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海櫻和初真對視一笑,笑容里夾雜著古怪。寶梳瞥了她們一眼,忽然明白了過來,抿了一口酒笑道︰「我今天那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想必世海哥酒醒了之後盧三娘會跟他說的,也省得我再解釋什麼了。」
「你是瞧不上世海的人還是瞧不上盧三娘那人啊?」初真笑問道。
「世海哥人很不錯,可不錯歸不錯,跟我不是一條道兒上的,」寶梳說著回味了一下嘴里的滋味兒道,「哦,我想起來了,是杜康吧!名酒呢,怪不得你爹那麼喜歡。」
「對,就是這名兒!」初凝連連點頭道,「是大堂哥特意讓初心姐帶回來給我爹的。」
「就帶了一罐子酒回來?那也太吝嗇了吧?听說那阮曲塵在城里都當大管家了,幾十個丫頭下人使喚呢,就這麼小器?弄點酒就把老家人打發了?」海櫻啃著雞爪,滿嘴油嘟嘟地問道。
初凝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得意地笑道︰「海櫻姐,你沒瞧嗎?」
「瞧見什麼?」
「海櫻姐,你果然是屬雞模眼的!」初凝嘟起小粉唇,指了指發髻里插著一支不怎麼起眼的小珠花說道,「人家今天戴了朵好看的珠花,你都沒瞧見嗎?」
「哦!」幾個姑娘恍然大悟,異口同聲道。
「嘻嘻……」初凝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就是這麼容易滿足,一朵小小的珠花就能讓她樂得像撿了個大元寶似的。
海櫻伸手道︰「取下來瞧瞧?也太小朵了點吧?什麼珠子啊?我听說城里小姐都戴那什麼步搖的。你那朵看起來一點都不搖啊!」
初凝小心翼翼地拔下那朵珠花,卻不肯遞給海櫻,嫌她手里油乎乎的。寶梳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說道︰「是珍珠和紅珊瑚珠子,小是小了點,可要拿出去賣能值個幾兩銀子。這珍珠還是粉的,有七分色吧,阮曲塵還算大方的。」
「幾兩銀子?那麼小,能值那麼多錢嗎?」海櫻納悶地問道。
寶梳抬手給初凝插了回去,說道︰「你沒听說過嗎?珍珠是‘七分珠八分寶’。有個八分色就算得上寶了,七分也不錯了。好好收著吧,初凝,要是不喜歡了,拆了還可以賣錢呢!」
「哇!真的呀?還可以賣錢錢?」初凝忙又拔下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把那珠花看著,開心得眉毛都要飛了。看著她那副財迷的樣子,大家不由地又笑了起來。
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 啪啪的聲音,惹得房門口趴著的狗嗖地一下立起來朝外吠了幾聲。寶梳順手夾了一大塊雞肉丟了過去,眉開眼笑道︰「乖,芒果,吃你的肉肉,不理他們!」
芒果是條半歲的土狗,一身黃毛,一點雜質都沒有,所以寶梳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芒果。婆婆靜娘過世後的這幾個月,一直都是黃黃陪著她住在這老屋子里。
寶梳一吆喝,芒果就乖乖地趴下去啃肉了。海櫻順手扔了一個骨頭過去,擦了擦手說道︰「對了,寶梳,你打算往後住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