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物語 Albert(二)

作者 ︰ 紅豆饅頭

那之後,絕處逢生般的,當地的一戶有錢有勢的貴族人家收留了他們。

當然,這是表面上的說法。

的確,albert的天賦和實力都很優秀,但雜種血統終究是雜種血統,永遠不可能真正成為貴族家族中的一份子。

表面上,家族出錢供其上學、生活,允許他們與家族的子女們一同住在別墅里,享受著與真正子嗣無異的待遇、照料、甚至自由。

代價就是,albert要為這個家獻出一份力。

但這並沒什麼,有得有失、等價交換——這是很合理而且很講理的行為。

「只要我一個人就足夠了。」albert是如此答復的,「妹妹的份,由我負責。」

就這樣,少年毫不抱怨地接受了雙倍的訓練量和任務量。

起初雖然無法適應,但在不斷不斷的自虐式努力之下,不知不覺間,少年早已能夠游刃有余地獨當一面了。

‘開始成形了吧?’司空易如此判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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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毫不費力……不,是看似毫不費力地考入了當地最為優秀的貴族學校——至此,他的實力終于被公開一致地正式認可了。

難得的是,雖然經歷了白道**的種種,少年依舊是始終掛著平靜卻溫柔得仿佛能夠滴出水的淡淡笑容。

謙遜有禮、不卑不亢、溫和圓潤、冷靜卻不失溫柔、平易近人卻不失神秘感、外表文靜卻不失帥氣、身材高挺結實、穿衣顯瘦月兌衣有肉。

一切的一切,都和以往別無二致;就連萬年好脾氣這一點,也完全沒變。

一定要所有所變化的話,應該是少年外冷內熱的程度。

內心真誠熱情、頭腦冷靜透徹,這是少年能夠淡然、圓融處世至今的本質秘訣。

殘酷的世事並沒有讓少年內心的熱忱和美好逐漸消逝,過于現實的不平等和欺壓也沒有讓少年對這個世界感到憤恨和絕望;相反的,他反而更加堅定地守護著身邊的一切,更加毅然決然地相信著美好、希望、光明的存在。

沒錯,他要變得更加強大、要變得頭腦更加冷靜透徹、要變得更加堅強、要更加努力,他想獲得能夠守護住一切的力量。

這個名為albert的獨特少年,同時擁有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險和冷酷,和默默守護著這個世界的一切的溫柔和包容——這兩者看似矛盾,但其實並不沖突。

‘albert——高貴的聰明;人類的守護者……嗎?’司空易默默念叨著albert這個名字的真正含義,‘還真是個和本人相配的好名字啊…’此時的司空易已經有點明白albert于他的特殊之處了——

過于長久地存活于世,讓司空易一度陷入了憤怒、詛咒這個世界的負面情緒之中,而自己下意思的意識,也直接影響到了弦的振動,宗教酷刑、黑死病、自然災禍……整個世界都顯得惡意滿滿;而逐漸察覺到這一現象的自己,也慢慢恢復了理智,一點一點有意調整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再一次地看到美好、相信希望。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人道,但是,心存希望、始終感受著美好,這是他的職責和任務,不容他選擇。

但是,又有誰能夠在不斷被傷害、被背叛、被激怒的情況下還正能量滿點地愛著這個世界呢?

司空易的惡意作用著這個世界,相對的,這整個世界的惡意,他都得承受著——依舊不容他選擇。

好在,與惡意相對的,他也會感受到世界的善意……不過,雖然這些惡意和善意是相平衡、相制衡的,但是卻終歸不是相抵消的。

詛咒世界和祝福世界的心情是確確實實產生了的,並且,這些心情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不斷疊加。

最終,司空易變成了比誰都要愛著這個世界,也比誰都要恨著這個世界的存在。

再然後,最終有一天,司空易發現了︰那些讓他覺得美好的人和事物,總是得不到善終、得不到溫柔的對待……最終,希望全部變成了絕望;然後他最愛的這一群人最後化身修羅,用自己已然變成絕望的曾經的希望,強行逼壓出了新的美好和希望……

最終的最終,還是惡意戰勝了善意。

再也無能為力的司空易,選擇了遠離人類——雖然這並不能從本質上解決問題。

而albert的出現,讓司空易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是什麼讓這個本該比誰都憎恨著這個世界的少年,依舊如此愛著這個世界呢?

既不任性,也不慍怒,少年只是靜靜地接受了一切,然後堅定地繼續努力著,守護著,微笑著。

albert——曇花一現的平凡少年,就這樣逐漸改變了司空易這個活了千百年的絕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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