哪兒都一副訓人的臉色,弄得好像誰都要听她的!寶梳有理,跟她說理啊!要說不過去,掐架唄!看誰掐得過誰!」
「好姐妹!」寶梳拍著海櫻肩膀笑道,「來,非得再跟你對踫兩碗!」
「來來來,有好酒指定得多喝兩碗才行!」
看兩人那拼酒的架勢,初真忙勸海櫻道︰「寶梳昨晚才喝翻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悠著點喝,仔細你娘罵你呢!」
「大過年的,她不會罵我呢,嫌晦氣!」
初真無奈地笑了笑,擱下筷子,縮下暖塌,打算去灶屋里給這兩酒鬼先備碗解酒湯。剛走過堂屋,屋門上就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她隨口應了一句︰「誰啊?」
屋外沒人應,初真覺得有些奇怪,便又問了一聲,還是沒人應。這時,芒果搖著毛絨絨的黃尾巴蹭到了她身邊,似乎是察覺到外面有人了。初真膽兒挺大的,抽開門閂將門打開了。剛把門一拉開,一股寒風混雜著血腥味兒撲鼻而來,芒果立刻仰頭汪汪大叫了幾聲,然後飛奔了出去。
初真頓時惡心得連退了好幾步,掩鼻皺眉道︰「怎麼回事啊?哪兒來的血腥味兒?」
「怎麼了,初真?」寶梳在房里問道。
「寶梳啊,你快點出來一下,門口好像有東西。」初真一邊說一邊拿起旁邊的紙燈籠往門口照了照,一灘紅糊糊的東西瞬間印入了她的眼簾,她不由地驚了一跳喊道︰「是血!」
「什麼血?」幾個姑娘都一塊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